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有人找!”
夏欣抬头看,门口一个男生领进一位青年,一头长发戴着墨镜正朝屋里打量。
“丛飞!你怎么来了?”夏欣跳起来迎出去。
丛飞四下张望着说:“都说做传媒的美女多,今天现场一看挺一般啊,屋子里顶多有一两个刚过七八十分的。”
夏欣鄙夷地说:“想看美女到电视台,这里面坐的全都是才女!”
丛飞说:“我对才女没有兴趣。”
夏欣恨不得踹丛飞两脚,带他出屋去会客室。
丛飞说:“屋里呆着多闷呀,走到外面聊会儿,我来就想看看你和你工作的地儿。”
夏欣说:“我有什么好看的,顶多也就刚过七八十分,不用劳您驾。”
丛飞摘下墨镜,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生气了不是?对普通女孩夸她漂亮,对真正美女说她普通,保准儿能勾起她注意而且让她难忘,这是一招儿,学着点儿。”
夏欣气结:“怪不得你拿不了大奖,心思全用在追女孩儿上了。”
丛飞说:“错!美女是人类艺术的源泉,接触的美女的越多拿到的大奖也就越多。”
夏欣说:“不给你说了,要不要喝水?”
丛飞说不用,两人一起走到花园。
丛飞说:“你们报社附近有家健身房,以后我就要常去那练瑜伽了,你要不要也办张卡?”
夏欣惊奇地问:“你?瑜伽?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练?老板是你朋友啊?”
丛飞晃晃头说:“老板不认识,里面一个练瑜伽的美女刚刚认识。”
夏欣明白了,嘘一声说:“为追女孩儿你真够下本钱。”
丛飞说:“顺便健身一举两得,瑜伽是好东西啊,我要把自己变得更柔软一些。”
夏欣有点好奇:“什么样美女能把你勾这么远,怎么认识的?”
这个话题丛飞很有兴趣,岔开长腿站舒服了眼里闪着光说:“认识Kelly,还是殷勤的功劳。”
殷勤出差头一天晚上,很晚了给丛飞打电话,问丛飞为什么这么久不来庄稼也没联系了,是不是把老朋友都忘了。
丛飞打哈哈说哪能呢,最近没什么活,憋在家里看书提高修养呢。
殷勤问:“你能不能拍汽车的商业广告照片?”
丛飞说:“当然能,价钱合适保证张张精品。”
殷勤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做广告公司,接了一个汽车广告单,自家摄影师拍的片子客户总是不满意,想着把活儿外包,我想起你。有时间明天约一下,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丛飞说:“行,谈成的话给你提成,不能让你白搭桥。”
殷勤说:“明天上午十点,民族路大树咖啡馆。”
丛飞说:“说定了,不见不散。”
汽车广告属于广告中的高大上,汽车商资金充足且舍得花钱,丛飞虽然没有拍过汽车广告,但是很想试一试,毕竟很缺钱不是,上次大奖拿的奖金,基本上快花光了。
第二天,丛飞难得没睡懒觉,打车提前来到大树咖啡馆,殷勤还没有到,看看表才九点四十,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侍者过来递过餐单。
丛飞接过来翻了翻,马立明白了这家咖啡店为什么这么冷清:一份蛋炒蛋五十元,一份牛排一百八,最便宜的咖啡一杯也要五十元!
丛飞把餐单退回去:“一杯拿铁,两个羊角面包。”自己吃什么都可以,待会儿殷勤带人来了绝不能寒酸。
小面包吃完,咖啡续了一次水,十点零五分了,殷勤还没有来,再等等。丛飞起身去报刊柜去取杂志,走到报刊柜跟前,玻璃旋转门一转,转进来一位穿着短裙身材暴好的美女,丛飞眼睛一下就直了。
更绝妙的是,这位刚进来的光艳照人的美女丛飞认识!
“庄稼公司前台我见过一次,公交站台和莫小军碰头又见过一次,印象一次比一次深,没想到在大树咖啡店,第三次又遇见了她!北城上千万人,你说怎么会这么巧,这不叫缘份,什么叫缘份?”丛飞越说越兴奋。
“有那么美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夏欣想像不出这位Kelly该长什么样子。
“岂止是美,简直是勾魂!我敢说,只要是男人,没一个能接住她随意抛过的一媚眼。”丛飞声情并茂地描述。
“是这样吗?”夏欣想像着抛出一个大大的媚眼。
丛飞捧胃做恶心呕吐状。
夏欣生气地说:“跟点面子好么,我有那么恶吗?”
丛飞说:“你和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你这种清纯型,只对小男生和个别知识子有吸引力,严重缺乏女人风情,熟男一般不感兴趣。”
夏欣问:“女人风情是什么样子的?”
丛飞比划着说:“风情之于女人,就如火之有焰,灯之有光,金银之有亮色。有风情的女人,坐着顾盼生姿,立起婷婷袅袅,行走摇曳生姿,回头一望百媚生,从此君王不早朝。”
夏欣听得呆了,半晌说:“你描述的挺美。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感觉大灰狼在念赞美诗。”
“去去去,你懂什么,一会儿哥给你买根冰棍吃。”丛飞摆摆手。
“我也想要有风情。”夏欣说。
丛飞瞥了夏欣一眼说:“你呀,至少要过三关,还要有灵性,才能晓得风情是怎么回事儿。”
“哪三关?我尽快全破掉。”夏欣信心满满地说。
丛飞笑了:“第一关,先从女孩变成女人。”
夏欣捂住耳朵说:“别说了,我不要听了。”
丛飞哈哈大笑。
夏欣放不过好奇心,一会儿放手下又问:“你见了Kelly后又怎么样了?”
丛飞来了劲儿:“我过去对Kelly说‘嗨,又见面了。’她居然还认得我,冲我嫣然一笑,露出六颗洁白齐整的牙齿,模特走台似地走到一个贴窗的位子,我当然跟着坐到她对面。她点了一杯蓝山和一盘曲奇小饼干,我要一份同样的。”
夏欣撇嘴说:“切,大男人吃小饼干。”
丛飞说:“这叫情侣餐,食物一样容易引起共振。咖啡小饼干端上来,她拿起一块曲奇沾了一点咖啡液放到嘴里一点点品味,当我是空气不存在。我小口优雅品着咖啡,大大方方温柔地望着她,让她充分感受到我对她倾慕但没有威胁的好感,但是不能说话。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说话谁被动,谁先发声谁就输了。”
夏欣说:“名堂真多。你们俩到底谁先开的口,总不会两个木头人对坐一上午吧?”
“我先说的,我承认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没有沉气到底,不过我没有跟她问话,和她一起望着窗外,诵了一句诗: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丛飞说。
“诗意境好美啊,你写的?”夏欣问。
“Kelly也这么问,我微笑着回答:涂鸦戏作,见笑了。——我没说我写的,我只是替原诗作者谦虚了一把,哈哈。”丛飞笑着说。
“你太无赖了!”
“无赖不无赖,对面Kelly笑了,话头搭上了,Kelly在旅行社做导游,主接外团,我们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很能谈但不愿多说,自始至终态度不冷不热,距离若近若远,这样更有挑战性了,我喜欢。”丛飞说。
“你光和Kelly聊了,殷勤姐什么时候到的?”夏欣问。
丛飞说:“我差点都忘了这回事儿,Kelly说买单,我说你快去机场接团就是了,这里我善后。Kelly倒不磨唧,要了我手机号走了。我想着她会不会加我,很可能只是形式上安慰我一下。我想起殷勤,店里看了一圈还没来,打电话过去,殷勤说他朋友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她发了短信告诉我,我压根儿没看到什么短信!不过无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如果我收到短信没来大树咖啡,那损失就更大了。”
“Kelly后来打你电话没有?”夏欣问。
“没有。”丛飞说,“不过她给我发过一个红包,一百元,刚好是她茶点的费用还多出两块,出乎我意料。这一点她和你很像,这年月不理所当然沾男人便宜的女孩不多了。”
夏欣说:“还不都是你们男人惯的,每到买单时候争得面红耳赤,背后面又嘀嘀咕咕。”
丛飞说:“男人给喜欢的女人花钱心甘情愿,不过女人也要通情达理,别把男人当凯子。Kelly这么做,姿势就很漂亮。我高兴的不是这一百块钱红包,而是Kelly终于和我连上线了。”
“你会Kelly怎样?”夏欣问。
丛飞说:“跟着感觉走,拿住梦的手,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感受也在过程中。”
夏欣望望丛飞,个子高大魁梧,头发齐肩卷曲,五官生动立体,加上另类不羁的艺术气质,对女孩可谓有四星半级杀伤力,不知这个Kelly能不能逃得掉。
丛飞瞧下表说:“我该走了,慢慢溜达过去,办完健岙卡Kelly刚好下课。以后你这块我会常来,想听故事就给我备好可乐。”
夏欣很乐意听丛飞讲故事,感觉能学到许多边脚知识,想着丛飞下一次来,让他讲讲他姐姐丛若嘉和庄西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