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被押了过来,沈逸淡淡道:“吴御史,好久不见。”
吴风身子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心里也有底气,沈逸还敢当着这么多人杀了他不成?
“请诸位行个方便,”沈逸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抛给差头,指着路前的茶摊说道:“算我请诸位兄弟喝茶。”
差头接过银子一惊,这么多?
掂了掂,下意识地咬了咬,正儿八经的足银!
差头心里大喜,顿时拱手道:“沈大人请去。”
沈逸却指着吴风道:“解了他的镣铐吧。”
“这...”差头有些为难,这要是跑了怎么办?
“戴着镣铐怎么上山?要我背他不成?”沈逸说道:“放心吧,这位可是陛下钦点的兰翎侍卫,武功高强,跑不了他。”
差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吩咐道:“来啊,解开他的镣铐。”
一行人又行一段,几个差头在茶摊里坐着喝茶了,沈逸则带着吴风还有叶双凡上了山去。
一到山路上不见人影,吴风心里害怕极了,沈逸不会在这把他杀了吧?杀了也没法交待啊!
不过吴风心里打鼓,一路上总归是平安,三人登上了山,借着陆家人说的位置,沈逸找到了陆仁和的墓地。
墓地且新着,没有后世那样的遗诏于上,只有简单的姓名和生卒年,姓名前加上了周帝特进的靖安子爵位。
在稍偏些的位置,则刻着一句墓志铭,遵循陆仁和生前立下的规矩,陆家人只在墓志铭上刻了短短一句话。
盛世如今,朝野清明,后人续长弦,余愿亦足矣。
因为各种原因,这句墓志铭由苏乾亲自题写,但沈逸不知道墓室里的陆仁和清不清楚,他的愿望还没有足矣。
“不给你的引路人磕个头吗。”
沈逸站在墓前,淡淡说道。
话自然不是对叶双凡说的,战战兢兢的吴风听了,顿时在墓前跪下,“嘭嘭嘭”地磕起响头,却一句话也没说。
沈逸也没说话,磕了半晌,吴风头都磕破了,还不闻沈逸喊停,终于是熬不住了,哀声道:“沈大人,我对不起你,我....”
“啪”
一柄匕首扔在地上,吴风的瞳孔大张,话音一滞。
“你自尽吧。”
淡淡的话语,却是无尽的绝情。
吴风整个人都仿佛凝住了一般,盯着地上闪着寒光的匕首久久不能说话。
“沈大人!我错了,我知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您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京城了!绝不会碍您的眼,沈大人,你放过我吧....呜呜...”
吴风顶不住心里头地恐惧,即便额头上流着血,也不顾一切地朝着沈逸磕头讨饶。
“你问问老陆,如果他说原谅你....”沈逸顿了顿,才说道:“那我也不能原谅你。”
吴风一愣,面如死灰,紧接着又开始求饶。
“不用磕了,实话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端王如是,你亦如是,”沈逸转身看着吴风,淡淡说道:“你不自尽,也活不了多久,与其路上担惊受怕坐立难安,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吴风惊住了。
端王如是?
这一刻他明白,听到了这种话,无论如何他是活不成了。
看着面前的匕首,吴风心头拔凉。
接着...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啊!我跟你拼了!”
一瞬吴风仿佛爆发出此生最大的一次力量,拾起匕首冲向了沈逸,沈逸目不转睛,看也不看他。
然而这属于他的最大的力量,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叶双凡一步向前,反剪了他的双手,大声喝道:“兰翎侍卫在此,还敢行凶?”
“啊!”吴风痛呼一声,匕首掉落。
未等匕首落地,沈逸转身出脚,踮起了即将落地的匕首,匕首一升上到半空,沈逸右手捂住刀柄“嗤”的一划。
一刀封喉,血溅墓前。
叶双凡松开了手,吴风捂着喉咙双眼大睁,喉中“噜噜”有声,似有话还未说完,却已不能为外人闻。
“嘭”
吴风的尸体正正地倒在陆仁和墓前。
夏日晚风微微吹拂,沈逸长发随风而动,长空有燕雀飞过而鸣。
将匕首抛给叶双凡,沈逸对着墓碑拱起双手,正色说道:
“以血代酒,来向陆大人辞行,这一圈,我替你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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