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还是网骗?——漩涡中的苏爷烧肉》正式见报了!
“当时谁说要打赌来着?说我们的稿子发不了?打脸啊!赤/裸裸打脸啊!站出来,勇敢地站出来,我不要你出什么钱,只要你说一声‘我输了,罗鲸你牛X’就行了!”罗鲸手举着当天的都市抖得哗哗响,挺胸腆肚满屋子转着说。
“你牛X,你大牛X,全宇宙第一牛X!”一个男生说,引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没有人站起来,当初也没有人正式和罗鲸打赌,虽然当时很多人心里想夏欣和罗鲸会输。
罗鲸满意了,走到梁丽桌旁特意停下,端着报纸说:“有的人啊,就是小事糊涂大事看不清,这么好的稿子不登,以为报市报象你一样有眼无珠吗?”
梁丽忍不住了,抬头说道:“不就发篇稿子,有什么好得瑟的?都市每天三十二个版发几百篇文章,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大嗓门自吹自擂的?”
罗鲸就盼着梁丽接火呢,马上站站稳了转过身说:“得瑟有得瑟的资本!三十二个版发的东西价值含量能一样么?有多少广告多少通稿多少垃圾,报道大特写只此一篇!而且这一篇铁定引起轰动,多卖多少份你就等着看统计数字吧!这是我和夏欣冒着巨大风险、经历了巨大……”
“罗鲸!”夏欣从前排座位站起来说:“梁丽说得对,你只是做了你正常该做的事,没什么好自吹自擂的。”
“正常该做的事?那天我们经历的事有人一辈子都碰不上好不好?要不是我们高瞻远瞩智足多谋,早挂在罗浩那孙子手里了!”罗鲸高声嚷着,唯恐屋子角落的人听不见。
“罗鲸,你再这么喊我就不理你了。”夏欣有点生气了,使出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招。
罗鲸果然立刻象皮球撒了气:“好好,我不说了,低调低调!本来这事至少可以吹半年的!”
事情的确值得罗鲸好好吹一吹。
那晚夏欣在战国策茶室和苏浩进行了最后一次对话,拿了苏浩给的资料袋和罗鲸一起刚从北城大厦出来,在大门口就被两个守候的便衣警察拦住。警察声称接到举报,指控夏欣涉嫌新闻敲诈,并真的在资料袋内搜出了二十万现金。
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明知是苏浩裁脏陷害,也很难说得清楚了。
但是苏浩没想到,罗鲸也没有想到,此时夏欣已经不是刚进报社实习的天真小姑娘了,尤其在轻信苏浩反复上了几次当之后。
来北城大厦之前,夏欣特意去找了毕姐,向心目中的前辈讨教,希望减轻内心的紧张不安。
毕姐听了夏欣的说明,对夏欣的防范措拖表示肯定,根据自己的经验又提了几条建议,其中便说到上个月刚刚宣布判决的一个案例,《西北导报》的一位姓姜的记者因新闻敲诈企业罪,被判处了六年徒刑。在这个案件中,姜某私收企业钱财肯定不对,犯罪事实清晰,但是收钱事件却是企业刻意设好的一个套,以报复之前该记者对企业的负面报道。企业有心钓鱼,姜记者贪财上钩,警察守株待兔,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大好前途就此断送。
“做新闻这一行,会结识很多人,也会得罪很多人,打铁先要自身硬,你首先要遵纪守法守住规矩,尤其要克制自己的贪念,无论是贪财还是贪名,这样你才能站得住立得稳。今天晚上你赴约,怕是一场鸿门宴,要特别小心,苏浩送你任何东西不管以什么借口,都不要接不要收,要特别注意保存证据。”毕姐谆谆教诲说。
“我记住了。”
夏欣做了充足准备去了茶室,由罗鲸暗中陪同。苏浩果然老奸巨滑,开场就要夏欣交出手机,还有录音笔,夏欣照做了,苏浩自己的手机也放到了桌面。当时夏欣想苏浩可能还有第二部手机在身上,不过无所谓,夏欣不怕他录音,而且夏欣小包里也藏着第二支录音笔——她借来的罗鲸的录音笔,并在从包里拿出手机时打开了它。
毕姐说:仅做好人还不够,你还得充分了解坏人,包括他们的花招,这样你才能战胜坏人更好地活着。
谈完话临走时,苏浩让夏欣带走他准备好的资料。夏欣很警惕,但对于一个有信息收集癖的人来说,明知这里面可能有猫腻,还是很难拒绝,而且夏欣很想知道如果真有猫腻,这个猫腻到底会是什么。
夏欣简单翻了翻,拎着沉重的袋子出来了,汇合了隔避守望的罗鲸。夏欣说口渴,由罗鲸带她进了前面一家糖水店。进到小店角落,夏欣便让罗鲸拿出手机拍摄录像,罗鲸莫名其妙拿出手机,夏欣在罗鲸摄像中从塑料袋里往外一件一件取资料,画册打印资料堆满了小圆桌,最后夏欣手摸到了硬货,如同挖掘地雷一般将一摞摞钞票取了出来。
罗鲸看得呼吸都快停止了,看着拿出来的越来越厚的钱钞很快明白过来,即刻给录像配上音:“从苏浩送予的资料袋内发现了大笔现金,目测大概有……数清了,总共二十迭,每迭应为一万元,总数应为二十万元。”
罗鲸特意拍了空空的袋底,补充说:“我们现在北城大厦五楼小静糖水店,距离战国策茶室二十多米,距离谈话结束不到五分钟,资料袋从茶室带出直接拿到这里,首次检查情况就这个样子,特此存证。苏浩这个王八蛋!”
录像完毕,夏欣和罗鲸又将钱和资料原封不动装回塑料袋。夏欣拎起来要走,罗鲸想想说:“要不要把这段录像先给安主任传一份,免得让我有动摇犯错误的机会,也不给别人怀疑的空间。夏欣你想不想要分掉这些钱?”
夏欣拍打罗鲸一掌:“我要想要就不会让你看了,一人独吞多好。”
罗鲸说:“我想也是,区区二十万想收买我们夏欣,真是狗眼看人低!”说着把摄像资料给安主任手机传了过去。
为表扬罗鲸的谨慎操作,夏欣买了两大杯珍珠奶茶,自己喝一杯,递给罗鲸一杯。罗鲸拎着塑料袋,两人超兴奋地找电梯下楼。
“夏欣,今晚我们可露大脸了!编辑部那帮人绝对看傻!主角是你,我是最佳配角!”
“罗鲸,我们先回报社吧,这钱拎着我总觉的是颗定时炸弹。”
“报社早下班了吧。”
“总有没下班的,制版部印刷部值班室保安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你说,这钱拿回去最后会归谁呢?”
“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不归你也不归我。”
“总该要有些奖励吧。”
夏欣和罗鲸说着话下了楼,他俩意想不到的是,苏浩做的比他们想的还要绝,刚出大门就被便衣警察堵住,上来搜察住了个现行,如果没有之前的防范措拖,还真是费尽口舌难以说清的大/麻烦。
就是这时,安主任打回了电话,说收到看到了视频。罗鲸说了当下情况,安主任说他要警察说话,警察接了电话客气了很多,夏欣和罗鲸也觉得腰杆硬了很多,相对渺小的个人,背后组织的力量太强大了。
之后,四个人去了警察局,安主任和报社保安部一位领导也很快赶到,走了一系列程序手续,夏欣和罗鲸自由回家。临别,安主安握了握罗鲸的手又拍了拍他肩膀,看着夏欣,第一次说了句夸奖人的话:“你们做得很好。”
此事苏浩完败,费尽心机,只是送上一颗往自己棺材板上钉下的巨钉。
如此辉煌未闻的战绩,罗鲸能不拿出来吹吹么,过分么?
经过这次采访,罗鲸和夏欣关系紧密了很多,有点同生共死战友的味道了。
“罗鲸,实习马上结束了,讲讲你要去哪儿吧?再见你就不容易了。”一个男生问。
“本来想去新华社,现在觉得都市报也挺不错的,可以考虑。”罗鲸大喇喇说。
有人哀号:“完了,都市报大家都别想了。”
有人不服:“罗鲸,你这么说好象新华社都市报是你家开的一样?”
罗鲸昂然回道:“国家的媒体人民的报社,作为公民和人民的一分子,我是有股份的。”
“牛X,这话只有你这根正苗红的人讲的出。”
这几天编辑部实习生中流传未知真假的小道消息,都市报对实习生只有两个录用名额,原本是属于罗鲸、陈安民、袁姝、刘卉几个有背景孩子瓜分的,后来夏欣实力崛起,散发光芒太过耀眼想压都压不住,而且夏欣对都市报情有独衷一往情深,基本肯定占了一个指标。
陈安民说要进银行,刘卉声明一毕业就出国,刘卉还没拿定主意,罗鲸原先看不上都市报说要进新华社当驻外记者,算是还剩半个名额,现在罗鲸忽然改变了主意,等于将他人进报社的指望全部锁死。
残酷啊,就是这么残酷。要么你有背景,要么你像夏欣那样不顾一切疯子般地打拚,否则,自动降级求职吧。
“唉,男的要生的好,女的要长的好,剩下都是屌丝的命,就别想跳龙门的事儿了。”梁丽长叹一声站起来,往安主任办公室去了。
“梁丽,你找主任干什么,现在送礼都晚了,再说你大礼你送不起。”
梁丽没回头说:“头痛,找主任请假,看医生去。”
“梁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夏欣问。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