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无论从什么方面去比较……”

“你理解不了吧。”谢知非开口打断道，“虽然解释一下也没有关系，但是果然还是很麻烦呢。我现在这种缺失的状态也很不舒服，所以等你回来。自然就会明白了。所以神子大人，麻烦一下。”

摩诃那钵没有拒绝，这种时候这样的工作也没有必要了，点点头，苍白的谢知非就化作一道流光一般的东西直接涌进了谢知非里面，如同两块油膜互相接触一般。边界稍稍模糊一下，便融为一体。

“麻烦了。”谢知非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整个人却又有种说不明的感觉，仿佛一块漂浮的木头一般的东西突然沉了下去，又像是在罐子里注入了水一般。

站在原处的时雨晴和苏眉在发出惊人的尖啸之后，从内到外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身体整个拔高，身材更是被吹鼓了一般的前凸后翘起来。

身上的校服和护士服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青一红两件丝绸薄纱，清透如同蝉翼，根本没有办法遮掩其下玲珑的胴体。手脚腕上各系三只金色的圆镯，颈部是珍珠的璎珞，耳带缠蛇的耳环，极尽妖娆姿态。倾倒众生，魅惑天成。

“你怎么可能看出来！”而与她们那妖娆的姿态完全不同的，则是她们那堪称暴躁的性格，几乎是用吼叫一般对着谢知非吼出了这一句。

“看来，您对她们的管教并不怎么样。”谢知非没有理会，反而将话题抛给了一旁的摩诃那钵。

“第六天的二女与三女，小僧如何说的上管教？”摩诃那钵面带微笑，“况且仅仅小僧也很好奇你到底发现了些什么，虽然此境非小僧所造，但就小僧所查。却也无大差错。”

“咳咳。”谢知非咳了两声，他本来以为讲到那种程度就差不多了呢。“万象殿的科学普及会做到什么程度？”

“研究上或许不如，但是已有知识的普及的话，不比愚者亦或是虚数空间做的差，不过小僧自幼在林中苦修。不精于此道。”

“那我就这么说吧，现在社会的科学，基本上还处于经验积累的程度。虽然已经能够总结出相应公式、定理亦或是别的知识点。但依旧只是更加精细的经验总结而已，并没有触及到原因的基础。

最著名的大约是是理论物理学的两大基石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上存在巨大的冲突，也就是其中必然有一个是错的。甚至两者都是错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人的使用，并且以此为基础发展出新的科学和能够实际使用的技术。所以世界本身就是矛盾而不完美的。和况你我都还知道还有着更多无法融入现在学科的东西存在。

你抽取出来的我的理智试图制造一个完美的世界这个命题本身就是矛盾的，这本身就需要海量的掩饰。记忆的错位感和冲突感虽然用头痛掩饰了过去，但是解释力度依旧不够。响声的暗示，也没有能够充分达到效果。

最主要的是——知识！我所回忆起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是超自然面的，还有许多我之后在愚者所接触的，在世界里面初三就出事的病人完全不可能接触到的知识。

而为了维护世界的合理性，这些东西必然也需要存在的。所以本应该不存在的真实知识被我回忆起来的时候，已经预示着你们的失败了。毕竟除非我在患病期间，空想获得了那些智商远超过一般人的科学家在数十年内研究的成果的可能性完全近乎于无。

当然我父母死的画面我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根本没有办法更改这也是理由之一就是了，至于只有我认真听了的英语课我会有印象，部室成员全都是我所看过的动漫里面的角色之类的细节上的错误。就太多，也只是辅助确定下来这件事的原因。

根本的原因还是我最开始说的那句，完美的、合理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它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所以必然会被拆穿的。”

“啪啪啪——”摩诃那钵鼓起了掌，“很好。你和我之前所有见过的人都不一样。虽然我依旧不是太清楚，但是能够从自己为自己设计的最好的境界里突破出来的人，依旧屈指可数。”

“你换个人的话可以能行还大点，我最不相信的，大概就是我自己的。我现在的人生只是一场梦、我已经是个植物人、我其实正在经历着死前的跑马灯等想象我机会每天都要否定掉无数次。”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人吗？小僧又学会了许多。但是既然你知道波旬二女的身份，那么也明白你现在的状况了吧？”

“欲界天的第六天王，佛教最大的魔头，曾经阻拦释迦摩尼成佛的大魔头波旬。真是没有想到，万象殿的神子，所修的从来都不是佛，而是魔。”谢知非点点头很慢的说道。

“佛是何物，魔又是何物？若常有我者，彼悉是我所；一切悉属我，瞿昙何所之？”说罢，合十的双手轻轻一开，拍出一身轻响。

“南，无，释迦摩尼佛。”

六道漆黑的木偶般的手臂从他身后伸了出来，每只手臂上各握一条漆黑的锁链，锁链前方是一个长满倒刺的狰狞大钩。

“南，无，释迦摩尼佛。”六根锁链同咚，金属声音响成一片，无边的黑云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无数人怒吼着，他们长着各式狰狞的模样，蓝面、獠牙，夜叉、修罗，这样的军队有134.4公里那么长，左右各有134.4公里宽，上面高出101公里。

他们是波旬的大军，曾将帝释天吓到世界的边缘，让龙王连龙女都顾不上就钻进地里，惊掉大梵天的白伞。他们上一次出动，是在释迦摩尼成佛之时。而现在，他们第二次站在了一个人面前，对他发出能够响彻11200公里的咆哮。南无释迦摩尼佛，南无不是音译的namo，而是真正的南无，没有的意思！释迦摩尼，不准成佛！

“我认出了波旬的二女，当然同样知道这样的场景。”谢知非看着甚至看不到尽头的群魔，神色却没有丝毫慌张。然后笑笑。

“我不是佛祖，配不上这样的阵势。他们真来到我面前，我肯定第一时间跳下莲座。可惜，你也不是波旬，他们不可能真的来到我面前。”

“说到底，这里还是我的世界。总归还是我说了算。”然后谢知非往前迈出了一步，身后小山般的巨狼便猛地往前奔出，青色的火焰在它身上燃烧起来，所有沾到的火焰的魔便开始燃烧。

青色的火焰看似柔弱却粘性极强，一旦根本扯甩不掉，而且以群魔为燃料越来越多，黑狼虽然不是实物。但却仿佛依旧继承奔狼名字中的奔字，速度极快，不过瞬间竟然就将群魔的大军扎了一个通透，留下了一条青色的火线。然后折身而返，火焰又从其他地方燃了起来。

摩诃那钵亦往前踏了一步，来到谢知非的身前，“你没有锻炼过灵魂，你烧不干净。”身后六臂齐挥，六条巨大的钩子直直的朝谢知非飞去，著色则钩眼；著声则钩耳；著香则钩鼻；著味则钩舌；著触则钩身；著法则钩意。

“烧不烧得尽不是你说了算的。”谢知非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六把大钩却钉在他身前半米处，仿佛有一道凭空的墙壁。“再说，谁说我没锻炼过灵魂。”

青色的花从他脚下缠枝生长，速度极快，一霎之间居然把整片不知边境的纯白空间全都铺满，无数朵青色的花在地上绽放开来，一点一点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青色光点汇聚起来，竟然变成了一片苍翠的海洋漂浮在空中。

“本来，我不懂。多亏你教了我，原来只要靠想就行了。”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灵魂！！”摩诃那钵那张堪称完美的假面终于彻底碎掉，声音尖啸的对着谢知非咆哮道。

“那就是另外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但是我今天已经跟你说了很多废话了，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然后漫天的青色火焰就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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