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蔺。”
“墨北。”两人同时开口。
“苏蔺,你先听我说。”江墨北害怕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前,苏蔺就把他全部否定。“我为之前说的话对你说——对不起。后来我也仔细想过,这十年来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只是一味的享受,对不起。我是个混蛋,从来不知道好好珍惜眼前的。直到婚礼前夕,我终于认识到你要永远离开我的世界,永远把我丢在原地,让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行走,再没有一个人会在我的身侧,陪同我一直走下去。再没有一个人会在每天早上准备好早饭等我,再没有一个人会在夜晚为我留灯。当我认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只想把你找回来。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
“墨北,你说的这些,请个保姆也能做。”苏蔺淡淡开口。
“不!不可以!这些事情里都掺杂着你对我的感情,怎么可能是一个保姆轻易可以坐到的!”江墨北矢口否认。
“你也可以找一个情人。她也会怀着满满的爱意,为你打理一切。甚至她还可以为你暖床。”苏蔺讽刺。
“不要把你和那些女人相比,我只要你。这十年来你已经是我的习惯,没有谁能代替。”
“你也说是习惯。习惯是可以慢慢改的。”苏蔺苦笑。
“十年来养成的习惯要花上很长时间去改,有可能就是一辈子。太久了,我不要去改变了,我要一直这么习惯下去。”江墨北环住苏蔺,将她单薄的身子容纳进他的胸怀。
“十年,这十年就是对我人生的讽刺,对我的讽刺。”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也不要把我打进深渊。爱上我怎么可以说是讽刺?”
“可是那对我来说就是讽刺!是对我浪费了十年青春的巨大讽刺!”苏蔺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推开身后的江墨北,面对着他。
“苏蔺,不要这样。那不是浪费!那是你十年最美好的时光,是我不懂得珍惜,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该让你受伤,让你独自承受!”江墨北的焦急心情表露无遗。
“墨北,你还记得苏翘么?”离婚后的他们再一次提到苏翘。
“苏蔺,我和她没有关系!”江墨北的声音掷地有声,可是苏蔺却察觉到他回答时的一丝犹疑。
“江墨北,就这样吧。不要再谈下去了。”苏蔺的身心俱疲,这是一场关于感情,消耗心力的战争。
“苏蔺……”江墨北不知要怎么做,只能看着她消失在楼道。是不是不肯原谅我?苏蔺,这次我不会轻易放手,任你离开我的视线,让你把我遗留。
苏蔺瘫倒在床上,阳浅浅还没有回来。他们应该有进展了吧。在阳浅浅紧张兮兮地跑进酒店质问顾凉城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闺蜜终于摆脱萧肃,学会爱上另一个人。如果,如果自己不要那么固执,早在十年前断了念想,放弃这段终究没有结果的感情,会不会现在已经嫁人了?已经有孩子,一家三口很幸福?会不会在以后的十年回想起自己曾经将十年的时间消耗在一个人身上时,而笑出声?笑自己的愚蠢?
此时的苏蔺并不知道十年后的自己并没有嘲笑自己做过的事情,即便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傻。她会笑着对他们说:“如果没有那十年,就不会有现在。”
苏蔺坐在沙发上啃着土司时,一夜未归的阳浅浅终于回来了。阳浅浅面色不善,似被怪兽追赶,一路狂奔回来的,靠在玄关处,转头看见苏蔺叼着土司愣愣地看着她,阳浅浅脱口而出:“啊!鬼啊!!”
“停!别叫了!你看着比较像鬼,而且是饿鬼,衣衫不整,昨晚和顾凉城干嘛去了?”苏蔺边说,阳浅浅边试图整理衣服,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什么啊。昨天离开之后,去喝了点酒,喝多了就住酒店了。”阳浅浅放下包,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眼神躲闪着回答。
“就你那酒量,我还不知道么?喝多点酒醉倒完全不省人事,没有人送你,你还能靠自己爬起来?既然有人送,那应该送回家,除非顾凉城是柳下惠,他不行。”苏蔺闲闲地啅着牛奶,她的话立刻引起阳浅浅的激动的情绪:“谁说他不行!”阳浅浅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拎起包,躲进卧室,“我去洗澡!”苏蔺在沙发上打滚,笑的肚子疼。
“苏姐,有你的花。”苏蔺要好的同事,余安安抱着一大束的红色的郁金香递给苏蔺,“这可是今天第三束啦!”
苏蔺接过花束,只是淡淡笑过。这是庄秉承和常芷桑婚礼后一星期,苏蔺每天雷打不动地收到一束红色郁金香,余安安告诉她,火红的郁金香代表爱的告白。苏蔺纳闷了。江墨北从来不送花,而顾清也在遥远的国度,这花会是谁送的?
“苏姐,这有张卡片!”余安安从花束中找出卡片,苏蔺接过。一个星期里每束花都没有署名,这次终于要揭露真面目了。
苏蔺好奇的神色在看完卡片变得阴郁,余安安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应该高兴的么?就算不是,也不该是这样的神色啊!“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会。”
余安安懵懂地点点头,总觉得苏蔺的神色太奇怪了?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到半个小时,苏蔺从办公室急急忙忙跑出来,头也不回地往楼道跑,临走前交代:“安安,下午我请假,帮我和老板说一声。”
“苏姐!”余安安的话赶不上苏蔺离开的步伐,“坐电梯不是更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