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事情多了,经验也就丰富了,经验加灵活应用,才是智者,能够在危机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是能者。
李且将密信交还给了武崇训,但立刻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不过好的一点是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而且也没有被限制自由,他知道单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顺利救出洛阳五虎了。
时间只有两天半了,他必须马上行动。于是翻身上马,往南城门火速赶去,清一风他们已经离开了洛阳城,但李且知道他在何处?
此刻莫显声他们也没有走远,正和七剑在偃师城内休息,他们护送的这支驼队所载的货物在京城里已经交易完毕,货主正在采购丝绸瓷器等带回西域的货物,等货物凑齐,还需要七八天。不过莫显声一家打算前往扬州李雪的老家。
李且骑者马自南门出来,沿着官道径直往偃师城赶去,在天黑时赶到了城里,按照当时预留的消息,找到一家名叫东山的客栈,只见客栈里已经掌了灯,他翻身下马,早有伙计迎出门来,李且对他道:“你把我的坐骑喂上草料和水,我等下就走!”说着把一贯钱丢给了这个伙计。
他大步走到了柜台前,对掌柜道:“我找几个从西域来的客商,他们住在哪个房间里?”
掌柜抬头看了,道:“小店房间不多,二楼的房间被他们全包了!”
李且这才环顾了客栈,只见这个客栈虽然也是二层小楼,但楼上只有四间客房,楼下还有两间,便寻了楼梯,刚过楼梯口,一个壮汉便拦住了他,问道:“这位差爷找谁?”
李且道:“在下李且,找京城里来的清一风,他穿着和我身上一样的衣服!”
这个穿皮衣的壮汉道;‘跟我来吧!“便带他进入了一个房间里,只见这个房间里有七八个穿着皮衣的壮汉,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道:“西北烽烟直”,李且听后,忙道:“江南碧波转”。
这个年轻人盯着他,道:“请问足下如何称呼?”
李且忙道:“江湖曾用别号阴司鬼郎,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
这个年轻人道:“在下便是莫显声,李先生不戴面具,我们都不敢认了!”说着请他落座,为他倒了酒。
李且将酒端起,在鼻子前闻了,道:“还是一样的药酒,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莫显声道:“先生莫怪,我们遇到了一个易容成先生模样的探子,还差点上了他的当,所以才不得不谨慎起来?”
李且饮了口药酒,道:“这么说朝廷里有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莫显声道:“这个奸细是周兴派来的,他说周兴接到了从玉门关传回来的密信,里面还有一个人的画像,就是清一风的画像,看来是孔均传的密信,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清一风,并且派了许多奸细易容成清一风的同僚,四处打探清一风的下落!”
李且听后,忙道:“那清一风去哪里了呢?”莫显声道:“现在到处都是肃正司的密探,在打听清一风前辈的消息,所以他到船上去了,你来找他何事?”
李且道;“你出手教训了武承嗣,倒痛快了,完事一拍屁股走了人,现在你兄长和洛阳五虎却受到了牵连,他们被来俊臣抓到了诏狱里,武承嗣限你三天内去自首,否则就将他们五人斩首!”
莫显声低头道:“武承嗣连自己人都敢动啊?”
李且道:“为了能够引你出来,他们可谓是不惜血本,我就是来找你们商议如何顺利的救出他们五人的?”
莫显声道:“现在京城里情况如何?有没有缉捕我们的告示?”
李且道:“没有,只有你的卷宗,却没有告示,他们被关押在诏狱里,我进去看过了,洛阳五虎被打的皮开肉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你大哥还算安全!”
莫显声道:“难道武三思没有行动吗?就听凭自己的女婿被抓走?”
李且道:“武三思当然有所行动了,他给武承嗣写了封密信,我读过了密信里的内容,却是让武承嗣任意处置你兄长,大不了再给他女儿另外找个如意郎君,就如太平公主一样!”
莫显声道:“诏狱里不好动手,看来我们只有用老办法,劫法场!”
李且摇头,道:“武承嗣早就布置下了陷阱,就等我们去劫法场!”莫显声道:“那我们去找清一风前辈商议一下,看他有没有好的办法!”
李且应了,二人离开了房间,莫显声敲了隔壁房间的门,房门打开,李雪便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去吗?”
莫显声道:“李先生来了,他说洛阳五虎和我大哥被武承嗣抓进了诏狱里,我们必须去救他们,但现在没有好的办法,所以我们要去找清一风前辈商议!”
李雪披了绢制的黑色披风,道:“让师妹留下,我陪你们一起去!”出了房门,见到了李且,点头示意,他们三人便匆匆下了楼,让伙计牵来了二人的坐骑。
莫显声上了自己的大宛马,又将妻子拉了上去,李且也上了自己的坐骑,跟在了大宛马后,奔出了城,小县城的城门关的比较早,但守卫不算严,给了守卫一贯钱,就开了城门。
到了运河旁,一轮圆月已经挂在了夜幕里,照的大地明晃晃的,莫显声又策马顺着运河东去,走了十多里,才见到一艘游船停泊在河边。
李且也策马赶来,朗声道:“塞外迷森独自幽”,游船上回应了一句“华山剑神清一风”,一个老者持了灯笼走出了船舱。
莫显声道:“前辈,是我们,有要事商议!”游船上的人道:“那你们上来吧!”
莫显声点头应了,抱着妻子,二人从大宛马的马背上飞身而起,在空中一跃,便跳到了游船上。
李且也从坐骑上跃起,施展了鬼踪步法,一个箭步,跃到了游船上。这个老者便是清一风,他举灯笼照亮了来人,道:“咱们船舱里说话!”
莫显声对妻子道:“雪儿,你在舱顶上替我们把风!”李雪应了,留在了船舱外面。
船舱内,三人在席子上坐了,清一风为他们都倒上了一碗酒,李且开门见山的道:“我们要设法去营救诏狱里的洛阳五虎和莫显音!”
清一风道:“老夫的身份已经被肃正司的人怀疑了,咱们要如何去救人?”
莫显声道:“我有个比较冒险的办法,那就是用反间计,既然他们可以冒充咱们,咱们也可以冒充他们,然后闯入诏狱,将洛阳五虎和我大哥提出,再来个李代桃僵之计!用尸体换走他们!”
清一风道:“这个计策可行,但需要详细计划!”
李且道:“可时间已经不充足了,我们还剩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清一风道:“你先不要着急,越是危机关头,越是要冷静,计划思虑布置的越严密,成功几率就越高,显声,你说一下大致计划吧!”
莫显声点头应了道:“我们先设法混入洛阳城里,然后由李先生去多准备一些酷吏的制服和官符,还有就是武承嗣的手谕,我们需要人帮忙,一是准备尸体,而是要与我们一起妆扮成酷吏!”
清一风为难了道:“可即便我现在往华山传讯,他们也不可能在两天内赶到洛阳啊!”
莫显声道:“天山七剑可以出手相助,但人仍不宽裕!”
李且道:“我的人都留在武昌了,因为是新招募的,所以还没有经验!”
莫显声道:“先将究用吧!我和七位前辈这就往洛阳赶去,但他们先不进城。我去打探诏狱里的情况!”
李且忙道:“不可,诏狱里面戒备森严,而且大小酷吏进进出出,很容易暴露的!”
莫显声道:“那你先设法将药和消息带进去,让五虎先养好伤,让他们做好准备!咱们时刻保持联系!”
清一风道:“我们准备好后,就到西北方诏狱门口集合!”
莫显声道:“那我就先回客栈,你们乘船先往洛阳赶去!”
三人商议定了,莫显声离开了船舱,叫上了妻子,两人又携手从游船的甲板上跳下,跃到了马背上,转身向船上的二人挥手告别,然后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天亮时,船在洛阳南城门码头停下,李且仍然是缉捕妆扮,下了船,将坐骑也从船上牵下,便上马返回京城。
清一风装扮成了一个老仆模样,仍然使用聂天行家仆的身份进了城去。
皇宫里的太平公主夫妇开始了新的生活,聂飞也继续跟着老宫女学习宫廷礼仪,杨浣纱跟着上官婉儿学习,站在了武后身旁。
武成殿里,文武百官早朝过后,便离去了,就剩武氏子侄留了下来。
武后道:“实在不敢相信,行刺事件又一次在皇宫里发生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内卫是做什么的?”尚帮主低头不语。
武后又向武承嗣问道:“案子办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武承嗣忙道:“回太后,我已经命三大缉捕离开洛阳去追查莫显声的下落了!而且肃正司的密探也开始行动了,我收到了孔均大人的消息,说剑神清一风和莫显声在玉门关有过会面,而我也收到了手下的密报,说清一风前几天进了城来!”
武后点头道:“莫显声始终是个祸患,不除不行,你一定要不惜代价除掉他,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武承嗣摇头,道:“没有什么了,但有一事我要向太后汇报!”
太后道:“你说罢,不必顾忌!”
武承嗣道:“为了引出莫显声,我便将三思堂兄的女婿莫显音抓到了诏狱,我只是想用莫显音引出他弟弟莫显声,并不是针对三思堂兄的,还望堂兄能够明白!”
武三思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你可收到我给你的密信,信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尽管去做,即便误伤了莫显音,也无所谓!”
武承嗣道:“堂兄看的开,但我担心其他兄弟可不这样想,另外在此案未结,我也希望各位都管教好自己的家眷子女,不要让他们外出,以免落入贼人之手,成为人质!”他以莫显音和洛阳五虎为人质,但也怕别人以他的家人为人质。
其他人皆点头应了,武后又重申了一遍,然后便各自离去。
老太监道:“尚帮主,杨左使留下,老奴有话要说!”
杨彩衣立刻明白,这个老太监说的还是内宫的安全问题,只好洗耳恭听。
武后道:“凤羽卫还要继续加强训练,必要时破例引进高手,要充分发挥一世帮门人的作用,现在太平公主休了婚假,凤羽卫的事务就由梅花暂时接管!”
一个身着杏黄宫装的年轻宫女低头应了,这个宫女就是梅花,她十三岁入宫,就一直在武后身边,而且还跟着尚帮主习过剑术,本来打算抽到一世帮做右使接替已故的商右使,但被武后留了下来,梅花在武后登基后,因为尚帮主已经战死,杨彩衣失踪,江右使隐居,一世帮群龙无首,很快土崩瓦解了。梅花创建了新的内卫,就是历史上称的“梅花内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