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接了朱雄英递上去的供词和账本,翻看了几眼后,道:“与锦衣卫递上来的倒是并无太大出入。”
简单一句话,算是对朱雄英送来东西的肯定。
“皇祖父...”朱雄英才喊出一声便被老朱抬手打断。
随之,老朱冷硬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开口道:“咱大孙第一次做咱交代的事情便能做的如此出色,像咱,回去歇着吧,后续之事交于锦衣卫即可。”
“皇祖父...”朱雄英又是一声喊。
老朱脸色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柔和,沉声道:“回去吧。”
老朱赶人,李德喜随之走上前,道:“殿下,请吧。”
老朱明显不愿再听下去了,无奈,朱雄英只能抬脚离开。
“那臣也告退了。”陈恪一礼道。
正要走,老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问道:“御药局倒卖药材之事之前你可清楚。”
这事儿的链条已非常成熟了,他才去太医院几天,哪是他能参与进去的。
听了老朱的询问,陈恪随即赌咒发誓保证,道:“臣完全不知,这事儿那么隐秘,哪是臣能知晓的...若是臣,臣又怎会助殿下从仁信药铺找到那么关键的证据...”
老朱不说话,陈恪只能继续解释下去。
正准备再找个理由自证一下清白,却是被老朱抬手打断,道:“回吧。”
老朱开口,陈恪如蒙大赦,应道:“谢陛下。”
陈恪转身,迎面碰上了毛骧鹰勾一般的眼神,也没退缩,直接与之四眼相瞪。
怕你个鸟,他行的正坐得端可没任何能被你抓到的把柄。
正瞪着,老朱喊了一声,道:“毛骧...”
“在。”毛骧一声应,移开了与陈恪的对视。
陈恪从东暖阁出来,等候在外面的朱雄英便随之问道:“皇祖父与你说什么了?”
陈恪没做隐瞒,直接回道:“臣毕竟是太医院的人,陛下担心臣参与其中。”
不等朱雄英回应,陈恪紧接着便道:“殿下,臣从邓中那里寻了证据怕是惹毛指挥使不高兴了,臣从暖阁出来的时候,无意瞥见毛指挥使,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臣。”
他倒是行的正坐得端,但该抓的靠山还是得抓的。
朱雄英也够义气,回道:“此事你本就是为我才查的,毛骧若找麻烦你便找我。”
朱雄英力量虽不太够,但只要愿护着他总还是有办法的。
陈恪真心实意道谢,应道:“谢殿下,殿下,御药局的事情既交于锦衣卫了,臣想先回家了。”
太医院大部分人都牵扯其中,锦衣卫待会儿行动的时候怕是会很混乱,也就只有家里能稍微安全些。
“太医院也没什么大事了,回便回吧,你回去也可歇歇,邓中的事情多亏你了。”朱雄英应允道。
朱雄英嘴上虽没风,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他能开口,陈恪离开也是没有丝毫压力的。
出了宫,陈恪先去了四季小吃的铺子,尤其叮嘱了范深,这段时间安生些,别生事。
锦衣卫拿了老朱的尚方宝剑,犯到他们手里怕是要惹一身腥的。
自从上次烧了周德兴家的大门,范深做事之前倒是懂得思考一下了。
范深若能改掉他那毛病,也不枉陈恪费那么大力气了。
简单叮嘱一番后,陈恪直接回了家。
到家之后,陈恪并未与陈母和陈月说一句外面发生的事儿。
她们都是普通人,锦衣卫再如狼似虎也与她们相距甚远。
知晓了那些事情,不但对她们没任何好处,反而徒增她们的烦恼。
“哥哥,黄芊姐回家了吗?”陈月问道。
“嗯,回去了。”陈恪回道。
“那她什么时候再来?”陈月追问道。
人哪有你那么自由,想怎么玩怎么玩。
陈恪笑了笑,道:“不知道,等她有时间吧,有时间我便带她过来。”
有时间只是一方面,还得经老朱同意才能办到。
人生有得就有失,人都希望能生在王侯将相之家,可真正达成,他们怕是有希望能生于普通百姓之家,自由自在不用受那么多拘束。
吃晚饭的时候,外面已经嘈嘈杂杂乱成了一片。
听到外面的动静,陈月大气都不敢出。
陈母则带着几分担忧,问道:“这怎么了?我们这儿好些年不见官差这么声势浩大的行动了?”
“没事,官差行动愿行动那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好生过我们的日子就行了。”陈恪为陈母和陈月两人碗中夹了菜,回道。
与他娘说实话,他娘晚上怕是会难以入眠。
吃过饭,陈恪与陈月陈母以及从四季小吃忙完回来的陈安九坐于院子里聊天。
吃饱喝足,一家人围在一起聊聊天,安稳又充实。
“哥哥,你那天就说给我讲龟兔赛跑,好几天都没给我讲。”
不就讲个故事吗?
他好歹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这童话那童话,这寓言那寓言的,没有以前也就八百了。
每天讲一个也能讲好几年。
“从前有只兔子骄傲自满非要与乌龟比个高低...”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安九抢走了,道:“伯爷,你怎知道兔子怎么想?”
故事故事好吗?知晓什么是故事吗?
不用陈恪回答,陈月便道:“哥哥说的那是故事,是根据每个动物的习性编出来教育小孩子的,又不是非要知晓兔子想什么。”
陈月这回答完全事照搬了陈恪的解释。
记得刚给那小丫头讲的时候,那小丫头也问了这个。
还就得当时讲的是守株待兔,那小丫头也问了一个你怎知兔子是怎么想的问题。
陈月解释完毕,陈恪才刚想说话,陈安九便特别费解的问道:“你怎知兔子就一定比不过乌龟?兔子明明跑的比乌龟快很多啊。”
够狠。
陈恪起身,回道:“不讲了,睡觉!”
原本以为陈安九挺机灵的,这怎么执拗起来也这么不懂变通。
故事故事,听一听不就成了,干嘛非得钻这个牛角尖。
陈恪起身就走,陈安九正欲解释,陈月起身追上,道:“哥哥,你给我一人讲。”
一人两人的,他完全没那个心思了。
“去睡吧,等下次有时间再说吧,哥哥明日还要当值。”
陈恪拒绝,陈母随即招呼道:“月儿,和娘去睡了。”
陈月也并非不懂事,陈恪要睡,她也摆手道:“好,哥哥,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