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老板不觉尴尬,反而对着温缱绻道,“不知姑娘和贤王爷是……”
举国上下,虽有那么一丝风声说贤明的贤王不喜女.色,爱好男.色,可也不一定,这样姑娘能够让王爷亲手推着,恐怕是什么千金小姐吧。
温缱绻启唇,想说什么时,脑海中闪过之前在即墨非白小院竹林时两人的谈话,原本开始有些浮动心绪一下冷静下来,就连之前出现的郁闷也一下仿佛拨开云雾一般,渐渐清晰明了下来。
对方现在这么缠着她,或许是白帝的缘故,此番醒来性子已经有所大变,周围的人和手中所握的东西已然不同。
她曾经听人说过,帝辛此人,最为擅长攻心,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要缠着自己,多半是担心白墨泽和君华二人。
唯一让她想不通,就是他一面警惕着自己,一面却靠近自己,这是何故?难不成欲情故纵?亦或者推拉手段?
温缱绻眨了眨眼睛,调皮的握拳轻咳了一声,眼眸弯成月牙儿,笑道,“老板多虑,我乃一介普通之人,贤王推着我,不过是因为我们是父女关系而已。”
茶馆老板惊讶,“可贤王爷也不过二十余岁,姑娘看着相貌已然是十七左右,这如何是父女。”
乌黑的眸子停顿了一下,漆黑的瞳孔一下谁也看不到底,就着他的话,温缱绻耸了耸肩,无奈道,“那是因为,贤王所爱之人乃是我的族人,你可要为我保密。”
语气中有多少被压抑着的特别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个人都没有上前一步的心思,她也没有干涉别人生活的权利,唯一选择的就是一退再退,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茶馆老板立马了然,急忙点头,还不忘看了看周围,做了一个请字后,温缱绻两人围着一张实木杏色正方形,她本就坐着轮椅,帝辛则坐在她的身旁。
余光不小心撇到他的脸色,黑的让她心中不由的吓了一跳,心都不由的提了起来。
“你这么这种神情?难不成为刚才的话生气?我这么大的女儿,你不是赚了吗,更何况这不是正常我们之间的辈分吗?”
本着之前没有变化,之后才有的变化,温缱绻在心底试探的想了一句话,嘴里笑着说了出来,整个人在任何人看来都显得太过随意,说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句实话而已。
“你不是不承认是他的女儿吗?本王何时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帝辛眼眸深沉的让人一眼望去都感到了害怕,妖孽的面庞上因为生气变得有些邪魅,低沉的声音原本应该是如和风细雨一般抚慰人心,现在却变得让人听了就寒冷刺骨。
茶此时端了上来,茶馆老板给两人倒了一杯后,茶壶放在桌上后,转身离开了。
温缱绻拿起茶杯,大拇指在杯身摩挲了一番,轻笑出声,眼眸却一片死水,看着他道,“现在是,不是吗?”
“本王永远不会承认。”
“无所谓,这些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温缱绻,本王现在才觉得你真的很冷漠,冷漠的让本王都自愧不如。”
端着茶杯送入嘴边的温缱绻,垂下眼睫毛因为他这句话轻轻颤了颤,动作却没有停下,呡了一口后,整个口腔仿佛都注入了一股新生的活力,让她多了一丝力量。
抬起头,视线微抬,透过帝辛的脸,模糊的不知何故的移到了他身后的树上,声音小而彷徨,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我不会有任何痛感,所以我也感觉不到你说的冷漠是什么,如果是和我说的是这些,以后便不要来见我了。”
她很冷漠,所以要离远一些,这样才不会受伤。
“休想,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占了本王的便宜,现在就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温缱绻收回看他后面的视线,转到他身上,“所以,你这是想要赖上我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恼羞成怒,帝辛语气变得有些傲娇起来,“本王如此面容,还需要赖上一个随时都有危险的人?”
没有遇到过这样情况的温缱绻,一下子有些方了,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反应,久久的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帝辛以为她是心虚了,接着继续说道,“本王明日下午在城郊运河桥上等你,你也不想本王一直缠着你吧,若你不来,本王可不能保证你以后所做每一件事情,本王都不会出手。”
温缱绻回神,挑眉,“这就是你的条件?”
帝辛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原以为她会拒绝,所以当她问起时,心底也没有底的点了点头,“恩。”
“好,我等你,若月深升空之时,你未来,那你说的都不做数了,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帝辛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生气退了一些,“那便好,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看着她的侧脸,那双乌黑的眸子如他初见一般仿佛容纳不进任何的东西,可在刚刚她那一瞬间,有了片刻和以往不同的色彩,这让帝辛心脏的位置不由的漏了一拍。
“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哪里?又为何生气吗?”
话才问出,就遭到了对方的反驳,“本王没有生气,本王只是路过那里,你不要以为本王是专门在那里等你。”
温缱绻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似的,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
她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算了,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端起茶杯,温缱绻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帝辛被她无奈的话语一噎,心中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不少。
对方也没有在想主动说话的样子,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如前几天那般毫无血色,人也多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尽管看在眼底,心中已然明了,帝辛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温缱绻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揶揄道,“你在关心我?”
“本王只不过是替陛下关心你,再则你也是在本王府邸受伤,本王理应负责。”帝辛沉默片刻,平静的说道。
温缱绻手上动作停顿了下来,看着他疑惑道,“帝辛,你不用提醒我,我明白的。”
尽管明白,两人相处的方式,明明没有见过,理应不会有任何的心痛,她的情况也不会让她有痛的感觉,在这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心底的绝望与痛楚。
绝望的不是两人之间有没有爱过和遗忘,而是根本逃不掉的那种,仿佛渗入灵魂的印记,尘封在深海底,远远望去仿佛很远,实际上却很近。
抬起沉静浮现过迷茫的眼神,转而冷静到仿佛从未走过浮动,看着刚才片刻有过失措的人,现在淡定到仿佛刚才看到的不是他一样。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响起,看着面前那张俊美妖孽的脸,即便是一个女子都自行惭愧,久了莫名的都会让人觉得心底深处涌起了一阵哀伤。
帝辛,时空没有让我们互相错过,只是它给了我们一个不正确的开始。
不等他出声,温缱绻开口转移话题道,“我的伤无事了,宫里有什么情况吗?”
闻言,帝辛脸色有些不好,语气沉闷道,“原本是无事的,只是你送来的东西让陛下很不开心,再则,你太冲动了。”
“冲动的惩罚会在以后等着我,不是由谁来决定,但违反我意愿的事情,我得让其有个警惕。”
“你现在所处位置毕竟惹人注目,为何要如此让自己置于险境。”
温缱绻揶揄的说道,“你说的险境是什么,是上次你们二人对我的毒杀之事吗?很遗憾,我还活着。”
帝辛见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心中气闷,眉心紧蹙,磁性的声音带着怒气道,“你既然知道那里面有毒,应当知道那事与本王无关,本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你死。”
说完深呼吸了一下,继续道,“你以为始国陛下会护佑你几时,没有帝王是无缘无故护佑一个人,你那么聪明岂会不知,再则,君华只说了若你死了,墨泽将面临战乱再起,可没有说过,你活着受苦,会受到这些。”
温缱绻仰着望着天空,重重的叹息道,“帝辛,你不必提醒我什么,就像你说的,没有人由来的帮助一个人是没有目的的,那你呢?是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纠缠?”
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自己仿佛用光了自己浑身的力气,看着这样逐渐散开云层后的天色,繁星逐渐颗颗点亮于星空,心中郁结压抑的情绪越来越重,仿佛得不到释放,浑身涌起一股疲惫之感。
她的无力感仿佛让他也感同身受,准确来说是更加强烈痛苦和心痛,沉默的随着她的目光仰望天空,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彷徨,“本王自己也不知道,不如你来告诉本王,亦或者你曾经说的没错,曾经过往中,或许没有记忆了,但我们真的关系匪浅。”
温缱绻轻笑,让人感觉不到着力点,“我是骗你的,你我之间从未相识,你有此想法是受我思绪所引了吧。”
收回目光,帝辛看向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仿佛这举动做了无数此岸,低哑的声音中坚定的说道,“本王相信自己的感觉,希望你不会如那些人一样,让本王最后失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