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并不准备跟韩轻语说太多,这一世的她,早就丧失了云裳的所有记忆,只是一个普通人。以她的理解,说了未必相信。
与其说太多,为她徒增烦恼,不如无忧无虑的活着。
“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突然闯进她生活中的奇怪男子。”江鱼暗暗思量,随后忽地冷笑:“轻语身边的蝇虫太多了,看样子应该找个机会,敲打一下那些人。”
回宿舍的路上,江鱼意外碰到了彦笑笑和苗迎夏几人。
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晚聚餐后,苗迎夏对老陶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爱理不理,到了现在的主动联系。
看架势,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人就会定下恋人关系。
江鱼决定,找时间提醒一下苗迎夏,老陶为人不错,江鱼不希望他栽在那个女人身上。若她不识好歹,江鱼不介意给她涨点教训。
“江鱼。”
彦笑笑抱起双手,语气淡然。
江鱼掀开眼皮:“有事吗?”
江鱼心里知道,彦笑笑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怎么想,又与自己何干?他一生,何须向他人解释?
若不是看在彦姨的面子上,江鱼都不会理会一下她。
“听说你今天早上,把跆拳社的张默打残了?”
彦笑笑冷声质问,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张默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她曾经亲眼见张默在街头孤身打跑十几个混混。
这么厉害的人,在今天被江鱼一巴掌打残了?
要不是目击者众多,她根本不会相信这滑稽之言,江鱼身材单薄,性格安静,身上根本不具备任何力量。
“残了?”
江鱼诧异。
他仅是轻飘飘的当头一掌,正因为害怕打死人,所以连半分力气都没有用上,全靠惯性自然下落。
彦笑笑点头:“你以为呢?张默被送到医院后,被查出左侧肩骨粉碎性骨折,双腿骨骼断裂,以后治好了,也会影响一生。”
江鱼问道:“这么说,你是专门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苗迎夏接过话,解释道:“江鱼,你误会笑笑了。你可能不知道张默的背景,她来找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彦姨倒是说过,彦笑笑刀子嘴豆腐心。
彦笑笑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似是非常讨厌面前这张脸。
自大,狂妄,狠辣。
江鱼不知道,自己无形间,早被彦笑笑贴上了诸多的负面标签。对于彦姨亲口交代,在学校里多关照一下江鱼这件事,她很抵触。
刚入学两天,就接连闯了两个大祸。彦笑笑很想告诉彦姨,她不是神,江鱼闯下的祸,夏侯生亲自来了也兜不住。
奈何夏总的人情压在身上,彦笑笑无可奈何。
江鱼好奇问:“那张默,还有什么惊天身份不成?”
苗迎夏说道:“张默是魏嘉的人,平日在学校里横行无忌,没几个人敢惹他。而且他还是天河市武联社的成员,太具体的,我也不知清楚。反正你把他打成残疾,事后一定会引起报复。”
江鱼点头:“哦。”
哦?
包括彦笑笑在内,众人愣住,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到头换来江鱼一句淡然的回答。
看起来,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如此淡定的模样,苗迎夏心里有股强烈的感觉,哪怕告诉江鱼,张默是天王老子,他也会不以为然吧?
要么是盲目自大,要么是真有依仗。
苗迎夏断然定下结论。
她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底牌,能让江鱼连番闯祸后,依然面不改色?
彦笑笑表情赛霜赛雪,丢下一句话:“张默的事情,我妈帮你高定了,今天晚上武联社的人会到逸巢酒吧,你去陪个不是,说几句好话,便算揭过了。”
想了想,她终究没有告诉江鱼,为此她妈自掏腰包赔付了一百万的医药费。
江鱼犹豫了。
彦姨的好意,他还真拉不下脸来拒绝,彦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眼中,自己只是一个被夏侯生嘱托照顾的小子而已。
能尽心尽力,是彦姨一番好意。
江鱼颔首道:“也罢,我今晚就去酒吧看看。”
彦笑笑冷哼,丢下一句话:
“八点钟,逸巢酒吧。”
而后抱手离开,心中诸多委屈,憋的想哭。
“江鱼,彦姨为了帮你,可算是掏空了家底。”
苗迎夏嘴里轻叹,跟了上去。
晚上八点,江鱼一行人,准点来到逸巢酒吧门口。赵肥扬了扬手机:“我把事情跟我哥说了,先看武联社的人如何解决?实在不行,我哥亲自出马。”
江鱼淡笑:“不必大费周章,别说天河,这偌大炎夏,也没有几个人敢让我江鱼道歉。”
周凯他们没有多说,面子上的事,没必要揭穿让他难堪。这不还有赵肥在场,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他镇得住场子。
彦笑笑和苗迎夏几人,早就点好酒水,在卡座上等待。
“夏夏。”
老陶略有些拘束,不好意思的挨着苗迎夏坐下,后者大方自然,展颜一笑,迷得老陶神魂颠倒。
“人呢?”
周凯环顾了一圈,并不见武联社的人。
彦笑笑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对方约的是八点,肥哥那边准备好没?今天晚上,兴许还要麻烦肥哥。”
赵肥性格坦率,大咧咧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矫情了就是见外。一个宿舍的兄弟,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老江出事。”
彦笑笑松口气,要是江鱼出了差错,她家无颜面对夏总。
“笑笑,你如实告诉我,武联社的人,是不是让彦姨赔钱了,然后才愿意和解?”江鱼记得中午苗迎夏说过的话,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牵累到别人。
彦笑笑刚端起的酒杯,重新放到桌面。
良久,点头道:“武联社的人,要让你赔偿百万损失费,才愿意坐下来和谈。我妈知道你拿不出来,所以她自己替你赔了。”
江鱼不在言语,手指敲打着酒桌案几,今天自己如果是普通人,面对张默的全力一击,下场非死即伤。那时候,武联社不会为此多说一句话吧?
武联社?
江鱼嘴里念了几遍,旋即冷地一笑。
酒吧一楼,七八人浩浩荡荡往楼上赶来,不少人往两侧让开,不敢挡路。武联社作为天河市做大的组织,掌管多处地下势力,地位仅次于天河魏、韩、范三姓世家。
彦笑笑众人,全都慌乱的站了起来。
她们只是学生,对上武联社这种庞然大物,惊恐是正常反应。别说她们,就是身后的长辈,听闻了武联社也要色变。
江鱼巍然而坐,手里端着酒杯,仿若四周无人,自酌自饮。
“江鱼,赶快站起来。”
武联社有规矩,见者必站,以表示对武联社的敬意。
“区区一个武联社,怕他们作甚?都坐下来喝酒就是,放心吧,事后不会有武联社的人为难你们。”
到了江鱼这种层面,既然开口允下承诺,就代表武联社已经从天河除名。
“完了。”
彦笑笑心底一尘。
“见武联社,为何不站?”
为首的中年男子,横眉怒眼,整个天河默认的规矩,被眼前这小子尽数无视。还没有坐下来和谈,就已经惹怒了大家。
江鱼倒满酒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很好奇,武联社是不是土皇帝坐的太久了,连我的身份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敢让我道歉?”
“闭嘴。”
彦笑笑恨不得一把捂住江鱼的嘴。
中年男子沉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想和谈了?看在有人帮你的份上,我们不想跟你计较,你却再三挑衅。”
江鱼抬起头来,看向中年男子。
微笑道:“谈,肯定是要谈,不过不是谈我打伤张默,而是谈谈你们武联社,该怎么平息我的怒火。”
江鱼若有所思:
“这样吧,让武联社的头头来我面前磕满一百个响头,然后赔彦姨一个亿的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就算了。”
一番话下,闻者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