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鳄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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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苏蔺,对吧?”男人抬起苏蔺的下颌,“是江墨北的老婆?”苏蔺注意到,男人在提及江墨北的时候,眼中有一层讳莫如深的流光。这个男人,是冲着江墨北来的!

男人再次对上苏蔺眼睛时,那层流光早已不见踪影,“想不想知道,你,在那个男人心里的分量?”就算苏蔺多么的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内心无法否认,她被这个男人的话所触动。

“不想。”苏蔺死鸭子嘴硬,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以告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男人不在意地笑,由小变大,最后化成狂笑,而后突然停止。“我可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他不顾一切?”苏蔺在心里默默地补上,苏翘。而后也开始笑,笑的肆意,笑的猖狂,笑的凄凉,笑的她心里好难受。

“你笑什么?”男人止住笑声,看着苏蔺满脸的笑意,不满的情绪浮上他面容。“我不许你笑!给我停止笑!”苏蔺不管他的阻止,凄凉的笑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回荡,格外的渗人。

“闭嘴!”男人僵硬的面容被打破,愠怒在他面颊上肆意逃蹿!

“我偏偏不!”苏蔺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就是不愿让这个男人满意。男人紧紧咬着牙,甩开苏蔺,离开,“你这个疯子!”

疯子?苏蔺觉得好笑,她又不是这个时候才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见到那个人开始,她就入了魔。苏蔺觉得眼前好像真的出现了那个人,在逆光中踱步而来,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她怎么了?”来人问着随后而来的男人。

“大概疯了。”男人不屑地说。

“疯了?”前者蹲下身子,她怎么可能会疯了?蹲下的男人突然笑了,她大概早就疯了吧。之前愤愤不满的男人在看到蹲着的男子的笑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和不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墨北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不停地看时间,为什么时间不走的快一点,为什么该死的歹徒要明天才能给消息,这是为了折磨他么?江墨北急躁地抓耳挠腮,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急匆匆地跑出公寓,跑进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从便利店里出来,江墨北急不可耐地打开盒子,抽出一根烟,他现在急需一根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焦急地动作,蓬乱的头发,不整的衣衫,看过去就像一个瘾君子犯了瘾。路过的人,带着有色眼镜看着这个男子,仿佛他是一个毒物。“你看看,这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别说,他的动作就像……啧啧……毒瘾犯了么?”

“他那包烟有没有问题?我看那些电视上都这么演的,都把毒品包在烟里!”

“看那样子,有点像。”

路人七嘴八舌地怀疑着,没有一个敢主动靠近,就怕自己被沾染上。

江墨北听到他们的议论,只是心中觉得可笑,他真的是一个瘾君子,而且现在犯了瘾,但是他中的毒叫苏蔺,除了她,无人可解。

江墨北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它,却不放进嘴里,只是烧着,看白色的长度一点点缩短,漆黑,变成灰,掉落……江墨北突然想起,苏蔺不喜欢烟味,要是她回来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定是不肯饶他。

正当江墨北的急躁在回忆中渐渐平复,他的手机响起。

“墨北。”江墨北下意识地打算按下挂断键,那头的声音再度想起,“别挂!我有事找你。”

“我现在不想见你。”

“我知道。但是,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找了。”江墨北到底是心软了,那头的哽咽声,他到底是无法完全摒弃。

“在哪见面?”

“街角的那家星巴克。”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我等你。”

江墨北嗯了一声,快速挂断不再给另一头的人任何开口的机会。

苏蔺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这个地方本就没有一丝光亮。

吱~苏蔺看见前方有一道昏黄的光亮靠近自己。

“你醒了?”熟悉的内容,熟悉的声音,在灯光下,苏蔺勉强看清面前的人,是车上的那个男人。只是他没有笑容,连假笑都没有了,只有冷面如霜。

“天黑了么?”苏蔺发现自己的嘴没有被封住。

男人把灯搁置在一边,“吃饭。”苏蔺才发现,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饭盒。“不用担心,没有毒。我说过,只要你听话,就不会伤害你。”

男人放下饭盒,不再多说,提着灯再次离开,苏蔺再次陷入一片漆黑。这个男人,虽然笑的欠扁,但是比起如今的面无表情,真的可以算是“如沐春风”了。至于饭么……咕~关键时刻,身体总是比思维更快地做出诚实的反应,苏蔺狼吞虎咽,把饭菜解决掉。

“不下点药来让她安分点?”

“俞笑,不要自作主张。”男人的口吻里带着警告。被唤做俞笑的人,正是绑来苏蔺的人。此刻的他毫无笑容,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绪,“你,这是在护着她?”

“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男人极快地呵斥,他真正要面对的是江墨北,至于苏蔺……他不想碰伤苏蔺,男人逃开俞笑琢磨的目光,还有他嘴角的浅笑,就像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揭穿一样,“不要对她下手。”男人顿了顿,补充道:“早点休息。“俞笑嘴角的那抹嘲讽在男人离开的刹那,垮下,碎成碎片……那个女人,对你当真那么重要么?

这一夜,对于苏蔺,是孤独冷清;这一夜,对于江墨北,是孤枕难眠;这一夜,对于俞笑,是作茧自缚。

江墨北睁眼时,他只能依稀透过窗户,看见对面的楼房轮廓。与其说,他是从黑夜的睡眠中苏醒,不如说是,在漆黑的视线中辗转至天色微亮。江墨北觉得眼皮很沉,他的身体在告诉他要去休息,但是他的神智异常清醒,不愿屈服生理反应。苏蔺,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江墨北无法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臆想在他脑海中肆虐,时不时地看时间。天色从朦胧转至微亮,太阳露出白肚皮,金黄的光芒一点点挥洒在大地上,这般温暖却无法温暖锁在名为“高楼”的牢笼的人们。他们不肯,不愿接受这些温暖。

当一阵熟悉而单调的铃声响起时,江墨北好似被突袭般惊坐起来。

“你不要伤害她!”江墨北甚至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一心的担忧直接崩溃!

“墨北……”江墨北觉得自己晕头了,这个歹徒声音怎么那么像顾凉城?“墨北!”得不到回应的顾凉城觉察到不对劲。江墨北挪开手机,来电显示正是顾凉城。

“墨北,发生什么事情了?”江墨北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说的那句话,分明是在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件事情和苏蔺有关!

“老顾……”江墨北焦急的情绪溃散一地。“老顾,苏蔺出事了……”

“墨北,你别急。你应该早点和我说!”顾凉城清楚的知道苏蔺在江墨北心中的地位,而他刚刚说话的口吻中带着的压抑,怎么可能隐瞒的了多年的好友。

“老顾,带走苏蔺的人似乎对我们很了解。”江墨北知道顾凉城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所需要的对策和帮助,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还有觉察到的不对劲都告诉他,江墨北的头脑也在叙述中逐渐清楚。

“墨北,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等着电话。”江墨北一遇到苏蔺的事情就慌了神,“墨北,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着急,但是你一定要冷静,不能因为苏蔺而丧失理智,这样只能让苏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我一定会救出她!”江墨北已经冷静下来,苏蔺在等着他,他不能让苏蔺一直担心受怕地呆着。

江墨北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听见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回真的是歹徒的声音。

“江先生。”江墨北的背后一阵凉嗖嗖,听筒里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不,是不像活人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死尸,阴森可怖。随后,听筒里传出笑声,更像是阴沉的尸笑。“江先生,你怎么了?”若无其事的疑问,带着笑意,似笑非笑,似讽刺非讽刺。

“你到底要什么?“江墨北急了。

“江先生,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苏小姐的。”歹徒称呼苏蔺为苏小姐,,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知道苏蔺是他的妻子?不对,既然不知道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江先生,别猜了。我很清楚她对你的意义。她是你妻子,你们从十年前就认识,中间几次分合,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的目标不只是钱。你的目标是我,还是苏蔺?”歹徒把自己的目的道出,这个人难道十年前就认识?

“看来江先生只是徒有虚名,如今才知道我的目的么?”又是讽刺的声音。

“告诉我,在哪儿交易。”

“看来,还是有点智商。”歹徒开始大笑,只是怎么听着异常刺耳!“下午,我要一百万,放在上次游乐园里鬼屋里。到时,我会打电话给你。”说完,只留下一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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