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在碗里搅拌,抬眼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我没病,这是给你的。”
她想起上次那一群中医在她面前晃晃悠悠,认真的盯着那碗药,“药材这么快就找好了?”
”嗯,快趁热喝。”一边说一边把碗递到她手里。
她动作流利,淡定的接过一口灌进嘴里,吐了吐被药染苦的舌头,喝了口白开水,转身洗漱睡觉。
佣人来把碗收走,楚衡去他的房间洗了个澡,回来时许汀兰把门给反锁了。
“开门。”
“我想一个人睡。”她隔着门说。
“老实点。”语气带着威胁。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恼,“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
他意味深长的说:“等你出国了以后再跟我说这个问题。”
她抓了抓头发,暗忖他是不是知道她的密谋了,门外的声音又催促道,“快点,马上要到睡觉的点了。”
……作息规律的楚大爷,她把小锁向左转了几圈,将门把向右扭动,小心的打开一条缝,“今晚不准动手动脚。”
楚衡瞥了一眼这条缝,不顾许汀兰的阻碍,没费多少力气的推开门,反手把门合上,没理会目瞪口呆看着他闯入的许汀兰,径直躺下闭眼睡觉。
她关了床头灯,故意装作看不见压他手,他无奈的缩回去,在黑夜中看了她一眼,张嘴想说话,被她先一步堵住,“不准说话。”
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笑,“好,我不说。”
夜越来越深,只有街灯在道路两旁闪亮,她估摸着他已经睡着,悄无声息的打算抱着衣服溜走,临到房间门口时,还未等她松一口气,床头灯“啪嗒”一声,室内亮如白昼。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看着她偷偷摸摸的动作目光悠远而绵长,室内安静的气氛足以压死人,身后目光带给人的压力无形蔓延开来。
许汀兰脚步停在半空中,转过头时笑靥如花,强装镇定的问,“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觉了?”
坐在床上的人没说话,脸上没有半分被吵醒的不耐、困顿,至始至终的清醒理智。
许汀兰晃了晃手上的衣服,“我去玩个角色扮演,怕你笑话我,打算去外面试试,既然你醒了,那就算了吧,明天再说。”说完把衣服往架子上一扔,若无其事的走到里侧爬上床躺下,瞄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楚衡,飞快的捂住脸,心里默念,“不准看我不准看我不准看我……”胡乱的抬手,想把灯关了,被楚衡一巴掌拍过去,皮肤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憋屈的缩回来,心里骂了句你大爷的楚衡。
翻了个身,张开一条缝看,房间的灯终于被他关了,她松了口气,可身体却在床上缩着不敢动。
她老早就有觉悟,别人若不理她,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的扑上去,到时别人心里不自在,她也自讨没趣,眼下她便乖乖的躺在这,不动也不闹,像橱窗里精致易碎的玻璃娃娃。
过了良久,她感觉背后的视线不那么强烈,楚衡躺下,竟顺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她虽不会自讨没趣,表现得混不在意,可内心还是会思量会探究,会一直把这件事记心上,反复责问自己的过错。
她心下一喜,一直虚着的心重新蹦哒起来,戏精品性满血复活。
忘了刚才的不快,只剩下欣喜,翻过身凑近他,“你怎么醒啦?”
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旧事重提干嘛!!!!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好吗?
“你一掀被子我就醒了。”
她动作明明都那么轻了,于是她崇拜的看着他,眼里冒着星星。
“我幼时受过训练,不但*对我都没用,睡眠也很浅,有轻微动静我就会醒。”
她半阖的眼睛睁大了些,想起上次给他下*半点用都没有,不觉恍然大悟,“这样啊。”
心里估摸着明晚怎么把楚衡赶出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闭上眼睛,“我睡了。”
“嗯。”
她睁开眼睛,“你不跟我说晚安。”
他低低的笑了声,眼波流转着温柔,“晚安。”
她凑近点,“亲我一个。”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碰了碰她的嘴唇,无奈的说:“行了吧?”
她嘿嘿一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飞快的闭上眼睛。
他轻拍她的背,垂下眼睑看她圆润的脑袋,低声说了句“真傻”。
……
许汀兰躲过众保镖的层层围堵,偷偷摸摸的来到约定好的高档小区,在外面还鬼鬼祟祟的人,临近小区就立马光明磊落起来,仰首挺胸的姿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光临。
外面等待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见她来,迎上来一恭身,笑了笑说,“等许小姐很久了。”
她点点头,“久等了。”
他躬身抬起右手,“许小姐这边请。”
便带她走向电梯,到达楼层后,他低头说,“请。”
她走出电梯后,却见他停在房间门口,脸上挂着礼貌的笑,递给她一张房卡,“这是小姐的私人房间。”
四周带着清新典雅,虽装饰平平,却又一种藏在装饰中的贵气。
走的是森系风格,天花板上还有翠绿色的藤蔓,她仔细看了片刻,发现并不是塑料制品,而是活生生的翠绿藤蔓。
她不动声色的接过,扫了一眼这张精致的卡,道了声谢,径直走到门口刷卡,没有迟疑的推开门走进去,动作没有一般人的脱离带水,倒是干净利落。
那人目送她进去,坐电梯离开二十九楼。
君悦正在摆弄以前的物件,见人来,笑着抬起头说:“你来了?”
既不是很高兴认识你,也不是欢迎你能来,而是你来了。
像是对待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
她点点头,没说多言。
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房子里虽不常住人,一看就知道有专人打扫,家具是三年前的款式,放在现在也不算老旧过时,君悦放下手机的东西,给她倒了杯水,“这房子我没怎么来,只有矿泉水,你就将就一下吧。”
美人就是美人,这般说着,即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心里都会软化,何况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妹子。
许汀兰真如她所想的那般识时务,还道了声“谢谢。”
君悦脸上的柔和的笑,像是感谢她的体谅,“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
许汀兰荣幸的看着她,配合的露出好奇的表情。
“半年前,在你还没跟楚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察觉到她的好奇,君璃笑了笑,“你应该听说过我,我比你先一步跟他在一起,后来由于各种原因主动跟他分手了。”
许汀兰端水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秒,她这话透出的意思可不止一两个,面色平静的喝了口水,“的确在一两个月前,就久仰过君小姐的大名。”
君悦显然也想起了高家订婚那日的相见,“大名不敢当,不过也就是个平凡人。”
总统的女儿自称是平凡人,许汀兰笑笑没说话。
“其实我以前也很混。”
许汀兰问,“这话怎么说?”
“不思进取,挥霍光阴。”她眼里有些怀念,“所以我被父亲送去美国。”
“你知道的,我不会说英文,也没有朋友。”
“父亲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也不会做饭。”
“后来,在一次聚会上,我见到了我的Mr.right,他不但教我英文,还给我做饭,陪我说话。”
“我们真的很有缘,竟然都是弗凯州的人,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后来我们理所应当的在一起。”
“我们有很多快乐的时光,他会很多东西,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并且,总是让人觉得惊喜,觉得拥有他是最大的幸福。”
“你知道后来怎么吗?你知道Mr.right是谁吗?”
“我不知道,”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的Mr.right是谁,她没什么兴趣,却还是问问:“然后呢?”
“被双方家长三番两次的阻碍,他决定放弃一切,带我私奔。”君悦说这话时,眼里甜蜜又苦涩,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无尽的伤感,“可是我不愿放弃君家带给我的一切,拒绝了他。”
“他是多么好的人啊,他让我相信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一辈子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可当时我没想明白,总觉得放弃一切不值得,父亲那么爱我,事情总会有转圜……硬生生的拒绝了他,我伤了他的心,后来他再也不理我。”
“现在你后悔了?”
君悦摇头,眼里流露同情,“我并非后悔拒绝他,而是后悔伤害了你。”
许汀兰:“……此话怎讲?”
“在三年前,我被绑架,消息传到他耳朵里,那时我们已经分开快一年,他把我救出来,让我等他,说他筹谋了一桩大举,可以消除君、楚两家的矛盾,半年前他跟我说,处于某些原因,要跟你在一起,我怕他伤害无辜人,几个月前才回来看看,可因为自私,一直没有向你开口道出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