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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回到悬空寺，首先找流星了解了一下鲛人们的状况。

“鲛人和鸟人一样，有天然的上下级区分，上级的鲛人长相更接近人类，下级鲛人则更像鱼，所以也有有鳞人是下级鲛人叛逃形成的种族的说法。不过听对两个海生种族都很了解的人说，这说法没什么根据，因为下级鲛人和有鳞人的区别挺大的。我没有实际见过下级鲛人，所以无法判断。”

言下之意是你实际见过上级鲛人么……

仿佛读取了林磊的内心一般，流星又说道：“顺带一提，上级鲛人我是在奴隶市场上见到的。虽然敖国和鲛人种族有条约，所以原则上禁止抓捕上级鲛人并且作为奴隶交易，但是如果是鲛人自己卖掉的失势贵族成员的话，那就没问题。”

“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林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个话题，“关于这个逐浪令，你觉得祭祀的效果会是什么？如果是掌控潮汐的话，那不就和三叉戟一样了么？”

“效果类似的神器还挺多的，不过也仅仅是类似而已，真正能力完全一样的神器好像没有，因为打造这种级别的法宝需要的代价太高昂了，所以往往神器都是只此一个，没有双胞胎呢。”

“这样啊。还是不瞎猜了，等鲛人们直接告诉我们吧。我先冥想去了，一个半时辰后叫醒我。”

“和鲛人们约定的不是一个时辰么？”

“是啊，不过我想试试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主动联络我们。如果那个贝壳自己打开，又放出光芒，还各种乱叫，那就叫醒我，如果它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闭着，不管缝隙里透出的光有多亮，都别管。”

“有必要这样做吗？”人马露出苦笑，“如果对方真的是因为经验尚浅所以说漏了嘴，被你这样怠慢的话，说不定会做出不成熟的判断呢。”

“但也有可能因此焦躁不安，在之后的谈判中露出更多的破绽啊。”

“如果对方认为我们连守时都做不到，根本无法信任呢？”流星依然不赞成林磊这样的做法。

“但是故意把别人晾着，以此来营造谈判桌上的心理优势地位也是常见的做法。孰优孰劣只能说，要看情况。该守时的时候就守时，该故意晾着对方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晾着。罢了，交给你定夺吧，我冥想去了，你愿意一个时辰后叫我起来也无所谓。”

“好吧。”流星笑眯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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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林磊被准时叫起来了。

几乎就在林磊坐起来的同时，摆在桌上的贝壳中透出亮光。

看来对方可以主动联络这边，但是——

“贝壳没有开啊。”林磊咂嘴，换而言之这个就和打电话一样，这边打过去对方24小时有人接听，对方打过来却不一定有人接。

明白了。

林磊打开贝壳，再一次被珍珠的光芒晃伤了狗眼。

“你们就不能把这个亮度降低一点吗？”林磊问，“实在伤眼睛啊。”

对方根本不理会林磊，劈头就问：“你们怎么没有点绝音香？”

“因为我们这边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啊。”林磊说着看了眼流星。

流星用嘴型和手势回应他：“孩子们和负责照顾的姑娘都在下层，没有偷听的可能。”

鲛人那边好像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你们那边我们管不着。我们经过商量，认为可以合作，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说吧。”

“我们要把我们最好的勇士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可以啊，不过我先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边的施法者相当的厉害，我个人作为战士也非常的强，强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毕竟是随时有可能学会十倍界王拳的人，这么说不过份。

“因此，你们如果要派人来监视我，记得让他带上你们最好的剑，骑上最快的马……”

“我们不骑马！”

“好吧，我也不骑马，我骑人马……”

“收起你的得意洋洋，我们当然会派出强大到可以在任何时候杀掉你的勇士。如果你能接受这点，我们就可以继续谈合作的事情。”

“我接受。”林磊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你不用故意装出毫无顾虑爽快答应的样子，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就更加信任你。”

“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相信自己可以应对最糟糕的局面而已。我们继续谈合作的事情吧。我首先需要知道，这个用逐浪令进行的祭祀的效果是什么。如果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

“也就是说，你要用这个情报来作为订金呗。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这个仪式被称作海之赞歌，作用和萨满们的丰饶祭礼差不多。执行仪式之后，整个海域都会变得更富足，连我们鲛人的受孕也会增加。”

等一下，鲛人的受孕也会增加？

“你们鲛人，难道现在正被受孕过少困扰？”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道：“是啊，没错！你又发现了我的口误，真是厉害，好好自满吧！”

对面听起来像是在自暴自弃了。

“为什么生育率——我是说，受孕的数量会下降？”

“因为我们一族生活的海域被腐蚀了，被深海鲛人和他们信奉的神明。有鳞片的家伙似乎不受影响，包括鱼人和普通的鱼类。但是我们鲛人，还有水母之类的软体动物，新生儿的数量都在减少。我们的水母牧场不得不缩小规模，而野生的水母族群也在减少。我们跟大都反映过这个问题，可是大都的皇帝和大臣们忙着和你们这些陆生种‘合作’，根本不顾我们这些远离大都的百姓的死活。学你们陆生种建立的布政使司也只会作威作福！”

林磊皱起眉头。果然东承望那番说法完全不符合事实，就是被忽悠了啊。想不到东承望空有一副智商担当的人设，结果是这种货色啊。

而且怎么感觉现在发生的这些都是开启更大副本的前置任务啊……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吐槽的当儿，那边突然话锋一转：“所以，祭祀我们在这边会做一次，东西用完了我们也会还给你们，派到你们那里去的勇士就当作是人质。请务必要把逐浪令借给我们用！”

等一下！

“我说，你突然变成单方面的恳求，我有点适应不了啊。”林磊抓了抓腮帮子，“而且，换了谁面对这种突然的转变，都会怀疑有诈吧？”

“可是，我们真的很需要逐浪令，像这样开诚布公的恳求，也是我们讨论决定的。因为你拿出带着逐浪令飞走这张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林磊坏笑道，“看来我们可以坐地起价了。”

“什么？你！”

林磊不管对方的反应，自顾自接着说：“首先，不要派勇士来我身边，我可不喜欢我的堡垒有个对我不忠诚的人混进来。我有句格言：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你懂吧？”

“果然，你就是个坏人！”

“其次，逐浪令我可以送给你们。”

“你，人渣！诶？什么？”

“我说逐浪令我可以白送给你们。”林磊说话的时候察觉到身后小丫头抽了口气，知道她要提问，便做了个手势，流星马上竖起手指轻轻按住小丫头的嘴唇。

“为什么啊？你骗不了我！第三点一定是过分的要求！”

“没有啊，我说了白送给你们啊，当然那是在你们帮助我解除了眼前危机的情况下，这个是大前提，没意见吧？”

“还有呢？”

“没了，就这么多。明天把鱼人干翻，然后逐浪令归你们，当然你们为了感谢我，在我这里进行一次仪式让我的渔民能多捞到点海产品就更好了。”

“可是……你之前还表现得像个坏人，突然变脸演好人，谁信啊！”

“信不信由你，不过啊，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当大都的皇帝和大臣们，听到你拿到了逐浪令这样强力的东西，还进行了祭祀，他们会怎么做？”

“这关你什么事？”

林磊无视对方明显带有抗拒心的反问继续提问：“如果皇帝收走了逐浪令，你觉得今后你们又因为深海鲛人的腐蚀而面临困境的时候，他会把这个再借给你们做祭祀吗？”

“这种事情，等到时候再想也不迟！”

“这可不行！你抱着这样的念头，只会让这次的事情一次次重演，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次的事情起因固然是深海鲛人散播的腐蚀，然而鲛人的皇帝也有不作为的责任啊。这种根本不为黎民百姓着想的皇帝和大臣，要他们有什么用呢？要改变这种状况，光拿一个逐浪令回去没有用的，鲛人姑娘。”

“那……你说怎么办嘛？不对，我为什么要问你这种问题啊……”

“姑娘，我们陆生种有句老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意思是，王侯将相又不是天生就注定的，他们就注定比我们高贵，就注定要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吗？这种皇帝这种大臣，不要也罢！”

“可是，那样会被大都的大军围剿的！反抗皇帝的下场就是被屠城啊！”

“那就战斗啊！”

“打不过啊！”

“那就跑啊！带着那些愿意追随你的人，跑到我这里来。”

“可你连自己的人民都保护不了！”对方居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点。

林磊面不改色：“那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弱小！但是只要所有被压迫的人联合起来，只要弱小的人们拧成一股绳，就一定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是在秘术师面前，弱小的人拧成一股绳也没用啊！”

就在这时候，姬涳澄忽然推开流星的手，大声说道：“可以的！像我这么厉害的人，杀了几个千人队之后也会累到快要死掉，如果出动一万人来杀我，只要不怕牺牲，就能杀掉！”

是啊，你不会飞嘛，当然会被兵海淹死……

林磊吐槽都在心里，嘴上却附和道：“是啊，只要人足够多，众志成城，就一定能获得胜利。”

那边沉默了半天，说：“我要再和大家讨论一下，你一个时辰后联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