地球被封锁,部分尖端科技力量丧失。
诸多物理化学公式出现严重错误,需要从头开始推演计算。
戴森球脱离掌控……
在未知高等文明的促使下,人类已然沦为被圈养在地球上的宠物。
根据上代人工智能盘古解析出的神秘波段,且以大数据对当前情式推算所得的结论来判定,未知高等文明显然是将人类当作了某种基因层次方面的实验品。
尖端科技的封锁,亦正是限制人类突破封锁的主要手段之一。
而这,也恰恰完全符合宇宙中常见的黑暗森林法则,更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侵略,占有!
至于各系文明间的友好交流?
呵,那只存在于理想主义中的一种看法罢了。
随着视频文件继续播放,人类在大灾变后的第九个年头时,终于弄清楚了太阳系被侵略封锁的主要原因——那便是,美国在20世纪发射出用来寻找外星文明,并携带了世界各国主要语言以及歌曲等信息的旅行者卫星。
虽然因为尖端科技被封锁,导致信息不全面等缘故,但人类还是知道了旅行者2号卫星便是罪魁祸首。
苏辛长长吸了口气,继续看着视频文件。
在大灾变开始后的第十一个年头,人类见火种计划因世界各地的星际飞船坠毁而宣布失败,便转头执行起了B方案。
较之火种计划,B方案则就显得普通多了。
那个时候世界各地的学者、学家还未攻克公式问题,人类所能用来对付变异者的手段也相当有限,为此,联邦便拟定了地下城修建措施,并在将地下城管理权彻底交由次一级的联盟过后,就把自己彻底独立了出去,销声匿迹至今……
当然,
对于地下城修建的选址,联盟也是有着慎重考虑。
平原、临海等开阔地带,也就是往昔繁华城市的驻地,第一个便被排除掉了。反倒是偏远险峻的地方,备受青睐,而阆州城能被选为A级主城的原因,也正是依托于它三面环江,四方又有山丘作为天然屏障,能够为幸存者提供一定的保障。
除此外,四川余下的两座A级主城,则全是依托在贡嘎山脉一侧,与阆州城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架构。
但是,地下城的修建,固然给人类带来生存的曙光,可由此带来的损失也是十分惨痛的。
为了人类,为了将来。
各国军人在绝境中不得不拿起早就淘汰一百来年的武器,然后抱着必死的决心毅然踏足战场,去面对那些密密麻麻,杀之不绝的变异者。
没有人退缩,
也没有人胆怯,畏惧死亡。
在仅存的少许视频文件中,苏辛看到了惨烈,看到了悲壮。
子弹打光了,这些军人们便用刀,用手,用牙齿!
即便是不少军人被变异者撕裂了身体,啃食掉了四肢,但他们依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继续战斗。
七百三十八万的军人!
全球足足七百三十八万的军人,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为人类奋战而亡。
虽然较之军队幸存总量,这七百三十八万人仅仅占据了三分之一,但余下军人全都在不眠不休修建地下城。
因为人类需要他们,
他们作为军人,在这一刻便是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去为人类而战!
战场厮杀是惨烈的,是一边倒的。
画面中,一位位军人像是割麦子般倒下,但又有无数人相继涌出,始终用生命将变异者抵挡在安全线外。
尤其是苏辛看到不少青涩面容凝固时,心脏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揪了一下,泪腺溃提,眼泪横流。
这无关乎梦境世界,
而是因为在现实世界中的安居乐业,同样也是有着不少人在默默付出。
如果视频文件中的许多军人脱掉军装,他们还只是一个本该上大学的孩子啊……
伴随着视频文件继续播放,
苏辛只感觉自己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难受无比。
沉重,绝望,拼搏……
不只是军人,诸多的学者,科学家,同样也是在自己的领域为人类奋战。
短短十七年的时间里,人类便损失了九成以上从大灾变幸存下来的科学家,学者。
活活累死在实验室的他们,用牺牲给人类带来了重启科技的基础,重新开辟了高斯武器的使用,新能源的使用,基因科技的恢复等等。
每个人都在努力,都在挣扎。
为了薪火传递,铭记历史,联盟特地组建了信息库,将这一切作为开放源,供给所有拓荒者学习,让他们继承前辈们的意志。
“可惜有些人变了啊。”
苏辛心中长叹,想到了阆州城的长老会成员,想到了任教授,想到了周成兵……
林子祥抬手擦了擦泪水,摸向自己胸前代表拓荒者身份的徽章:“这就是拓荒者的使命吗?”
到了这一刻,
林子祥才真正懂了林旭对他所说的话,知道了自己一旦成为拓荒者,将会肩负起何样的责任。
抬指点动屏幕,视频文件继而播放下一个,也大灾变后的四十年。
全球地下城完成,联盟撤销军队建制,改名为拓荒者,以小队编号为单个行动团体,分化城池等级;并且新一代的新生儿亦在为数不多前人教导下,开始用他们传承下来的知识,继续扎根在各大主城实验室内。
渐渐的……
苏辛在这份视频文件中,也看到了任教授和周成兵所谈论的事件。
只不过因为林子祥权限的问题,这份文件中并没有详细讲解,仅仅是给出了一个人类死亡数字,和科技再度遭受到的重创。
“负重前行的人们呐。”
苏辛呼了口气,单从视频文件上,他就感受了令人窒息的绝望。
可这份绝望,却硬生生被无数军人和学者、科学家,用自己的生命做燃料,为人类点燃了希望的薪火。
现在他虽说还想继续看下去,获取更多的信息,但时间却是不再允许了。
脱离梦境,睁眼。
苏辛在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抬手摸向有泪痕残留的脸颊后,这才关掉床头不知吵了多久的闹钟。
其实陷入梦境世界,苏辛是听不到外界任何响动的,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摆上一个钟表,方便记录自己睡眠和附身时长。
起床,洗漱。
这次苏辛在梦中所得消息很是符合预期,但沉重也是相对的。
乃至于他出发前往成都东站时,脑海里都还在不住浮现出视频文件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