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都是黑发黑瞳的炎夏人,这让常年生活在西方的众人多少难以适应,刚下游轮,朵朵便嚷着要吃饭。
糖醋排骨,蜜汁鱿鱼,清蒸雪鱼,八宝饭。
说着,就是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江姿悦伸出十指,在朵朵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骂道:“明天就是安少的大喜之日了,我们必须连夜赶往燕京。”
朵朵无奈道:“好吧,反正回到炎夏,在哪儿都可以吃。在米国天天牛排披萨,我都快吃吐了。”
敲定注意,众人连夜搭乘飞机,赶往燕京。
……
安家安俊杰大婚,燕京震动。
“可惜了,安俊杰身为炎夏年轻一辈的翘楚,背后又有安家托衬,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他结婚之后,恐怕许多富家千金们要失恋了。”
燕京议论纷纷,便是当地百姓茶前饭后,也为此津津乐道。
安俊杰在燕京名冠四地,十八岁成年之时,曾被封疆大吏接待过。面对此人,就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也要认真对待,小小年纪,却有着与年龄段不相符合的城府、手腕。
能与他一较高低的,整个燕上京中,只有叶欢一人。
有人当场不屑冷笑,明言道:“哼,安俊杰气魄不如江大拿十分之一。安家大少又如何,怎与冠盖武界的江大拿相比。江大拿往那儿一站,便仿佛撑起了天地般。而安俊杰还需要借助家族衬托以及其他势力。”
当年江大拿一脚踩下燕京,就连五巨都要俯首,不敢二言。
奈何天公不作美,英年早逝,豪杰夭折。若江大拿坐镇炎夏,谁敢触及锋芒?什么安家苏家,吕家叶家,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不少人在摇头惋惜。
似是在为一代枭雄的陨落,而感到万分遗憾。
余威尚不可镇世,两年已过,许多人对于这个曾经的神话,印象非常淡漠了。唯有武界中人依然记得那名扬天下,冠盖炎夏的当世第一人。
“唉,一代豪杰,最终落的这般下场。连自己的女人,都要与他人成婚。神话,终将归为黄土。炎夏往后百年,不会再有如此惊艳绝才之辈。”
一名老者抚须感叹。
听闻江大拿陨落,往日的新仇旧敌一起涌了出来,联手打压江大拿所有传承。有着血缘之亲的苏家,坐视不理就算了,更在其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
5月12日,燕京披红挂彩,广邀宾客。燕京‘穿云间’六星级大酒店被整栋包下。据说来宾上达千人,甚至有着跨洋而来的小国之主,皇室成员。
燕京街头,出现了一幕奇观。
价值数百万的豪车遍地,诸如兰博基尼、法拉利、阿斯顿.马丁等跑车随处可见,大多数挂有外地车牌,就是港岛的也能看见几辆。
至于其他豪车,大家甚至懒得去看了。
也只有劳斯莱斯,迈巴赫这种顶级豪车,才会让的那些审美疲惫的街头市民们,掀眼一看。
安俊杰大婚,排场可称世纪婚礼。
酒店豪房,韩轻语身穿婚纱,头戴皇冠。与世无双的绝美容颜之上,略施粉黛,明眸皓齿,宛若九天仙女,颠倒众生。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绝美的容貌,看待身旁侍女愣愣失神。却是呆滞无神的双眼,破坏了这份协调,格格不入。可惜今日所嫁,不是心上之人。
“如果再倾城一笑,那便绝了。”
侍女惋惜道。
如上天雕琢的完美女人,在大喜当天留下瑕疵,多少是些遗憾。她们都能想象到,当韩轻语步入婚姻殿堂那颗,世人会如何惊叹这幅容颜?
“小姐,少爷在大厅等您。”
侍女双双搀扶,往外面走去。
仿若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上,一串湛蓝项链惹人注意。举世罕见的蓝宝石,曾在苏富比拍卖行中拍卖出三亿八千万的天价,被神秘富豪买走。
现在看来,那名神秘富豪,多半是安家的人了。
海洋之心,永垂不朽。
入了厅堂,宾朋满座,列无虚席。数百道惊艳的视线,汇聚在那一道阿娜多姿的身段上。便是熙攘的大厅都为之安静下来,今日的韩轻语,虽不是天仙,却胜似天仙。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果然是千古绝配。“
一名画着精致妆容,身材高挑,短裙之下隐隐露出两条浑圆美腿的女子,惊叹连连。
“真是般配的让人妒嫉呢。”
韩正德尽显老态,身穿唐服,站在婚礼舞台之上。两侧是数十名当红歌星,专门前来捧场,哪怕是无偿,也要争取在安俊杰面前认个脸熟。
炎夏大半的名流,在今日同聚一堂,喝彩这场十里红妆。
两年来,韩正德外貌体态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正值中年,本该精气旺盛。但今日一看,腰身都略微的佝偻下来。
他看着行尸走肉般的韩轻语,不甘闭眼。
“江鱼,你当真陨落了?”
当那些江鱼那些仇人们联手报复的时候,韩正德才发现,这股力量是多么的庞大?他们手中掌控的权财,足以买下一个小国。
安俊杰面带谦和笑容,常居上位,身上日夜养成了强大气场。老一辈在前,也难免会生出几分心虚。
……
宾客之中,江鱼自酌自饮,冷眼相看。
眼看你铺红妆,眼看你宴宾客,眼看你得春风。
“哇,好美哦。”
朵朵满眼金星。
当韩轻语出场那一刻,现场所有女人的光芒,都被她一人压制下来。只是,看她眸中无情,脸上无意。
某时。
一剑横空,御行百步。
“安家,休要张狂。”
一道身影踏空飞来,厅堂入飓风卷起,酒水、碗筷、凳椅尽皆粉碎。只见来人银发披肩,年过六旬,身穿长袍,如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般。
长剑入地三寸,阻挡在韩轻语和安俊杰面前。
宾客多是权贵之人,见过大风大浪,没有半点惊慌,人人酒满杯干,旁眼观看。但也有不少人面带震惊,今天安家大喜,谁敢闹事?
“林望天在此,今日老夫便是剩着一口气,也要抱住老师爱人。”
林望天剑眉星眸,银发长飘,一身修为已到化劲。呼吸间,胸腔鼓动,气血嗡鸣。他双手后背,站在厅堂中,气势霸吞山河。
“别人使不出那股劲儿,今日老夫替他们来使。”
柳霸南受人牵制,林望天自可理解。陈山河难出半步,林望天同样无话。既然他了无牵挂,不妨便做这一缕星火。
安家主冷哼道:“江鱼已死,世界再无神话。就凭你林望天,想挡我安家脚步?哼,我便不信,江鱼还能死而复生,今日出现在这场婚礼上?”
林望天闭目,淡淡开口:
“老夫受恩老师,便是黎豪师弟都宁死不屈,老夫又怎敢视若无睹?”
数秒后,林望天怒睁双眼,剑眉倒竖,望着那一张张脸:“我老师生前曾与你们有恩,这才两年时间,你们就忘的一干二尽。天河董家,范家,我老师曾饶过你们,你们非但不念恩情,反而落井下石。”
“魏家,老师饶你满门性命,你们却不听警告,重回天河。”
“苏家,你们身为老师的血脉之亲,不帮就算,反而暗中使坏。”
安家主摇头道:
“江鱼的残孽,就只来了你一人吗?想当年江鱼纵横炎夏,群龙低头,何等威风。可惜,再强大又如何,还不是死在米方的云爆弹之下。”
林望天拔剑长指:“待陈山河伤愈之日,便是血洗天下之时。今日便是百人千人,老夫孤身往矣。”
话落,林望天凌空一斩,长芒灌贯满堂。
安家主面色不改,从容定站。
一道身影自酒席中飞出,当空接住匹练长斩,平静道:
“林望天,你以为只有你是合劲?”
天师道掌门人,姚抱元。
他手中托印,不屑道:
“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