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性子温和,心中着急脸上依旧带着笑,问道:“那酒精具体该怎么弄?”
有问那就要答。
陈恪随之回道:“从酒中提纯就行,并不是很难,只需一套器具就行,到时臣大致画一下,殿下找人弄出就行。”
这东西弄起来也不难,只要在琉璃的基础上加工一下就成。
在民间若在弄出这些东西或许是不易,但在皇家可就是轻而易举了。
陈恪说的轻松,朱标直接应道:“好,那你画吧,画好之后本宫便吩咐人去制作。”
有了材料,陈恪紧接又道:“另外还有一个,刀剑所伤若只是留上刀痕倒是好说,只要按照臣的这个方法治疗就行,可一旦有箭头留于体内,还必须得把箭头动手取出才行,这东西留于体内很容易导致伤口感染,不利于恢复,即便是侥幸恢复了,但落下残疾不说,一道阴天疼痛难忍那是必然的。”
朝中不少武将都是一路征战沙场拼杀过来的,受伤那是常有的事。
有的人在箭弩入身后掰断箭杆便又加入到了厮杀当中,最后即便是能够幸运活下来,箭弩也与血肉也早已粘连在一块永远无法取出了。
朱标作为太子可没少在阴天下雨去探望那些武将。
有了实际例子,朱标更觉陈恪所言没错,带着几分希翼,出言问道:“你的意思是,箭弩入身要当时就取出?”
朱标听明白,陈恪也就很好回答了,“是,取出是关键,取出之后不仅可增加恢复的希望,而且也不会影响到日后的行动,自然,阴天下雨疼痛也还是有的,但肯定是要比之前好上很多的。”
陈恪与朱标一问一答介绍着,一旁的卢文斌早就听不进去了。
终于,就在陈恪回答的差不多之时,卢文斌问道:“陈御医,你说了这么多,可曾用此法治好了一个病患?”
这不废话吗?
他虽学得是临床医学,但也只学过一学期的理论而已,上的第一个临床手术还是为一条狗缝肚子。
满打满算也才做过两场手术,抄了个方子治了个风寒而已。
他上哪接触那类病患去。
陈恪心中吐槽,回道:“不曾。”
不曾你还说个屁,卢文斌正要回击,朱标却是笑了笑,道:“卢御医,以为陈御医此法如何?”
对陈恪的医术卢文斌早就满腹牢骚了,朱标问及,他再也忍不住了,回道:“阴阳调和乃是治病关节之所在,阴虚阳虚各有各的治疗方式,陈御医不管不顾就要开刀,实在不是治病的上上之策。”
陈恪到盎镞科也有段时间了,也知晓卢文斌等人对他的不满。
以前是不爱搭理他们,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了。
他们不认同的事情,并不见得就是错误的。
更何况,开刀又不是他首创,早在春秋战国之时,扁鹊就曾进行过开胸探心之术而且还取得了成功。
之后的三国,华佗也曾摘除过病患腹腔内肿瘤。
扁鹊华佗皆为行医者的楷模,卢文斌等人不可能不知道。
陈恪微微一笑,直接反问道:“扁鹊华佗也曾给病患开过刀,卢御医竟说他们的治疗方式不是上上之策?”
“我何时说过,我说的是你,何时说过两位圣贤了。”卢文斌辩解的很快。
卢文斌若敢在这个时候否认,他定要找出那些史料记载好生打打他脸才行。
其实说来,洪武朝的太医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都是凭借自己真本事考进来的,这卢文斌并不差。
只是眼界决定思想,眼窝子有些浅而已。
他没见过的东西可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
陈恪认同卢文斌是一方面,但该争取的可是一定不能放过的,对卢文斌随之反唇相讥道:“哦?我倒是没听出来,不过我也搞不明白,卢御医可崇拜圣贤,怎就不能效仿圣贤呢,卢御医在太医院接触的病患少,若在外面碰到一个非得需要开刀才能治病的病患,卢御医难道还纠结阴阳调和不成吗?”
大道理什么的不重要,人命关天的大是大非面前,能够救人才是关键。
陈恪出言,卢文斌也无法应对。
若真到了需要救人的时候,还有时间再顾虑那么多吗?
场面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朱标瞧着两方架势,笑了笑道:“这样吧,两位既然各自都有各自的主张,谁都没说服谁,那这样,你们二人各自展现一下你们的本事吧。”
特么的,陈恪怎有种把自己绕进来的感觉呢?
顿了一下,朱标问道:“陈御医,你能救狗,就说明治狗和人差不多吧?”
什么就差不多了。
陈恪还没回答,朱标笑了笑,道:“这样吧,一时半会找不到受伤的兵人,本宫找上个动物,你们两个比试一下吧,若陈御医胜出,那便按陈御医之法培养医士,若卢御医胜出,就当没有过此事。”
朱标说的虽然温和,可和不是与你商量。
没有困难要办,有困难克服一切困难也要办。
卢文斌不情不愿,陈恪一脸为难,二人倒是也双双答应了下来。
其实,陈恪现在谁与卢文斌有些分歧,但他却从不否认现在的这种治病方式有问题。
一些需要调理性的疾病,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放于后世,亦或者是放于千百年后,只要还有人在这种调节性的治疗方式就绝不会消失。
但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一些急病,就例如箭弩所伤,并且留下了箭头的,采用手术取出箭弩可也是必然的。
不过认同是一方面,陈恪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留情的。
他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离开盎镞科,若在这方面输了,怕是日后永远都得排除在外了。
最关键的是,朱标所说这个事情怕是朱家父子一早就计划好的。
不说是他故意输了,就是一不小心输掉,在老朱那里怕也是很难说的过去的。
而且老朱之所以弄这个比试,恐怕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把陈恪的那个治了方式更容易在全军推广下去。
其实,陈恪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朱标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