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重开的嘴角撇出一抹轻蔑的笑:“有意思。”
这豆子灯泡阵更难,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这么有才,能想出这么个奇葩方式来试探别人的本事,灯泡比酒瓶更容易踩碎,何况灯泡的下面还有豆子,踩上去根本就站不住。
不过这豆子灯泡阵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如果碰到一个轻功卓绝的人,那这个阵就会形同虚设,像白清廷,在这种阵面前他只会嗤之以鼻。
可是郭重开不会轻功,体内的内力因为经脉的限制他也不敢大量发动出来,但是他偏偏就稳稳当当的立在了灯泡上面,身体的协调性让人惊叹。
郭重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又是走到中途后,从三个不同的方位蹿出三个中年人。
这三个人进入豆子灯泡阵后居然一点不受影响,脚下如履平地,呈三角形合围之势快速向郭重开袭来。
郭重开止住了前进的步伐,一个秋风扫落叶,地下的豆子和灯泡被他踢起来,纷纷落向跟他打对面的中年人身上,那中年人不得已停下前冲之势,双臂护住面门。
而郭重开脚下周围四十公分的地方踢出一片空地来,他嘲讽道:“无聊的人设出无聊的阵,还被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拿出来当宝贝用。”
另外两个人没有受到郭重开的攻击,他们的拳头奔至郭重开的身前,郭重开探手迅捷的攥住了他们打过来的拳头,并且扫了一眼他们的脚下。
原来他们能在豆子灯泡阵上行走如风,是穿了特制的钉鞋,而大厅地面上铺的是木地板,所以他们行走在上面才不会摔倒。
郭重开见状迅速抬脚照着他们的脚面上狠狠的踩了下去。
只听两声惨叫,两个中年人直挺挺的立在了原地,想抬起脚揉揉都不能。
郭重开不再理会这两个人,脚下发力身子快速奔到受到他攻击的那个中年人身边。
这位还没从刚才的攻击中回过神来,郭重开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狠狠的击飞出去。
然后郭重开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面走去,他走过的地方灯泡尽碎,豆子尽烂。
灯泡碎掉后的玻璃渣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的双脚就像铁铸的般,反倒将玻璃渣碾的粉碎。
“帮主,我们尽力了呀!”车大友凄厉的喊叫声忽然回荡在大厅内。
郭重开循声看去,只见在大厅凹陷下去的一个平台内,车大友正对着他的方向双膝跪地,低着头轻轻啜泣。
见到车大友这般可怜样,郭重开没有丝毫的同情,他走到近前俯视着车大友冷冷问道:“车舵主这又是摆的什么阵,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要来破阵了。”
车大友头也不抬的说道:“车大友率平风帮余众愿降郭帮帮主郭重开,恳求郭帮主给我们留条生路。”
郭重开反问道:“这就完了?”
车大友没听明白郭重开的话,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郭重开:“什么?”
“车舵主,我还没打够呢,你不过来跟我打两招吗?”
车大友面露惊恐之色苦涩道:“刚才郭帮主已经把另外四位舵主给打败了,他们四个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不如了。”
“下三流帮派的人都知道用枪,你们为什么不用?”郭重开奇怪道。
在来之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他的外功还没到不惧子弹的地步,万一这些人不管不顾拿乱枪扫射他,那可就没解了。
郭重开也是在赌,赌这些人即使拿枪对着他也不敢开枪。
可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到现在为止平风帮的人还没一个用枪来对付他。
车大友说道:“郭帮主难道不知,咱们习武之人都不屑用枪,用了枪是会遭人唾弃的,再说了普通的手枪也威胁不到咱们这些习武之人呀。”
郭重开厉声问道:“让我从常德镇过来谈事情,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吗?”
车大友唉叹道:“实不相瞒呀郭帮主,我们不是不愿意降,车帮主现在生死未明,我们一点事情都不做就降了郭帮主,那传出去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不讲江湖道义的小人了吗,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中行走,郭帮主,我们也没使什么阴谋诡计吧。”
郭重开冷冷道:“我不相信你们,如果有机会你们还是会走自己的路吧。”
车大友诚恳道:“我们的功夫都是车帮主传的,我们的路也是车帮主定的,他让我们往西我们就往西,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我们这些人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跟着帮主走,哪怕是错的也要走下去,我们没得选择。”
郭重开心道:“如果这次来你们笑脸相迎,那我可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你们了,还行,没有直接屈服,还知道反抗反抗,义气还是有的,只可惜跟错了人。”
郭重开做出一副不相信车大友的表情,说道:“诚意呢,空口无凭,难道就凭你的三言两语我就要相信你们吗?”
车大友咬了咬牙,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到一张转椅前,将转椅转正,那椅子上面赫然绑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口中塞着破布条一脸惊恐的看向郭重开。
郭重开愕然问道:“这小孩……”
而后他恍然明白过来:“这小孩是车平风的儿子?”
车大友强忍着泪点了点头:“既然我们选择归顺郭帮那就要立投名状,斩草要除根,不如就让我亲手杀了车平风的儿子来证明我的诚意吧。”
说完他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步履维艰的向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嘶吼着哭红了眼睛,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像在哭诉,像在祈求。
蝼蚁尚且偷生,小男孩虽小但已经明白了将要在他身上发生什么,生命对谁来说都很重要。
小男孩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见犹怜,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打动车大友的恻隐之心,他走到小男孩的身边后,下意识的合上眼睛,内心痛苦哀嚎一声举着匕首向小男孩刺去。
只是匕首在刺出去的途中被人用手给攥住了,纵使他力大也无法再进分毫。
车大友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是谁阻止了他,开口问道:“郭帮主,你这是干嘛?”
“我想问问你这是干嘛?”
“替郭帮主斩草除根呀,否则会留下遗祸的。”
郭重开怒道:“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们大人们为非作歹,为什么还要后人偿债,他还这么小能懂什么?”
看着小男孩郭重开莫名的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时候他和这小男孩的年纪差不多。
此刻他似乎懂了为什么郭家那晚会被人满门屠戮,他知道也许自己的父亲惹了不该惹的人,亦或者就是纯粹的冤冤相报。
可是那个时候他又懂什么,他的陪读阿常哥又懂什么?
他们是何其的无辜呀。
郭重开一念及此攥着匕首的手不由自主的猛然发力,那匕首啪的一声被郭重开给捏断了。
而他的手却毫发无伤。
车大友惊呆了。
“放了他。”郭重开要求道。
“可是……”车大友不知何故开始了犹豫。
“我们郭帮跟你们的行事风格不一样,我们是仁义之帮。”郭重开看着车大友说道,“即便我杀了很多人也是被你们给逼的。”
“这……”车大友依然无动于衷。
郭重开本想让车大友亲自给小男孩松绑,以好减弱小男孩对车大友的恨意,却谁知道他在一直犹豫。
无奈,郭重开只好赶紧亲自给小男孩松了绑,将烂布条从小男孩的嘴中拔了出来。
小男孩刚摆脱束缚他就一把扑到车大友的身上,抱着车大友的腿开始痛哭流涕。
郭重开微愣,他仔细看了看小男孩,然后又看了看车大友,最终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是你儿子吧?”郭重开问道。
车大友老泪纵横,只哭没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车大友一把将小男孩抱向怀里,痛哭道:“对,没错,这就是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呀,可我没办法,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得给车帮主留一条血脉呀,他辛苦栽培我们一场,所以我得知道感恩呀,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只好李代桃僵,做出斩草除根的样子呀。”
郭重开汗颜道:“你们把我想的未免太狠毒些。”
就在这时,大厅后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争吵声。
“你们让我过去,我到要看看他郭重开长的多么凶神恶煞,把你们吓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