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打扰这对有情人浪漫唯美的瞬间。可夜幕的逐渐降临,却不得不使斛律光与那位老将军催促着高长恭与郑清清。
却见两人也不因被破坏了氛围而气恼。
“不行,虽然现在环境简陋,你的伤口还是需要作处理。”却见郑清清依旧坚持认真的对他道。
“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一战下来,整个人有些疲倦。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安心了。”面对这样的她,高长恭也只有无奈的哑然失笑,“走罢,我们也收拾整顿一下,进城内与太子他们汇合。”
抬眸仔细看,却见高长恭眉宇之间真的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些疲惫,终于还是心一软,点点头答应了他。
“关城门!”
高长恭见状,便紧握着郑清清的手,便朗声指挥着自己在这一战役存留下来的部下集结,皆而与斛律光以及那位老将军所带领的军队,一起撤入城内。
不久之后,便只能听见繁重的城门“吱呀”一声和上的声音。
夕阳已经完全隐去了它的身影,淡金色的余晖不再。被宛若焰火一般染红的天空,也逐渐转化为藏蓝色。清冷幽静的残月也悄悄的爬上了枯树枝头。
邙山这一战,因为有兰陵王高长恭,老将斛律光,以及太师段韶的支援,胜利大捷。
虽然被战火波及的洛阳城失去了如以往般的繁华,街上是冷清又孤寂,可是于齐军所在的驻扎之处,篝火遍地腾生而起,将士们因此战大捷而都受到极大的犒赏,全军皆沉沦在胜利的喜悦与美好之中。全军狂欢,载歌载舞。
毕竟是已经入了深冬的,夜晚的天气又怎的不比白天的寒凉?
衬着那丝丝缕缕清冷的月光,那纷纷扬扬而下白雪轻易可见。
但却是因为那不断升腾而上的橘色篝火传来温暖的温度,才教人如若春天一般,暖入人心。
“殿下果真是个军士奇才,出其不意。多亏了殿下计谋,声东击西,暗度陈仓,杀了周军一措手不及,这逆风仗,果真打的漂亮!”
主帐之中,因为本身的暖气,气氛热闹而又欢愉。那一坛坛千年美酒与各种水果之香混合于空气之中。有些教人沉醉。
一想起今日一战的惊心动魄,拿着手中酒杯,斛律光内心一派欣喜。
“老将军说笑了。主要还是最后得力于您与段太师的帮助。我看那宇文邕也是个用兵的奇才。若非我是想到了计策,传信于二位,来了个里应外合,怕是洛阳之战,因这人数之上,我们也会先出于下风,更是难以战胜击退周军。”高长恭闻言,也只谦逊清浅一笑,不忘将杯中酒豪爽的一饮而尽。
“殿下自幼征战四方,累足够了经验,沙场之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等也只是为皇上效力,听命于其,稍稍出手相助殿下罢了。殿下不必谦虚。”段韶对着高长恭,举起酒杯,朗声笑道。
“其实段太师说的一句话也是在理。孤也只是为国为君效力而已,两位实在严重了。”他依旧轻笑道。
却也还注意身旁太子高纬的存在,话落之后,并无再多说其他。
而后,只是随意寻了个借口出了主帐,到外头寻郑清清,徒留高纬等四人在营帐之中。
随着月夜越发的深沉,天上飘落雪花的阵势并未减小,不多时,土地之上,便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被。
洛阳城邙山自不同于金墉城附近的山。
已经接近枯败的草地稀疏,却是见不到一点枯萎之黄,完全被那纯白而又冰冷的白雪所覆盖。
郑清清的位置似有些偏离军队营帐,这会儿的她找到了一个稍微观景好些的小土丘,她笔直站着,目光深远的眺望着远处。
不知是在望尽这广袤无垠的星空与那弯残月,还是在望离她不远处的那篝火升腾起温暖而明亮的橘色火光的齐军军营驻扎地。
“你怎么一个人独自跑来了这里?可让我好找!”
却见在她神游太虚之际,视线之中蓦然地闯入了一片带着英气的黑色身影。
被这句话吓了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这才让她的心完全的收了回来,视线也不自觉的自下往上的点点移动。
“长恭?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会儿不是应该与高纬他们欢庆胜利,大摆酒宴席的么?怎么反倒出来寻她来了?
却见这句话落后,高长恭已不知何时与她的距离靠的是那样的近。
“既然是出来寻你,自然是放心不下你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冻着的她,只笑的一脸无奈。
“还说我呢!你对自己倒是也不担心一下儿。”她佯装一副嗔怪模样,却也不忘下意识的往他受伤的几处地方瞄了一眼。
这包扎处理的倒也是算简单。
不过好在这脸上那些血,已经是在路上边走的时候,边是硬被她拉着多少擦干净了些。
虽然是自小就面对着这张好看的脸,却是过了不管多久,有时候在一个安静的状态下,定定的看着他,也能因为内心泛起的一阵小小的花痴而发呆。
月光下的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柔和。或许是因为当时没水沾着那绣着幽兰的帕子便上手给他擦,这会儿那鲜红的血迹虽然是大部分清除,可于清冷的月光照射之下,他那白皙好看的面庞,多少还透着丝*人的绯红色。
倒是给外人一种无形之中,像是他在因为而害羞的画面。
秋瞳剪水,仿佛满天星辰般耀眼,犹如那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水般深邃清明。
虽被外人看来,他的面容有些比女孩子还要更为阴柔,可他的眉宇之间,却也是多少夹杂着些英气的。
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卷曲纤长似小扇,清浅一笑之时,那凤眸就如两弯月亮一般。
当真是为“北齐有长恭,绝世而独立。回眸一笑百媚生,齐国佳人无颜色。”
有时候,他这样的美,当真是叫为女子的她,也是有些自愧不如。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过来了,一直是这样一张绝代风华,魅惑众生的面容,她也是依旧看不腻。
“清清,我来问你——”对此现象,高长恭早就习以为常,见是郑清清又一次魔怔似的盯着她半晌不出声儿,他蓦自忍俊不禁一番,唇边扬起玩笑意味的笑意,故意扯出些话题问她道:“这株寒兰,你是哪里得来?”
不知不觉挪近了她几分。声音却也是那般清澈好听。宛若高山流水,袅袅琴音。
又似这寒冬之中一杯温热的热茗,直流淌进她心里去。
“这是我和宇文邕的皇后李娥姿路过我们北齐一小城,参加他们那边的活动得来的啦!不过他们那小城说来还真是不错,虽然是生于这乱世,倒也没多少因为战火而受到波及...”
她倒是有几分识趣,自知这样的举动于他看来,有几分失态,却也是笑的悻悻的滔滔不绝敷衍了几句,却也没有正面去回答他的话。
顿了顿,倒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反问起他来,“话说我今日明明是带着约摸只有几百人马的,那位段太师,又是怎么掐好了时辰,那么刚好的自后方杀出呢?”
“其实段太师带兵赶来支援,也是皇上之意。早在赶来洛阳的路程我就接到了皇上的秘密军令,是以,早就知道段太师会带兵前来支援一事。至于你之后所说——”
他那深邃的眸子目光流转于她身上,却是在月光之下显得越发的迷离,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其实说到底,宇文邕也是个军政奇才。只是对于我国,特别是今日洛阳邙山的地式十分陌生不熟。倘若他在这场仗之前,仔细摸清勘察了我齐国所有地方,清楚了邙山地形,并且发觉这邙山之中还有一条自邙山通往洛阳的一秘密道路。怕是这一战,只怕是十分凶险,不可能就今一天就结束的,我也是万万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胜算。”
原来是这样么。
不过貌似听他这般一回忆,她倒也是回想起了什么。
她与李娥姿路经邙山处快接近宇文邕的军营之际,的确是察觉到了这邙山里有一条隐秘又宽敞的无尽道路。
当时只道着夜黑风高,且身边还有一个李娥姿,自己丢下她冒然去查看,于心中来说也是有为几分不妥。
是以,当时心里只当它是一条荒废之地,又怕是徒留在不远处的李娥姿有些什么危险,这才放弃探寻。
感情这看起来十分隐蔽而荒废之处,竟然也是可以作为密道,致使长恭出奇制胜的关键。
这也是太为神乎其神了些罢!
不过被他像说一古老又传奇似的神秘口吻越说,倒让她的心对他来洛阳之前的事更为好奇了。
俏皮一笑,一副恨不得知道更详细之事的模样,道,“那,不知瓘哥哥你在这期间,又是如何神机妙算,暗度陈仓之计谋的呢?”
这句话话落之时,她却也不自禁想到宇文邕这一战再败后,堪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与郁闷的心情罢?
一想到这处,她不由自主的噗嗤笑出声来。
活该,谁让这霸道不可一世的家伙,妄图禁锢自己,将自己扣在周营的。
只是苦了那帮将士与李娥姿,要成了那厮的出气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