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情并未如所料来的那样容易。
说是押着她去见高长恭,实则就直接把她与抓的那些混进来的北周突厥的卧底关在一处。
那时候恰逢高延宗高长恭商议战事策略从营帐内走出。
活动了一下久坐而有些麻的筋骨,十分心累般的揉了揉太阳穴,舒了口气,依照往日惯例去往负责巡防的队伍那边。
他正为这事儿头疼的很。
这几天还未到正式开战,可这军队派来的卧底什么样儿的都有。
不但有时候趁众将士休息片刻的时候派人来偷袭,还让卧底扮各种的身份妄图潜入他们军中对他,对四哥不利。
这一天下来,也不知道巡防的队伍弟兄都抓了多少。
该不会卧底多的都快把牢撑破了吧?
心正这般愁着想着处理这些卧底的时候,在关着从突厥蛮人的军队混进来的卧底的牢里,原本如开水般沸腾的堆里,却因为押进来的郑清清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瞬间变的死寂。
就感觉眼前这女子很是面熟的很,但当门锁上,那些巡防的走了以后,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又一时叫不上名字。
只是到了郑清清的眼中,看着这些个形形*的卧底,内心不禁腹诽着倒真的是什么扮相都有,一个一个的为了混进北齐军队,当真也是拼了。
而这气氛到最后,也当真是滑稽的很。 就好像很有默契一般的。
几十双的眼睛齐齐的盯着她,而她也盯着那十几个人,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仿佛一个个在较劲儿似的,仿佛这就是一场比沉得住沉不住气的比赛,又好似在“敌动我不动”这状态下观察着对方。
“诶呀!好了好了,又不是玩木头人,一个一个的,这样看来看去做什么?没看过美女吗?!” 正在“眼神仗”进行到白热话阶段时他正愁着,就见郑清清突然破功,插着腰,很是没形象的对他们一个个打扮的奇形怪状的人喊了一句。
这不出声儿倒是还好。
一出声儿,这让原本一个个看着他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的几个人,这会儿更是如恍然大悟般的往她身前凑。
那看她的眼神,都能让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吧,都什么时候想着要占便宜,什么跟什么啊!
内心正腹诽着这些表里不一的家伙们,却见一个女子打扮的在推搡之中无意被别人大力的挤到了一旁,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翘起了兰花指。
站在了她面前,一副娘里娘气的指着那群人骂道:“我说你们这一帮粗人,挤个什么挤啊!懂不懂怜香惜玉啊!真是的,后面那个丫头说你们没见过美女还真不错。我不也是一个美女吗?你们难道一个个是瞎子,没看见吗?!”
郑清清一听这声音原本已经退下去的鸡皮疙瘩这会儿不由得又逐渐冒了上来。
对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觉得怪异的很又是觉得好奇,咬咬牙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力的拍了拍肩膀,笑的一脸悻悻的问道:“这位姐姐,您……您哪位啊?”
“什么姐姐妹妹的,人家是男的!”
郑清清的话很成功的转移了那男扮女装的娘娘腔的注意力。
却见那娘娘腔猛的转过身,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手指直指着她,好比那骂街的泼妇,一脸凶神恶煞的道:“若是在北周的没有一个不知道我洛一度小爷的,小爷本来可是凤阙舞阁最出名的名人儿,只怪今天倒霉没看黄历,本来好好的向阁主请了假好好来游山玩水一番,却不想到了到了这儿却被当做了要混进北齐军队对兰陵王和那什么安德王不利的卧底。一个个的没个眼力劲儿!什么人啊!关也就算了,还要跟这些长得五大三粗的人在一处——不懂的怜香惜玉!”
后头那一连串滔滔不绝的骂的是什么,她是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她的确被这男扮女妆的娘娘腔的回眸给“惊艳”了,所以不由得无语的给抽了抽嘴角。
不过,她凤阙阁里最出名的那一位……
她倒是还记着的,好像无论相貌还是名字什么的,都跟眼前这位娘娘腔特别的符合。
不过既然是从凤阙阁出来的,应该都认识她的啊。
这样想着,她自己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自己是易容术改头换了面。
回头想想,这洛一度一时回想不起来她是谁,也是实属正常。
内心正疑惑着这洛一度是怎么被当成卧底抓起来的。
刚想清清嗓子,扯下面具露出真容然后一问究竟,耳朵听觉十分灵敏的她却听外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听起来来者大概人数挺多的模样。 那来的人也极有可能会是……他?
心下这般想着,不由生出了几番欣喜,忙装出一副比那夜一度更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他们噤声儿。
只是待一队人走到牢外头的时候,她瞧见的并不是那个身白哲而美风姿,性胆勇的青梅竹马兰陵郡王高长恭,而是他的弟弟,长得有些虎背熊腰,魁梧庞大的安德王高延宗。
虽然从未见过高延宗,但至少,也是有听过高长恭说起他的。
顿时,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看起来自然而不失亲切的笑容就那样给生生的僵在了那里。
见着高延宗等人,也是没说一句话。
看她这反应,高延宗不由得一愣,却还未等他来得及开口说话问郑清清,方才那押着郑清清的巡防队的头子却先一步上前,对他抱拳一个拜礼之后,便不由分说的指向被关在里头的郑清清。
整个人顿时变得一脸严肃起来,如实的向高延宗汇报着方才发生的事:“回安德王殿下的话,这女人,乃是今日我和手下再抓到的一个妄图混进军队来的卧底。还一直嚷嚷着要见兰陵王殿下。属下们见她形迹可疑,又想着若是不及时将她押起来,恐对整个军队,以及您和王不利,所以——知道您与王爷在军中商量要事,我们不敢轻易去打扰,就擅做主张的先把她关起来,等着殿下与王议完事之后再发落。”
“不是,我说三儿啊,你是不是最近被这山上的风沙迷了眼啊。”高延宗倒是没直接听那头头的进言质问郑清清,反而先是瞥了那头头一眼,调侃似的语气,对他问道:“说这几个怪模怪样的是混进来的突厥卧底还差不多,可这女子,你有何证据她是突厥派来的卧底细作?难不成她看上去很像突厥人么?证据呢?”
可这并不能让那头头冷静下来,依旧一脸激动的模样:“殿下,您别看她是个女子,她……”
“好了,适可而止啊!”那个被唤作三儿的巡防头头还未发表完他慷慨激昂的陈述,高延宗却是一本严肃正经儿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本以为听那些个巡防的弟兄们说的时候,还以为这抓的卧底到底有多少多呢,还以为真的能将小小的牢撑破,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几个。
想来突厥汗国和周国也不可能把精力全都放在让人扮卧底潜入他们军队来。
一番深思熟虑之余,该平复一下这些个弟兄的情绪,还是应该安抚几句的:“我看,是这几日,这突厥和周国来的卧底都把大家弄的有些神经兮兮的了,这也不怪你们。可这位姑娘,若真是突厥那边派来的卧底,以我和四哥那武功,若是她真的想对我们不利,你说,能有那么容易吗?”
听高延宗对那这个人说出这一番话后,她内心所有的担忧疑虑也逐渐烟消云散。
本来因为身心俱疲,懒得跟这些人多费口舌,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来了个公道人。
若是她向他请求小小的帮个忙见到瓘哥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她内心如此美好的幻想着,而外头,三儿却是一副骑虎难下的表情:“话虽如此殿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本来一时间被他弄的有些有口难辩的高延宗,见着易容的郑清清身上简朴的装束,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登时计上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