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国。
皇帝君华坐在御书房内,柏华刚好送走了一起讨论国事的大臣,殿内剩下了一身紫衣的离司。
合起奏折,君华看着还未离开的离司,揉了揉眉心,道,“丞相,可还有什么事情?”
离司拱手,“恕臣无礼,臣想知道陛下为何突然想起要修建城防和减少赋税等问题。”
君华松开眉心,撑着自己的脸庞无邪的笑道,“丞相为何会有此一问?难不成觉得这是有人从中挑拨?还是觉得这些不应该呢?”
“陛下所提之事都是目前始国的弊端,能够解决固然是好事,只是这般大动干戈恐怕要引起朝中有些人的不满。”离司迟疑了一下说道。
“不满的都可以满足他们,想死的可以跪到死,想陪先皇的也可以,他们想什么朕都可以满足,至于后宫,那是太上皇的妃子,与朕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并无关系,他们未曾对朕有过关心,反之利用得倒是很顺手,现在好好的在宫中呆着朕还可以放过他们。”
“陛下,此举怕是会引发众怒。”
“众怒是何?不过是干涉了朝中人的利益,不想朕颁布这些也不是不可以,自古安国必先安民心,如今大臣不想减轻百姓疾苦,那身为大臣应该三倍承受之,一为民,一为朕,剩下为自己,你认为呢?”君华并没有任何不满和怒气,反而一脸和善,说着的决定也是随性不已,仿佛并不是为了谁做的决定,而是他无意间想起才会说出来。
离司怔然,说了一句,又很快收住了,“陛下…你……”
见他神情震惊,语气也带着惊诧,君华扔掉手中的奏折在桌上,站起身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来道,“丞相难道觉得朕说的不对?”
“不,微臣不敢。”离司拱手垂下头答道,心中宛如大海翻腾的海浪久久不能平息。
他竟然不知道陛下对一切竟是那么冷漠,冷漠的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你的行为可告诉朕不是那么回事,离司,知道朕为什么将你升为丞相吗?”走到他面前的君华单手抬起他的手腕道。
离司顺着他的力道抬眸,“微臣不知。”
“不…你是知道的,只不过于你来说可能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看着他的眸子一会儿,离司瞪大眼眸。
“看来是想起来了,没错,也算是有那个原因,你忠心朕也要还你忠心。”
“那……缱绻姑娘也是……”
“没错,她救下了那时的朕,没有背叛于朕不说,反而受众人责怪,这样的女子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朕都会是欠她一份情,她接受了朕的提议,倒是让朕意外了不少。”
离司垂下双手,“缱绻姑娘接受提议怕是有她的需求吧。”
“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她很聪明。”
聪明的让他根本就不想放手,也想让人将她纳入他的世界中。
“陛下的眼神充满了占有的气息,是否微臣可以认为陛下的这次突然决定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君华轻笑,眯着眼睛道,“谁给你的权利来揣测朕的。”
见君华脸色不好,离司急忙跪在地上,“陛下饶命,微臣逾越了。”
“她的事情你不必过分关注,你既然在这里,明日只需引出刚才朕说过的话题就行了。”
“微臣明白,陛下请放心,只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前朝有一些人与后宫关联,陛下可有办法?”
“朕之继位后,对这后宫的女人也观察和警告过一二,索性也趁着此次机会全部除却,丞相应该明白,宫里宫外是不同,却又相同的。”
闻话,离司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碎片的记忆,很快又被他压下后,慢慢的将之前的浮躁也一起压了下来,“微臣明白,只是微臣怕以后陛下会遭人非议,不如陛下此次借刀杀人,由朝堂之上引出后宫,逐一除之,臣则负责与陛下皇叔周旋。”
说完后,就发现看着他的君华眼中多了一丝彷徨,嘴角轻呡,眼眸中打量的光浮现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笑道,“你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她…”离司一愣,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话,很快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明了,嘴角轻微弯了弯,一股儒雅之气逐渐散发出来,“微臣以为这件事情既然涉及机密,她断然不可能如此鲁莽才是。”
君华侧眸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甩袖垂于双侧,邪魅的笑道,“当然,所以传给朕的消息中并无任何关于她的言语,也特别注明了,只不过越是如此就越让人怀疑。”
不等他开口,他快速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道,“离司,你的性子朕往往都觉得颇为有趣,就如他一般。”
离司看着他,故作不知道,“陛下何故此说话。”
“以你之才万不可能等到朕才会走到丞相的位置,但不管如何,朕不希望你做出任何背叛之举。”
“陛下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谁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朕的猜测之举,你不必放在心上,但也不得不完全不放在心上。”
离司俊美的脸上黯然了下来,唇起而笑着道,“臣不会背叛陛下,之前的情况亦然不会在发生,陛下不必忧心。”
果然,帝王之心不可测,稍稍不慎就会引起猜忌。
“那便好,你先下去吧,别忘了明日早朝之事。”
“微臣一定会好好与各位大人配合,完成陛下的计划。”
“恩。”
说完离司缓缓退了出去,就单独剩了君华一人在他离开后,挥手示意让一个人出来,在那人耳旁吩咐了几句。
出来后的离司握拳轻咳了几声,一只手捂着胸口,与柏华正面碰在了一起。
发现他过来,离司立马恢复如常,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来人道,“柏华,站住。”
柏华听到声音就立马停下脚步,确定是谁后走了过去,“丞相。”
“恩,柏华,本相有一事不明,可都向本相透露一二。”
“若是陛下的事情,老奴不方便说。”柏华叹了一口气,为难的说道。
“本相只是想知道温缱绻的事情,这次回信之人可否提到一些关于本相或者其他的事情。”
看他执着不解的模样,柏华叹了一口气道,“缱绻公主那方倒是没有什么,送回来的信就只有兴建国家之策,至于其他,恐怕也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了,至于为何会送给陛下这个,老奴也不清楚,或许陛下是很明白吧。”
离司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慢慢的再次说道,“好,本相知道了,我问你之事还望公公不必一一为陛下说明,以免陛下为我的事情烦忧。”
“好,老奴就不送丞相了。”
“恩。”转过身离去的离司,每走一步心中就越发的肯定了一件事情。
……
在府中的温缱绻突然打了一个机灵,喷嚏也不停的响着,揉了揉鼻尖,躺在仰椅上,“哎呀……这仿佛好像应该是感冒了。”
“公主,这是属下买的药,你早晨回来红修公子吩咐属下去买的,只是属下在回来是被人缠上,所以……”地函愧疚的从天而降落下,跪在了她面前道。
“没事,没事,真是辛苦你了,你受伤吧。”
“无事,多谢公主担心。”
“可看清是谁派来的人吗?”接过药的温缱绻停住了收回的动作,看着他道。
“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很可能是北凉的人。”
“北凉?本公主不记得和这些人有过交集,怎么北凉的人突然来拦我的路不说,居然还派人来对你们下手。”
“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属下平日都在暗处,知道的唯有少量之人,这些人都是公主所认识的人,这次突然造访怕不是有备而来。”
温缱绻坐起身,“有备而来?我又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居然有备而来,仿佛是为了故意整我才来的。”
“这也是属下的猜测。”
“其实你想说我们这些人中莫不是有了刺客,或者有人故意针对我。”
“属下愚笨,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些。”
看着地函的模样,温缱绻的神情也多了一丝凝重,“可有知道他们的来意?”
“并没有,属下回来之时,他们仿佛早已经在那里埋伏好了,就等属下从那里经过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你会走那条路回来?”
“仿佛是如此。”
“若是正常之时便好说,如今我……”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与这些人周旋,偏偏越是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北凉到底是靠在谁的那边,又到底是为什么要袭击地函。
它针对的到底是谁?是始国还是墨泽,亦或者是我?仅仅是因为自己而已。
地函说道,“公主不必忧心,回来时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恩,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楚灼他们,暗中调查吧,后续的问题到时候有了结果的时候再说,不要泄露了风声。”
“属下明白,公主请放心。”
“恩。”
这件事情她还得在等等,但愿只是她想多了,而不是真的如她预想的一样,如若不然,结果真的是很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