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起,卷起头顶上空的云雾,拂动苏扬身上的黑衣。
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一道强大的气息,碧天剑生出感应,穿云而过,带起一道白烟,若隐若现。
苏扬根本没去理会那死掉的大衍长老,亦是没有理会旁人震惊的神色,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谷德的身上。
呜呜呜......
院中响彻起那呜呜的风声,听起来就像是饿狼在咆哮,极为的渗人。
风卷起漫天的雪花,院中的树木也被吹得簌簌作响。
“似你这等废柴,也配为一宗之主?”苏扬冷冷的嘲讽道:“抓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作要挟,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就是因为我杀了你门下弟子,你想给他们报仇,我一一接下便是,但你万不该去动妃儿。”
“不过这也难怪。”苏扬更加讽刺道:“你们大衍门除了一个纪丹萱外,还有什么?为了一个废柴罗英,和一个更废柴的师飞舟,堂堂大衍门的宗主,便做下此等白痴行为,这岂不是更加说明了,你们大衍门里全都是一些白痴。”
他像是骂上瘾了一般,越说越难听。
谷德此时反倒是很平静,但是平静的有些可怕。那些大衍门的弟子则一个个怒目欲裂,但却没一个人敢叫嚣,因为有那位长老的前车之鉴在,他们可不会认为自己比长老还厉害。
可是他们的愤慨神情配合上那敢怒不敢言的作为,似乎更是认证了苏扬的话,他们果然都只是一些废柴。
“没错,他们不是白痴,那谁是白痴?”
突然的一个声音响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说话的人是三皇子元集。
这位刚刚为母亲和自己正名的皇子。
谷德和苏扬都看了他一眼。
元集朝着苏扬点点头,然后看向谷德,冷声说道:“作为大魏子民,更是一宗之主,不说起着上正之风,却偏偏要做一些无耻之事,跟着你这样的宗主,大衍门下弟子又怎会成才?”
“殿下,你这话是何意?”谷德微微眯缝起眼睛。
诚然,元集正名一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这似乎也不管他的事,毕竟只是一个皇子罢了。
虽然当年,元集被认为妖孽之时,谷德也趁势推波助澜了一把,但他实则从未将元集放在眼里。
“余将军府灭门一案,幕后黑手便是谷德宗主,你想要借机打压我,从而讨好朝中大臣,为大衍门上升期做预备。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你便冤枉余将军,甚至伪造罪证,其心之黑,简直令人发指!”
余将军府因谋反之罪被灭门一事,洛阳城中没有人不清楚,可至于真正缘故,了解的人却不多,他们没想到原来这里面竟还有谷德的事情。
在座的人没有去怀疑元集的话,毕竟现在元集的身份不同,他不再是一个妖孽,而是一个皇子,那么他所说的话,有一部分都是代表着魏帝。
这件事情虽然有待推敲,但元集既然说出来了,便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简直可笑,殿下当年少不更事,又久不在洛阳,何以知晓这些,从而来诬陷老夫呢。”
谷德背负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但他的神情却毫无变化,今日发生的意外太多,不仅没能立刻杀掉苏扬,元集竟然也冒出来揭露他的罪状。
“此事我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我却也有人证在,你可知余将军府并未死绝,还有人尚存于世?”元集俨然是打算摊牌了,连余荭还活着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扳倒谷德,其二也是为了帮助苏扬,一旦确定谷德的罪名,那么便没有人再会帮他,包括大衍门。
因为这个时候继续站在谷德身边的,便无异于相当谋逆之罪。
本来还没什么太大反应的谷德,瞳孔不由骤缩。
意外已经够多了,他自然不能让元集继续说下去,为了大衍门的未来,也是自己的未来,他这一刻甚至想要杀了元集。
可若是在洛阳城杀死一位皇子,那么就算他是大衍门的宗主,也是难逃牢狱之灾。
所以他强行忍下了这个念头,现在能够暂时打断元集话语,从而日后寻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的方法,便是向着苏扬出剑。
只要这场战斗继续打下去,那么元集也没有机会再开口。
同时,谷德也必须在这一刻彻底杀掉苏扬,不能再给他有反击的机会。
灰明的断剑,在这一瞬间,便笔直一线的向着苏扬飞去。
短短瞬息之间,谷德做出这种决定便很是不易,自然不能面面俱到。
他这突然出手,更让得还在怀疑的人,彻底相信了元集的话。
因为在他们看来,谷德此举更像是恼羞成怒,想要转移话题之举。
实则上,谷德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着那道挟云而至的断剑,苏扬神情不变,手一招,那遁入云中的碧天剑,便已回到他手中。
与此同时,空中席卷的龙云也开始再度狂暴起来,一条条龙张牙舞爪,强大的压迫感直袭地面。
这是苏扬蓄势已久的一剑。
这一剑的威势足以秒杀半步问神,甚至是坐照初境的强者。
但谷德那一剑也不容小觑。
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意斩出,但那剑身上蕴藏着的无上问神威压,亦是像给人当头一棒。
除了张之羽以外,在座的人,也就只有谷德一个问神境界的强者,这股强大的气场,瞬间便让得所有人情不自禁半跪在了地上。
他们根本无力反抗,这便是问神之上和问神之下的绝对碾压。
由此,他们更为惊恐,单单只是气场他们便承受不住,苏扬何以能够跟他打得难分难解?
包括猊天王和晁左长老,他们全都跪在了地上,场间还站着的人,除了气场的主人谷德外,便是张之羽和纪丹萱了。
虽然纪丹萱有些勉强,但她终归还是站得笔直,因为她已经无限接近于问神境界,若只是气场的话,不足以给她造成太大的迫害。
苏扬的表现也同样有些勉强,小腿都有些在微微打颤,因为这股气场的主要目标是他。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举起了剑。
他的目光绕过谷德,看向了田妃儿。
这一剑为谁出,似乎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