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保护着陈恪和朱雄英才跑出几步,那些疑似山匪的人不知是谁喊了一个声,道:“羊跑了,快去追。”
谁是羊?你才是羊,你全家都是羊。
此令一出,山匪中立即有人脱离与剩下那两护卫的缠斗,径直便冲着朱雄英和陈恪的方向追来。
而那两个留下为他们争取时间的护卫,瞅到如此情况,也即刻毫不拖泥带水的放弃自己本身缠斗的对象,转过头来阻拦起追出来的山匪。
实力相同,人数悬殊的情况,如此交战,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这边,陈恪随那护卫刚跑没几步,突然腰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磕了一下。
特么,他怎把这东西给忘了。
此物可是他在临出发之前特地找范深他老爹弄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是了防身的。
虽说就现在这种情况光靠他这一把火铳并不足以扼制局势,但总归是能起到些效用的。
短铳拿出,陈恪装填了颗粒火药,扭头瞄准。
毕竟自己这方的那两护卫还在与山匪缠斗,位置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一不小心便会打在自己人身上的。
尝试了几次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机会,竟打空了。
而当他把短铳火药再次装填完成,准备发射之时,却亲眼瞧见那两个留下为他们拖延时间的护卫被那伙疑似山匪的贼人硬生生砍杀。
一路相随,有说有笑的同伴突然之间被人斩杀,心中除悲痛之外,更多的便是愤怒。
充斥着怒气,陈恪转身再次发射,这次竟打中了一人。
但也仅仅只是一人而已,,被打中那山匪的倒下丝毫没让剩余的五六人忌惮,依旧脚步不停,飞奔着便冲他们这边追来。
也许是因紧张,陈恪扣扣索索了好久,才终添上了火药。
之后,再次瞄准。
但很遗憾,这次依旧未能打中。
眼看局势越来越严重,护送他们离开的那护卫毅然决然地停下脚步,转而与陈恪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神情,道:“安乐伯,定要护送殿下平安回京,拜托了。”
话刚说完,提着配刀便冲着追上来的那五六个山匪迎面冲去。
一人对战六人,其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喂...”陈恪喊了一声。
那护卫头也没回,毅然决然冲向了那些山匪。
时间,护卫已帮着舍命争取了,他们若再不走,那可就辜负护卫的一片苦心了。
只稍微愣了一下神,陈恪领着朱雄英果断离开。
跑出良久,陈恪无意扭头,看到的是那护卫已无战斗之力,趴于地上,口中鲜血直流,但依旧眼神坚定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手中使出最后的力气拉着仅剩的两人的腿,不让其往前迈出一步。
而那两个山匪,竟毫无人性冲着那护卫不断挥刀。
场面不忍直视,更无法描述,但陈恪却被深深震撼。
什么是忠肝义胆?这便是。
没用多久,护卫已消耗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两护卫再不受任何阻挡,皆冲着陈恪和朱雄英这边冲来。
陈恪手无缚鸡之力,朱雄英虽也被老朱培养了骑射,但对付精挑细选护卫都应付不了的山匪总归还是差点意思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也无马可骑,论脚力自是不如那山匪的,若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之下,迟早是要被追到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
想明白之后,陈恪当机立断停下了下来,道:“殿下别回头,你只管往前走,臣再阻拦一下。”
朱雄英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若朱雄英的安全不能保证,他即便能平安回去,在老朱那里恐怕也不好交差。
更何况与朱雄英相处那么久,情分还是有的。
只为了这个情分,他也有必要为朱雄英再争取一段时间的。
朱雄英迟疑,陈恪则已再次扣动了扳机。
高速运动下,想要打中移动的物体,更为不易。
打了两次,都连续失误。
眼看着那两人就近在眼前了,陈恪脑海中不断告诉自己镇静,逼着自己放缓呼吸。
砰的一声,这次其中的一个被打掉。
还没等他歇口气,另一个便已近在眼前了。
陈恪再次摸索出火药填充...
就在那山匪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时,陈恪都已感觉到挥刀带起的刀风了。
砰的一声,陈恪再次扣动了扳机。
只有半步距离,怎么着都能打中了。
随着一声响,那山匪轰然倒地,眼前的困境才终于解决。
不过,虽说眼下所有的山匪都已经被处理,但此地是否有同伙不得而知。
不说再出现二十几人,即便是再出现四五个,他手中的火铳怕都不会有胜算的。
他当初弄这火铳出来,想着对付一两个便已经顶天了,哪里能想到,一下子竟是冲出了一二十个,而且还是与精挑细选出的护卫不相上下的。
而且,野狼谷中野兽横行,白日都能听到有野兽嘶鸣,更别说晚上了。
耽搁的久了,即便不遇见那些同伙,怕是也得葬身野兽口中了。
为保万无一失,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及早离开此地。
“殿下,此事情形并不明朗,而且天也马上快黑了,很不安全,还是及早离开此地方为上上之策。”陈恪建议道。
朱雄英也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对当下情形也并未多做耽搁,应道:“走吧,回京后,我再向皇祖父禀明护卫功绩,请皇祖父嘉奖于他们。”
仅凭他们两人之力,很难保证在天黑之前,把那六个护卫也一并带出去。
两人连走带跑的,一路小心谨慎,终于在天擦黑之时走出了野狼谷。
本来若按正常速度,天擦黑些就可找到住的地方的。
可于野狼谷耽搁了那么久,而且他们还是靠两条腿走出的野狼谷,天擦黑之时,能出了野狼谷已算庆幸,又怎能寻到有客栈之地?
没办法,也只能找个地方先行将就一下了。
“殿下,此处有间城隍庙,我们晚上便在此歇歇脚。”陈恪道。
歇脚只是其一,也有必要谋划一下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