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院。
温缱绻推开大门,门口站在是谷雨,双眼含泪,眼圈红肿,“公主。”
云卿没有表情的绕过她走进去,“我们进去吧。”
“恩,只不过稍等一会儿。”没有惊讶的神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转过身看着谷雨继续道,“本公主已经和父皇说过了,她准你去宫中侍奉,至于做什么由多泽安排,明日我将会搬出去,你今夜可以留在宫中歇息。”
说完温缱绻便直接走了,云卿也跟着离开。
等消失在谷雨的视线里时,温缱绻才轻笑着调侃,“你当是毫无顾忌,在宫中行走也不怕被人抓进天牢里了。”
云卿毫无顾忌的答道,“你会吗?我跟在楚灼身旁,又听他说过救过他性命,于情于理你都不会这样做,再则,若真的那么无情,你也不会在后春楼倒塌之际救下我才是。”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温缱绻歪头疑惑道,“后春楼?你是那个小少年?”
“恩。”
“不害怕吗?”
“什么?”
“那时离现在差不多有十五年之久,现在我却依旧如此年轻,你也成为了一个大人,不害怕吗?”
“不怕……”他语气丝毫没有迟疑,目光撇向了别处回答。
再次走起来的温缱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放在心上,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既然都来了,小少年,不如帮我做一些事情回馈我,如何?”
云卿点头,“好。”
这也是他这次回来的目的。
看着他纯净的面容,恬淡的神情,眉眼之间丝毫没有被尘世所染,让他做她所想之事真是让人有些愧疚。
另一头走过来的楚灼和地函,在尽头等待着她,两人都很沉默,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温缱绻调侃道,“哟……两位这脸色怎么如此差?”
“比你好一些。”谁知楚灼突然接话。
没有料到他会接话的温缱绻被他这一句给堵懵了,从她秋山处又传来了一道十分嫌弃的声音,“哼…你们都是疯了,居然都跑到皇宫里来了。”
尖锐愤怒的语气让她回过神,打断了楚灼即将要出口责问的语气,反而轻笑的说道,“四月,你知道你这次哪里出了错吗?”
楚四月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子从秋山站起身转过来愤怒的冲着她吼道,“都是因为你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死。”
楚灼不悦,皱眉,“四月,闭嘴。”
“不用阻止,站在她的角度,她会这么说我我不惊讶,站在我的角度,我可以告诉你,四月,现在是在皇宫,你啊,不想楚灼和你死,就不要随便口出不逊,另外这次的事情,你被人当做枪使了,而不自知,真是让人担心的一个孩子。”温缱绻单手摸着自己的脸,皱着眉苦恼的说道。
楚四月绕过下面的.草.丛,走了过来,指着她道,“什么意思?”
这时谷雨也走了过来,看到她过来,温缱绻转过身对着谷雨道,“你今日好好收拾,以后宫中就靠你了,别出去丢我棠院的脸。”
又对着地函道,“你今日让你的人的分布在棠院四周,恐有人对谷雨不利,一直到她离开为止,守卫不得松懈,知道吗?”
“是,公主。”
“很好。”
谷雨欲言又止,“公主,我……”
“去吧,地函让人带她下去。”
地函伸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衣人直接落下对着谷雨做了一个请字,让她不得不离开。
温缱绻轻笑,对着楚灼道,“为了安全,楚灼你就与四月同住一间,云卿过来与我住,地函你去我旁边住着。”
听到这个话,楚四月震惊的指着她,“你……”
“我如何?”
“不知.羞.耻。”楚四月满脸通红。
“与你无关,管好自己的事情,少过问不该问的事情。”
“我……你……”
温缱绻绕过面前两个人,直接拉着云卿离开,很快房门响起了被打开的声音,地函和楚灼各自也逐渐离开。
回到房间里,温缱绻立马就松开了他的胳膊,关上门直接朝着屋里面的小院走去,推开里面的门,直接就朝着那棵树下的石桌走去。
身后的云卿,脚步声轻的让人不易察觉,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后面逐渐停在离温缱绻不远的地方。
“你……”看着她在整理桌上的东西,距离虽远,也能察觉到她拿着的是棋子,木头雕刻的东西。
“这是我曾让楚灼打造的棋子,原本想着从一开始就备着,在自己无法脱离困境之时在用,没想到这么迟才拿出来,索性也不是太晚。”
“你这般毫无顾忌,就不怕我背叛你。”他清浅冷漠,脚步却迈着走了过来。
“你吗?背叛不了的。”
云卿一怔,目光从棋子移到她身上,震惊的看着她。
“为何如此肯定。”
他心中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前,早早就确定他根本违背不了自己内心的原本富有的性格,不然他也不会找寻她,可当她说出来时,他还是好奇,为什么……
“你若是想背叛我?那就不会救知道我消息的楚灼,再说了,你身在北凉,我自认北凉与我来说,没有任何过节,即便上升至墨泽,看在白墨泽的面子,对方也不会拿我如何,更别说我一女子……”温缱绻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坐下叹了一口气,一一的列举了一些可能信,当拿起桌上的白惊鸣的棋子时,她嘴角一勾,歪头挑眉的看着他道,“更重要的还有一个……”
云卿同她一起坐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紧张,砰砰的心跳声也在他胸腔响起,他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一个人,找寻我十多年,我不认为这种毅力应该被丑化,反而值得赞美不是。”
说完,温缱绻继续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眼中多了几分认真。
听到她不经意的话,云卿冷漠平淡的脸上逐渐多了一抹笑意,眼中深沉也逐渐化开,浮现了一丝暖和之气。
“或许你是对的,只是你接下来该如何?我听闻你与帝辛……”
“曾经以为是彼此的天使,结果什么都不是,一切都应该拉上正规的,结果全被打乱了,这位初初相识的朋友,可愿陪我演一场特别的故事?”
“演一场?故事?”云卿说了一句,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
“对啊,时间是公平的,它给了人决定的权利,那么就由人来填充它经过的空白吧。”
“突然,我好像有些不懂了……”
“你只需要知道,人应该在适合自己的地方生存就行了,明日我们便要搬去侯府了,空后来得自己挪动地方了。”
云卿微怔,“他会同意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这么平白拱手让人?”
温缱绻眨了眨眼睛,“他啊……不想也不行,赐给他住的是陛下,现在回首的也是他,从明天开始,你便会是我暗中的男宠,简称,地下情男,你可以演好吗?”
“什么?男宠?他们会同意吗?”云卿惊讶。
“你指的是白惊鸣吗?他当然是巴不得我会这样弄臭自己的名声了。”
“那你还……”
“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温缱绻突然严肃的看着他,眼中认真,眸如星辰般耀眼。
迟疑了一会儿,云卿惊讶,“难道你想……”
温缱绻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即轻声道,“你可不想演砸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啊。”
“所以你今天留下我是为了演戏?还是为明天做准备?”逐渐恢复冷静的云卿觉得自己来这里肯定不是单纯的保护,温缱绻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这不就是一起干坏事吗。
“都有,今日我强行不让谷雨出去,但以她的身手,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就被围住了,我也提前告诉了地函,让他故意当她离去,明日便会见分晓了,为了更加顺利,今晚床那么大,就劳烦你也一起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今夜到天将要亮时,我都不会睡觉,你可以先去睡,到时候我会直接躺在你身旁演戏,记得给我留一个位置。”说完温缱绻揶揄的笑了笑,眼神也别有深意。
这让云卿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红,脑海中不经有些胡乱的画面和想法涌出。
怎么搞得,搞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等待宠幸的妃子一样,这感觉……不太妙啊~
看他出神,温缱绻轻笑,“怎么?还有问题?”
“没有,就是你……恩……要做什么……咳……我可以陪你……”
“无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等会儿可能会有人过来探听,这事情也麻烦你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可能,就摇一摇床就可以,放心它不会塌,我特别设计过的。”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望着眼前和他第一次所见同样样貌的人,感觉却不同了,若不是她的语气,真的……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就是活着,就这么简单。”
曾经不怎么珍惜,现在却不同了。
“好。”
“真是让人觉得很放心呢!云卿。”在他转身的时候,温缱绻轻笑的呢喃。
一下子让转身的他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她继续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