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尹珊百口莫辩。
她一声声‘冤枉’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还不算。
几个侧妃侍妾纷纷跪求萧轶给她们做主，因为这一查就证明了尹珠死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些个被流掉的孩子，全都是尹珊动的手脚。
这里头有些是冤枉的，但有些的确是在尹珊让人做下的。
尹继业的脸色一片惨白。
箫甚让所有人都下去，独独留了尹继业。
尹继业给箫甚跪下，屋里放着冰盆子，凉飕飕的，可他却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岳父，尹珊谋害皇家子嗣，这是大罪。”箫甚的目光冰冷，语气凌然。
尹继业匍匐着，声音颤抖：“是臣没有教育好她……是臣的罪过……”
“不是你的错，是孤的错！”
“若当初孤娶的是桃儿而不是她，以桃儿善良温柔的性子东宫绝对不可能出这种事情。
尹珊毒辣，是因为她长在乡野间，没有见识，心胸狭隘。
岳父把桃儿教育得很好。”
箫甚提起尹桃，尹继业也后悔不已，若当初……若不是他怕这事儿闹出来桃儿会跟他生分，若不是因为桃儿当了王妃王爷绝对不会娶尹珊当侧妃……他又怎么会跟箫甚提让尹珊当王妃的事儿？
“是老臣的错，是老臣对不住殿下！”尹继业痛哭流涕。
箫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讽刺至极的笑，他为什么会娶尹珊？还不是因为这个老匹夫！
他需要跟国公府结盟，老匹夫希望他娶自己的亲生血脉他也能理解，又想着娶回复你放着就行了，反正桃儿也是他的，所以才点头同意的。
没想到整个毒妇竟使人害了桃儿！
“桃儿是尹珊害的，这事儿本王能查出来，岳父必然也是能查出来的。
孤一直念着与岳父的情分，孤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么……罢了，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岳父觉得，尹珊应当如何处置？”
闻言，尹继业便松了一口气，这是太子并不想跟他撕破脸的意思。
“多谢殿下……”
“起来说话吧。”箫甚道。
尹继业起身，他躬身站在箫甚面前，态度比以往要恭敬许多。
“让她去庙里给珠儿，给殿下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吧……等殿下登基之后再让她病逝……”尹继业道，现在尹珊必须是太子妃，否则皇帝一旦过问起这件事便什么都瞒不住。
这会儿正是要紧的时候，他不能失去圣心。
“就依照岳父的意思办吧！”箫甚道，“孤会给珠儿请侧妃的份位，将她以侧妃之礼下葬。”
“多谢殿下怜惜珠儿……”
从东宫出来，尹继业整个人跟失了魂儿似的。
回到过国公府他很是打砸了一些个东西，同时将曾经伺候过尹珊的仆人们统统提溜出来每人都赏了五十大板。
大热天的五十大板下去基本这条命就算是交代了。
除此之外，他还命人七八尹正南从京郊东大营给叫回来。
田氏听到动静匆匆跑到前院儿，进院子就见家丁们在打人，这些人被堵住了嘴，惨叫声都堵在喉咙里，变成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很多人的背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也有些人已经彻底没有声息。
田氏的面色一沉，进屋便见满室的狼藉。
“公爷这是怎么了？”尹继业还在砸东西，田氏忧心忡忡地问，尹继业赤红着双眼吼她：“你生的好女儿！
尹珊那个贱人，容不下东宫所有的女人和子嗣就算了，她还害死了珠儿，害死了珠儿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田氏觉得自己个儿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哈哈哈……尹珊那个贱人，她弄死了珠儿和她腹中的孩子，还弄死了东宫三个姬妾，东宫这些年来流掉的胎儿有六个都是她的手笔！”
田氏闻言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晃悠了两下双手撑着一侧的椅子瘫坐在上面。
“爹，您说的是真的？”闻讯赶来的尹振邦和妻子郭氏刚走拢就听到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夫妻两的脑袋嗡嗡嗡的，瞬间就傻眼了。
片刻之后郭氏强撑着让人来把屋里打扫了，仆人们战战兢兢的，生怕被盛怒中的尹继业给迁怒。
厅堂中没有人说话。
实在是这件事太大了。
“公爷，人已经打完了……”门外，管事的在禀报，尹继业挥手：“死的扔去乱葬岗，活的扔柴房，不许给米水！”
“是，公爷！”
“爹，您这么着急忙慌地叫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儿么？”尹正南回来的时候院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他爹着急找他，他便请假回来了。
“跪下！”尹继业怒喝。
尹正南见一家子的脸色都很难看，他虽然不明白自己个儿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尹继业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鞭子，走上去就抽。
狠狠地抽。
众人大惊失色，田氏觉得尹继业是疯了，她去抱尹继业的腰：“公爷，公爷您打阿南干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阿南！”
“滚！”尹继业甩开田氏，田氏跌坐在地上，头碰到了桌角，顿时就流血了。
“母亲……”郭氏立刻去搀扶她，尹振邦连忙跪了下来，他抓住尹继业的手腕哀求道：“父亲有什么话好好说，三弟在东大营好好的当差，也没惹过事儿啊。”
尹正南委屈得很：“是啊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便是死，您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呵，你想死个明白，好，老子让你死个明白！”尹继业拿鞭子指着尹正南，“是你给尹珊的银子，是你给尹珊的人，桃儿被山匪劫虏走了这事儿是尹珊做的！
她不但弄走了桃儿，还让人将桃儿卖进青楼，结果桃儿不从就寻了短见！”
尹正南闻言脸色瞬间就白来，他急促地道：“妹妹跟我说桃儿是假死，是怕被太子找到所以假死遁走了！”
尹继业像看傻子似的看尹正南：“呵呵……既如此，你问问桃儿如今在何处？”
尹正南闻言一下子就慌了心神，想着他爹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想，他……他气弱地道：“她说……她说桃儿嫁人了，过得很好……为了不让人打扰她，所以……所以桃儿的行踪是不能透露的！”
“所以她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有多了解她你就信了她说的话？你便是心疼桃儿，要帮她逃离京城为何不自己出手布置？反倒是相信她的话，给她钱财，给她人手？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你知不知道，尹珊这个贱人害死了珠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她这般狠毒的性子，她能对桃儿好？”
“若是只想让她死遁，为什么要找人来劫虏走她之后不立刻着手死遁的事情，非要往青楼去晃悠一圈儿？”
“而且青楼那条线，还是你的人帮忙牵的！”
尹正南：……
我……害了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