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空境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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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水涯上,绿树成荫,遮天蔽日,冷风呼啸,寒凉刺骨。

透过枝繁叶茂望向天空,碧空如洗,没有看见一丝白云。此起彼伏不时有脆生生的鸟雀鸣叫声响起,将此处避障显得通透,亦显得生机盎然。

不经意会看见一只松鼠从树上窜下来,在地上捡起几只坚果啃上两口,慌忙又窜回树上去蹲着,慢慢剥出果仁来。

美景美物不知不觉的就使人感到心旷神怡,偏偏正是如此,才更让身处望水涯的人,期盼着可以离开,能够真正感受到这份惬意。

孤独的每日看着这幅美景,却不能触摸,不能全身心感受自然气息,内心该受何等煎熬。

苏扬已经在望水涯待了一天两夜,或许是宗门有严令,不能探访,所以期间也没有任何人出没。

一天两夜未闭眼,苏扬一直在思考,林婉若不时的想要搭话,但都得不到回应,只是抱着双膝坐在巨石旁边,瞧着沉默的苏扬,不发一言。

抬头望去,逆光下那些郁郁葱葱的繁枝绿叶,像是变了个颜色,洒下来的金灿灿的阳光,过分耀眼,看得苏扬的眼睛有些疼,于是他垂下了眸子,一时间眼前竟不太适应,有些发黑。

“喀嚓。”

便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苏扬眉毛一挑,眺望对面悬崖,那里出现一个身影,正是沐海风。

林婉若也发现了他,没等开口说话,便见沐海风屈指一弹,一道灵芒遁入林婉若眉心,让其瞬间昏迷了过去。

苏扬瞧着这一幕,没有说话,沐海风抿嘴轻笑,道:“怎么样,睡得好吗?”

“托你的福,还不错。”苏扬漠然说道。

“不愧是苏兄,表现的这般冷静。”

“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师叔吧。”苏扬淡淡的说道。

“哼。”沐海风摇摇头,继续说道:“宗门的调查救不了你,你也不用报什么希望,在这望水涯中,你什么也做不了。”

苏扬不置可否,只是撇了撇嘴。

“我很奇怪,你不择手段的想要对付我,原因是什么,从白院晋升大比的时候便开始了,只是因为江雪吗?”

沐海风冷笑一声,道:“你不必纠结这个,我想要杀人,从来不需要什么原因,我想,那便做了。”

“就这么简单?因为想杀人,所以便杀人?”

“只是因为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我特别感兴趣罢了,不然你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翡翠阁,李甜儿,钱力行,甚至是罗倜仁,都只是你的棋子罢了。看来的确如你所说,你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能够完成目的,死再多人,都是必要的。”

沐海风往前渡了几步,道:“你已经败了,想再多也没用,应该过不了几天,你的死期便到了,祝你好远。”

话落之后,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

纯粹的恶,的确不需要什么理由,一切都是兴趣使然,他可以因为兴趣而屠戮百万人,亦可因为兴趣,拯救苍生,这样的对手,是极其可怕的。

一直到傍晚时分,林婉若都没有醒过来,而此时胸口位置微微出现振动感,苏扬精神一震,伸手入怀,掏出了空境传书。

一行字体显现出来,是蓝冰月传来的消息。

“阁主,我已经查明了那几句话的意思。”

苏扬惊喜的不是因为蓝冰月这句话,而是空境传书的存在,他竟然把这个给忘了,既然自己没办法离开望水涯,那大可利用空境传书,把消息传出去,让外面的人帮助自己完成逆袭计划。

“月儿,玄真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谨听阁主的命令,一直在专心的查询那几句话的意思。长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阁主一声令下,便杀上天玄山,救出阁主。”

苏扬连忙劝阻:“你们不必这么做,单凭你们二人之力,没办法跟整个玄真门对抗。而且现在还不是彻底暴露的时候,你们按兵不动,等着我的消息。”

“阁主打算怎么做?”

“我目前还没有想好,心中有一个计划,不知道可不可行,必须要牺牲掉一个人,才能完成这个计划,但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只要阁主想做,就一定可以成功,我和长河会按照阁主的吩咐行事,拼死也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仁慈是心意,源自情感。但是世间有许许多多的时候,不仅仅需要情感,还需要理智。”

“我想阁主应该比我更明白该怎么做。”

“......”苏扬沉默了下来,虽然他是以复仇的目的,来到玄真门,但他并不能完全做到像沐海风一样,没有丝毫顾虑的杀掉本没有威胁的人。

蓝冰月的话再次浮现出来:“这时候阁主所需要考虑的就不能只有自己,而必须考虑到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一切,你要秉持一份公正之心,进行合理的分配,使他们各得其所,这是他们本该承受的。”

“我明白了,在做出决定时,有些出自善意,有些出自恶意,以公正之心看待,就必须要有牺牲。”

苏扬轻叹一口气,自己有时候的确很容易多愁善感,从而变得心软,但想到逝去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无辜的?

有些时候,过程与结果并不能统一,当你努力做一件事情时,或许过程很痛苦,但结果却很美好。然而有的时候过程很美好,结局却很悲惨。

忠义难两全,又如何去分辨,是对是错?

苏扬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恶人做事不一定全非恶念而起,善人也同样会遭人诟病,唯有秉持初心,才能做到公正。

“对了,师父留下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扬抛开这些想法,凝重的询问道。

“回禀阁主,这种字体出自前朝乱世,而且似乎是某一个人所独创的字体,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查阅了诸多典籍,才勉强分析出了大概意思。”

“说。”

“鬼纹现世,天下既呈末日之象,若要救世,便唯御诀之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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