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抬头看着周帝那阴沉着的脸,却是面上不动声色,反而询问道:“父皇唤儿臣来,有何吩咐?”
御书房内气氛诡异,寂静的针落可闻。
“你昨夜去了雪兰苑?”周帝耷拉着眼皮,像是随意的问道。
“父皇怎会知道?”
“混账!整个宫廷都是朕的,朕岂会不知道!”周帝难掩心中怒火,要是没有发生什么有辱皇室尊严的事情也就算了,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
周帝愣了片刻,却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不然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杀了太子不成?
苏扬却是不知周帝在想什么,摇摇头,说道:“父皇误会孩儿了,虽然孩儿失忆,不记得很多事情,但也看得出来,雪妃娘娘心情不太好。”
“她心情好不好,跟你又有何干?”周帝冷哼了一声。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自当要为父皇分忧。”苏扬义正言辞,说道:“昨夜确实是巧合,才误闯了雪兰苑,结果发现雪妃娘娘正在抚琴,而且琴音幽怨、悲凉,让得儿臣心中难受。”
“父皇宠爱雪妃娘娘,自是不愿见她郁郁寡欢,既然儿臣看到了,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苏扬叹了口气,又道:“既然父皇知道我昨夜去了雪兰苑,想必也应该调查过了,父皇觉得,雪妃娘娘现如今的心情如何?”
周帝微微一怔,在他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原本是差遣人去调查的,但最后他不放心,所以亲自去了一趟雪兰苑。
当时的俞雪兰却是好像容光焕发,整个人变得与以往不同,像是想开了什么事情,脸上也有了笑颜。
“难道是皇儿你......”周帝面露错愕。
苏扬点点头,道:“儿臣自知闯入雪兰苑,本是不该,甘愿受到父皇惩罚。不过儿臣也算是了却了父皇一桩心事,自认值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帝怎么可能还会惩罚他。
“原来是皇儿的一番苦心,是朕误会你了,不过之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告知父皇一声。”
“孩儿明白。”苏扬毕恭毕敬。
算是心中松了口气,暗赞自己机智,想起林道,苏扬连忙趁机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个不是很过分的请求。”
“什么请求?”周帝略显意外。
“看守皇陵的那些将士,能否全部调入我太子府,他们毕竟都对儿臣有恩。”苏扬说道。
“皇儿倒是知恩图报,不错,也罢,朕可以再另选其他人看守皇陵,你自己看着办吧。”周帝点点头,倒是很轻易的就同意了,让苏扬大感意外。
自己这孤狼太子的身份,实在太好用了。
“对了。”周帝揉了揉眉心,道:“你母后提议要为你甄选太子妃,此事朕已经交给你母后全权处理,若你有哪家心仪的女子,可告知你母后,你们母子自行商议。”
“甄选太子妃?!”苏扬瞬间懵了。
“行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最主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不要太过激动。”周帝关切的说道。
我激动个毛线啊!
苏扬欲哭无泪,怎么不管自己到哪里都难逃这种被逼婚的厄运!
真的是见了鬼了。
苏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太子府的,他的心情尤为沉重,林道看在眼中,满是担忧,道:“殿下,难道是陛下斥责您了,是为了何事?”
“就是昨夜雪兰苑的事情。”苏扬没精打采的说道。
林道暗吃一惊,果然东窗事发了吗。
“殿下,不是我说你,以您的身份什么样的美艳女子得不到,何必非要跟您父皇抢女人呢?”
“我......”苏扬瞬间清醒,无语的看着林道,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别胡言乱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请了父皇的口谕,你即刻前往皇陵,把你那些兄弟都调过来吧。”
“殿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林道顿时单膝跪地。
“你只要安心为我做事即可。”苏扬摆摆手,道。
“末将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林道力表忠心。
挥手打发走林道后,苏扬独坐书房,一想到太子妃这三个字,便暗自头疼。
......
白容公主的翠轩阁,此刻有女登门拜访。
好茶糕点摆着,白容公主屏退侍女,欢喜的道:“才女姐姐多日未曾进宫,今日怎么有雅兴想起本公主来了?”
卫语心苦笑一声,脸蛋却是有些红润,这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公主可还记得庙会上发生的事情?”
白容公主略显疑惑,道:“就是你首败的事?”
这可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卫语心还算是有涵养,默默点头,道:“听景橙说,那位苏公子似乎跟公主相熟,公主可知那位公子现在何处?”
问出这句话,可是相当于花费了卫语心全部的力气。
她可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进宫找白容公主的。
“我跟那个人并不熟悉啊,只是庙会上遇到的,觉得他人有些意思,便闲聊了几句,除此之外,本公主对他可一无所知。”
卫语心脸色一白,自己纠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没想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听那人口音不像是帝都人,兴许庙会结束后,便离开了也说不定。”白容公主自顾自说道。
卫语心双手纠缠着衣角,她一开始也有这种猜测,想要找到那苏公子的住处,其实对她来说并不算太难。
可却一直寻不到踪迹,只知他曾住在某个酒楼里,但是在庙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便已经离开了,不知所踪。
“叨扰公主了。”满心失望的卫语心准备告辞了。
她此刻心情也很纠结,但是那夜苏公子打败她的一幕,实在对她打击太大,苏公子文采斐然,对于才女来说,这确实是最心仪的对象。
奈何有缘无分,卫语心满心苦楚。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文采胜过她的公子,结果却只是一面之缘。
白容公主可不知道卫语心的想法,根本对此不以为意。
她只是很奇怪,这卫语心基本上足不出户,没什么是值得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她只对那些诗词歌赋有兴趣,怎么突然对那穷酸书生起了念头?
女人的心思难猜,才女的心思,实在更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