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和泰客栈。
陈恪带着陈安九刚刚进入,一小二便迎了上来。
“客官,来了?打尖还是住店?”
陈恪反正要以李家少爷的身份混一段时间,总得找个落脚地方的。
“住店,先给本少爷安排一个月,记着,要好一些的。”
说着,陈恪便丢出了铜钱。
为了应付这里的事情,他把四季小吃铺子盈的利带来了一大部分,足可以支撑起他所谓富家公子的身份了。
好在老朱天生讨厌商贾,他可以假装低调些。
这倒是也可以让他少花些钱了。
一个月不少了,小二收了钱,态度更为热切,应道:“好嘞,客官,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陈恪有原主记忆,为避免身份暴露,平日说的都是应天话。
而他前世就是太原人,说些那里的话完全不成任何问题。
“我打太原府来,准备到京师寻些生意做。”
说着,陈恪叹了口气,道:“怎奈,京师高门大院的,我实在寻不到机会,也只能来这小县找找门路了。”
闲聊当中,陈恪一副眼前一亮的姿态,又拿出了些铜钱给了小二,小声道:“小哥,你这客栈中若有从京师来且身份不一般的,别管是经商还是为官的,告诉我一声,若我扯上门路,日后定还有重谢。”
他现在只知韩二这段日子经常出入这个和泰客栈。
至于是否是见京师这个贵人,这个贵人又是谁一无所知。
没办法,若想要得到有用的结果,只能从小二身上下功夫了。
谁都没和钱有仇,有了钱,小二不可能不挣。
对陈恪递过来的铜钱,小二简单迟疑了一下,便收了钱,凑过来低声,道:“客官,你运气还真好,小店还真有个从京师来的,这几日他遣了县里的地痞想买下陈家的祖坟...”
呵,还真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本来只想知晓看看京师住在这里的都有谁。
至于韩二都见了谁,是准备再找由头询问的。
没想到他只要一,却把二也得来了。
“是吗?京师来的竟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莫不是你瞎传的吧?”陈恪反问道。
有人要买陈家祖坟虽还没传的江宁众所周知的地步,这小二不可能知晓小道消息,但为避免可靠,还得是询问清楚了才行。
陈恪起疑,小二赌咒发誓,道:“哪有,客官误会小的了,小的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说过假话,更不会为了客官的赏钱就说假话哄骗客官,小人送茶偶然听到了京师来那客官与韩二的对话,小的发誓,小人可真不是故意听的,只是无意听了一耳朵,除了客官,小的也没与任何人说过这个事情。”
小二说的认真,理由也合理。
“我信,这样,等那人露面,你告诉我一声,必还有重谢。”
能用小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事。
正说着,从二楼走下了一人。
身旁小二随之拉了拉他衣袖。
无言胜有言,小二这么一拉他全明白了。
陈恪也没等事后,随之又拿了些铜钱递与了小二。
往后说不准还要小二帮忙,赖账可是要丧人品的。
钱拿给小二后,陈恪也没再耽搁,三步并作两步走至了从楼梯下来的那人深浅,笑着道:“某李和,从太原府来,公子吃饭了吗?某的菜正好刚上,公子可否赏脸一起喝一杯,也算交给朋友。”
来人傲慢,瞅着陈恪态度冷淡。
旁边的胖随从更是一把推在了陈恪身上,把陈恪推的后退了几步,道:“滚开,土老帽,就凭你也想和我家少爷喝酒,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
这么明显的一个问题,还用照吗?
他英俊潇洒,帅气挺拔,说句真心话,真就比他家少爷强一百倍。
陈安九站在陈恪身后,瞅见陈恪被欺负,还真就尽到了一个随从该做的事情,上前便找那胖随从理论。
“我家少爷与你喝酒是瞧得起你...”
别管身份如何悬殊,在各自随从眼里,自家家少爷都是最强的。
胖随从狗仗人势,态度比自家主子还傲慢,正要与陈安九辩驳,陈恪去呵斥住了陈安九。
“李福,不得无礼。”
随之,陈恪拱手道:“抱歉,这狗东西是某前些日子才买的,不懂规矩,让公子见效了。”
李福自小在江宁长大,一口江宁话,若不寻个合适的由头,可实在圆不过去。
陈恪低眉顺眼,来人终于用鼻子哼出了一声。
但也总算答应了下来。
来人答应,陈恪把之邀请到自己酒桌前。
到了后,陈恪又还特意拉开了椅子让此人落座。
坐下之后,陈恪还亲自给那人倒了酒。
“公子,请,某敬公子一杯。”
觥筹交错间,倒酒的事情完全落在了各自随从手上。
“公子英姿逼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敢问公子是习何行业的?”
想要报仇,也得知晓其身份,这是陈恪一开始的目的。
此人倒还挺警惕,也没立马回答,随之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请本少爷喝这顿酒?”
天下就没有白来的东西。
“某说过了啊,某是太原府人,叫李和,至于请公子喝酒,那某就直说了。”
陈恪既能从那小二那里打探出别人的消息,那别人也就能从小二那里打探出他的消息来,为避免提前暴露,因而一些他准备应付别人的事情还真就不能藏着掖着。
“某家里经营着布匹生意,怎奈我不管怎么努力,家父就是瞧不上某,整日骂某不学无术,我一气之下便励志要自个儿闯荡出些事业来,某想着先去京师寻寻门路,可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干的事情,某只能再来京师下面的治县碰碰运气了,刚才某和小二打听了一下,知晓公子正是从京师来的,这便寻寻公子,看公子可否有能与某一块做的。”
理由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瑕疵。
片刻后,那人问道:“你说你想与本少爷合作?你可有何本事?”
陈恪一副暴发户模样,思考了片刻,回道:“本事某好像没有,但某带了钱,一百两...”
一千个铜板是一两,一个到两个铜板就能买一个馒头。
一百两的价值可想而知。
那人眼前一亮,应道:“你先跟着本少爷。”
跟着说明是有松动的。
陈恪有些后悔,他若在封爵后在京师多走动一下,就不会认不出眼前这人了。
当然,若再有一次机会,他也就还得是老老实实做人。
在老朱面前,还得是安分守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