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动，内息鼓荡，江雪噔噔瞪朝后退了好几步，苏扬借力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两人再度交锋，自然跟以往画面完全不同，江雪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对方出手太过狠辣，似乎不像是要切磋一般。

“你最好全力出手，否则便是瞧不起我！”江雪咬着牙，身体轻盈的飞窜过来，掌中灵息鼓荡，化成漫天掌影，朝苏扬当头罩下。

苏扬无法理解江雪此刻的心情，虽然她这么说，但仍是没有用出全力，只是表面上做出功夫，拳风上炙热的内息流转，霎那间便与江雪交上了手。

电光火石的交错，苏扬和江雪斗得难分难解，但局势上明显对江雪不利，虽然她所修炼的功法贵在灵巧多变，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这点优势完全不存在了，每每出招皆是势大力沉，杀伤力虽猛，却完全触摸不到苏扬。

腾挪辗转间，江雪便已经气喘吁吁，十分的恼火，又一击未果之后，便怒斥道：“你为何总是躲躲藏藏，我要的是真正的战斗，绝不是你在这里陪我玩！”

苏扬眉头紧锁，道：“只是切磋而已，没必要太过认真，天玄山上还潜伏着万幽府的人，最好是保持体力，以免发生意外才行。”

“少废话！”江雪一言不合，便又攻了过来，且银羽剑出鞘，施展的全是杀招。

“你这娘们是疯了不成？”苏扬也是有些生气，拳头紧握间，内息滚滚流淌如大江之水，实力节节攀升。

夜空中一轮明月，今日不知为何，月亮竟是异常的完整，好像一颗会发光的球挂在天上，旁边乌云似是为了不掩盖月亮的光芒，而纷纷散开。

苏扬那带着炙热内息的拳头，越打越快，越打越重，江雪隐隐有些吃不消，银羽剑砍在拳头上，竟然无法伤其分毫。

已经出尽全力的江雪，有些不甘，但还是咬着牙支撑下去，不断的挥剑进攻。

“你到底想干什么？”激战中，苏扬突然脸色阴沉的问了一句，声音很低。

江雪不答，费尽心思的化解苏扬的招数。

打到现在，她已经越来越无力了，苏扬还游刃有余，分明没有出全力，这反而让她更咬着牙，拼命进攻。

“够了！”一股凶猛的内息爆发出来，苏扬挥手一掌便将江雪推飞出去老远，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说要切磋，我便来跟你切磋，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心境不稳，这对修行乃是大忌。”苏扬站在江雪跟前，低头看着她，沉声说道。

“陆嫣然已经突破到天武境了，我连一个万幽府的妖女都打不过，甚至在你手中，也不过是一个孩童......”江雪平躺在地上，瞳孔中映射出一轮明月。

“那阴魅儿修为已经达到天武境，你输给她再正常不过，难道堂堂的江雪，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这般颓废？”苏扬眉头轻蹙，淡淡的说道。

“原本的我是高高在上，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面对万幽府无能为力，连陆嫣然的修为也超过了我。”江雪语气低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轻眨，竟是隐现泪花。

“你干嘛非要跟陆嫣然比？”在看到江雪眼眶含泪的刹那，苏扬心中猛地一颤，默然的说道。

“我们两个的天赋一般无二，我又比她更加刻苦，凭什么她能够这么快突破到天武境......”江雪看似是在气愤，但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火气，反而透着一股悲伤。

苏扬沉默了很久，陆嫣然之所以能够成功突破到天武境，自然归功于那枚脉丹。天武境是一个很大的分水岭，突破全靠机遇，只是自己给她提供了契机，否则以陆嫣然当山贼惯了的懒散性格，肯定会被江雪远远甩在后面。

陆嫣然虽然也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但做事情全是凭兴趣，若是没有太大兴趣的事情，她宁愿发呆，也不会去做。

但这种话，显然不能跟江雪说，一旦暴露这枚脉丹，白道鸿的死也会突生疑窦，苏扬怎么可能为了安慰江雪，而自掘坟墓。

“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没必要一门心思放在我身上，还倒不如像以前一样，你总是看我不顺眼，处处找茬，最起码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苏扬顺势坐在江雪旁边，对她轻声说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现在这份感情，已经在我心里根深蒂固，永远也不可能驱逐出去。”江雪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她也同样希望，自己并没有爱上苏扬，最起码自己还是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苏扬的一举一动，而心脏忽紧忽缓。

“也许有时候，事情不能自己控制，但却依然有可以选择走哪条道路的权利，为了注定得不到的东西而坚持，那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吗？”苏扬叹了口气，说道。

江雪侧头看着苏扬的侧脸，轻笑道：“很傻吗？或许你是这样认为的......但在我看来，这反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你从哪里看到的幸福？喜欢一个人，却不可能在一起，这算哪门子幸福。”苏扬摇摇头，撇嘴嘲笑道。

“所以我说，你根本不懂，你懂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江雪继续望着苏扬，问道。

“......”苏扬竟然沉默了，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自己一开始跟皎月公主的结合，也只是因为一场比武招亲，当时自己参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迎娶公主，但最终却获得了胜利。

因为是一朝公主，齐帝高玮的掌上明珠，自己当时根本不敢拒绝，虽说年轻人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作为一个从山上下来的一个懵懂小子，面对帝王，总会心生胆怯，犹犹豫豫无法遵从自己的内心，等到事情发生后，再后悔却已经迟了。

而且和皎月公主成婚后，她每天温柔的笑脸，乖巧的模样，真的让苏扬很有一种优越感，或者说因为娶了公主，而有了想要炫耀的心理。

虽然两人的相处并不算太长，之后苏府的劫难，更让得两人失联，皎月公主在生下子陵后，便撒手人寰。

苏扬觉得对皎月公主是爱，可现在他再度回想，却发现那似乎并不是爱，而只是一份责任，尤其是子陵的出生，更让苏扬痛恨没有好好保护皎月公主。

他发誓不再爱上任何女子，是出于对皎月公主的愧疚，还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