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纸扇落地,老者目瞪口呆。
身旁随从,赫然正是叶家家主叶擎苍,他整个人呆站原地,如木鸡般,动也不动。双瞳也在此刻缩至麦芒大小。
柳霸南嘴里的故人,是那江大拿?
似是看出叶擎苍所想,柳霸南理所当然般,淡笑出声:
“九荒将官,就是我嘴中故人,也是我的恩师。隐门之主,将衔之位,也是我授意张将官所为。没想到多年不见,恩师已名震天下,被誉为当世神话,一个活生生站在我们眼前的神话。”
……
帅主来了!
当这条消息被吕老当众公布出来时,苏家大院人声鼎沸,掀起阵阵嘶吸冷气之声。今日局面牵扯愈广,失态扩展愈大。
燕京四巨联手,便是炎夏帅主都被请来。
“幸苦莫老帅主了,学生有愧啊。”
吕老动容自惭。
燕京四巨输了,被江鱼狠狠踩在脚下,等他饮足酒水后,就是反击之时。面对隐门之主,九荒将官,武神榜第一,暗榜第一的反击,燕京四巨恐有倾覆之灾。
安俊杰面如土灰,狼狈不堪:
“他才二十岁,为什么?我贵为燕京太子爷,在他面前,为何连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安俊杰仿佛人生观颠覆,双眼无神,如失生气。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心中千不甘,万不愿。江鱼二十岁就能力压燕京四巨,那十年后,二十年后呢?那个时候,他又该站在什么高度?
能压江鱼的,只剩下莫老帅主。
苏家小辈看江鱼的眼神,几欲喷火,凭什么,大家相差不多的年纪,江鱼却能高高在上,连父辈都要仰望?
无论他们再不承认,也无法更改一个事实,今日,江鱼一脚踩下燕京。所谓的燕四巨,在他面前宛如笑话。
众人看向江鱼的视线,变了又变,如看神话,如看传奇。
“帅主也难保你们,信不?”
江鱼放下酒杯,幽幽的说了句,听得众人头皮发麻,那胸有成竹、万事握于掌间的模样又出现了。众人几乎害怕看见他这个样子,哪怕你变一下脸色也行啊。
吕老咽下口水,绝望闭眼:
“景辉,回去后,辞去家主一职。”
要不是吕景辉,吕家又怎会牵扯进来,到最后不得不动用莫老帅主的人情。吕老心中悔恨万分,一想起江鱼动辄鸡犬不留,杀伐果断的性格,仿佛置身冰窟。
吕景辉低下头,满腹苦涩。
“江将官,莫老帅主有请。”
吕老淡淡道。
莫天问,炎夏老一辈帅主之一,为大功臣,年轻时曾任黄埔副校长。以后炎夏遭难,莫天问弃笔从业,为炎夏立下汗马功劳。当年太祖,曾亲笔疾书,赐下‘国士无双’之大名。
莫老门生遍地,掌半壁河山,他亲自动身,江鱼也不想驳他的面。这样的老先生,德高望重,但凡见者,皆持弟子礼。
既然身份有别,不宜抛头露面,亲自走上一遭又能如何。江鱼想杀之人,放眼当今世上,便是漫天神佛都不敢相保。
“小鱼。”
苏暖依忽然拉住江鱼,那等级别出面,可不是儿戏。
江鱼淡淡一笑:“无妨,你们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哼~
安俊杰眼神怨毒,最让他难受的不是自己和江鱼的差距,而是对方彻彻底底的无视。那种人家都不愿意正眼相看的感觉,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喉咙,几近窒息。
“莫老帅主出面,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大家虽然没有明说,心中却是在思考着个安俊杰一样的问题。
“后悔了吗?”
苏养浩瘫坐在椅凳上,他心中不止一次自问,是苏家亲手把江鱼越推越远。一条九天神龙,就这样与苏家擦肩而过。
若得到江鱼支持,不出十年,苏家必会冲天直上,届时强如叶家,不过是玩弄之物。他不清楚江九荒到底代表什么,那距离他太过遥远。
但隐门之主,将衔之位,却是真切的摆在眼前,摸得着,看得见。能作出三年内直升将官的承诺,足以看出炎夏对江鱼的依重。
想着,苏养浩竟是留下一行悔泪,后悔,当然后悔。
“苏兄。”
有人轻声开口,不禁潸然动容。
陈山河负手走来,语气淡漠: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叶欢走到苏养浩面前,尊敬一拜:
“小欢,给苏老祝寿了。现在你们可知道,为何说苏家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了?你们身为江大拿的外公外舅,到头来,却是亲手把江大拿推走。”
苏养浩闭上双眼,沉默不言。
大寿当日,苏家上下人人皆悲。
陈山河接而开口:
“你们可知道,今日来人除了莫老帅主,还有谁?”
苏养年苦笑问:“谁?”
陈山河一字一顿:
“柳霸南!”
……
酒店门外,江鱼卓然定站。
身旁左右,跟随着四巨一众人等,因为所见之人身份太过特殊,很多人想看最后局面,奈何没有资格。
可想而知,今日的最后局面,无论谁输谁赢,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江鱼能不能扛过莫老帅主,不止燕京四巨在想,燕京整个上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能逼得燕京世家把莫老请出来,江大拿此生足以自傲,哪怕他低莫老一头,也无人再敢小看。
“江大拿,你可想好了,往前踏出一步,你所有的优势就都没了。”
韩正德快步冲出人群,抓住江鱼手臂。
好不容易招来真龙女婿,韩正德是最不愿意看见江鱼出事的人,某种层面上,今天莫老的态度,代表着炎夏的态度。
身后,韩家众人脸色各异。
江鱼若和轻语成亲,韩家是继苏家之后,和江鱼关系最亲的人。要说悔恨,他们比起苏家,犹过之而无不及。
早知道江鱼如此优秀,还让韩轻语嫁给安俊杰干什么?安俊杰在年轻一辈中,即便再优秀,对上江鱼也不值一提。
两者间,便如萤火皓月。
江鱼微笑道:
“韩叔叔,你认为我江鱼,就只有这几把刷子?”
其他竖起耳朵偷听的人,闻言心脏猛跳,听他话中之意,难不成还和莫老认识不成?倘若这样,今日燕京四巨再无希望。
“不可能的,江大拿绝对不认识莫老。”
吕老心中定言。
莫老可是燕京四巨的保命王牌,一旦打出,自可活命。大家心知这点,按照莫老护短性格,得知江鱼大闹燕京,到时怪罪下来,江鱼承担不住。
韩正德看见江鱼运筹帷幄的模样,嘴里叹息,放开江鱼,任由他迈步踏出。死就死吧,反正江鱼还有将衔加身,又贵为隐门之主,貌似还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江九荒。
到时候莫老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最多就是双方平局,四巨奈何不了江鱼,反之,也是一样。
江鱼拉着韩轻语的小手,一路往前,酒店大堂中有十几人身穿便装,气场极大,众人刚入内里就感觉自己被鹰顾狼环。
瞬间十几道警惕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他们的五指,看起来苍劲有力,仿若能捏断金铁。腰间同样鼓囊囊的,不用想都知道是手枪。
总统套房门口,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江鱼面如平湖,并无不可,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站着几名男子,老幼皆有。
吕安二老急忙跑到莫老身前,弯腰拜见:
“莫老,您来了。”
莫老笑容平常,看了看身边柳霸南,又意味深长的扫了吕老一眼。吕老何其聪明,顿时从那一眼中反应过来,莫老好像是在救自己。
柳霸南?
大家呆住,怎会又来一名帅主。
江鱼冷峻的目光,在看见柳霸南的时候,逐渐柔和下来。
完了,连柳霸南都来了,韩正德心中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看向江鱼。
然而。
在道道视线汇聚处,柳霸南站起来身来,对江鱼拜道:
“霸南,见过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