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粒酒吧
宋琛一踏进门就远远望见楚衡坐在吧台,手里拿着杯透明的液体,经理小心的候在一旁。
因着这尊贵的客人,外面的调笑声都收敛起来,安静的氛围与周围的浮华的装饰格格不入,他走近,笑着调侃道:“楚州长有空光临鄙店,鄙店真是蓬荜生辉。”挥了挥手让如履薄冰的经理等人退下,语气有些笑意,“怎么?让你进包厢都不愿意,成心搅和我生意是吧?”
“赔你便是了。”语气轻巧,无端带着财大气粗的随意。
看着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忍住猜测道,“你们分手了?”眼里有些幸灾乐祸。
他摇摇头,露出不知名的神色。
宋琛抬手拿过酒瓶,不顾调酒师眼中的制止,倒了杯鸡尾酒,“那你这副样子。”啜了一口品尝,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些莫名,眼角扫了一下经理,对楚衡说:“我道是为何不让我喝,我这里的东西还能作假。”将杯子随意往地上一扔,受到撞击的杯子顿时碎成了玻璃。
楚衡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并不当回事,“酒又如何?人都能作假。”
服务员大气也不敢出,默不作声的去卫生间拿工具扫玻璃,不敢触两人的霉头。
宋琛早听说楚家那档子事了,见怪不怪,”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冒牌货,你不好好捧着人家,变成凤凰的麻雀一急,家庭和睦受损,祖孙关系一变,你那位子还坐得到吗?”
果然是在名利场上混迹多年的人,一句话就切中要害。
可坐不坐得住不看他们,要看他自己,他若是想,不但能坐得住,还能坐得稳;若是不想,他人再逼,他也不会将就。
“我起初筹谋那个位置,是为了一己私欲,自从去了训练基地理由就变了。”
宋琛对他改变态度的理由有些兴味索然,倒是疑惑想知道其他问题,“我就想知道,你要不要她。”笑容清浅,说出的话不留情面,“你不要,我就让伊西政替你收着,人家肯定要。”
想到这里,宋琛竟好心情的露出笑容,似是为他的聪明才智而骄傲,“若是伊西政不要,我便把她送给我奶奶,她现在年纪大了,整日无所事事就爱关心一下汀兰。”他不顾楚衡变了的脸色,“我若是绑了送给她,定能讨她欢心,被人夸一句孝道。”
楚衡不但没有因为他这些混话而气愤,反而有些讶异,“你知道了?”
宋琛莫名,“什么知道了?”
他了然,“你不知道。”
顺利被人吊足胃口,问及原因谈话却戛然而止,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宋琛故意腹诽一句惹恼他,“难怪许汀兰不理你。”
楚衡吊足了人家的胃口,现下他说什么不介意,倒是掏出手机又看了一下,被宋琛压在柜台,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你再怎么看人家也不理你。”
依他所见,许汀兰最是理性,绝不会像其他女孩突然刷刷存在感,他来了些兴趣,“你们怎么闹的?”
还能怎么闹,第二天开始就对他实施“四不”政策,不看,不听,不理,不靠近,这些话他定是不会跟外人说的。
有时觉得人变得很快,再也没有木心所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能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寥寥无几。
看着面前蹙眉深思,沉默不语的男人,宋琛忍不住问:“你来找我究竟什么事?”
“怎么追女孩?”
听到这话,宋琛乐了,压下上扬的嘴角,“怎么想到问我这个?”
“有句话形容你很贴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女朋友、心上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他“嗨”了一声,语气有些无所谓,“那些人哪不需要追,也就数数谁心眼多,顺带磨练一下鉴婊能力。”倏的想起了一个人,“楚衡,你这不是讽刺我那次去你家带聘礼提亲?”看着他眉眼中的鲜活,越想越觉得可能,“你这可好啊,利用完了我就立马把我扔掉,到时小心我再去汀兰那告你一状。”
楚衡晃了晃那杯白开水,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尽管去,我等着她来找我算账呢。”
“被她发现你以前认识沈施?”
楚衡侧过头,看着他的眼中有些怀疑,“不会你告诉她的吧?”
他拿起旁边的空酒杯与他撞了一下,“看得起我。”又倒了一杯红酒,扫了一眼里面的液体,自言自语道,“这回是真的了吧。”啜了一口品尝,满意的放下,“这个还假得挺真。”
假得挺真也是假,也就宋琛能说出这样似是而非的场面话。
他又指了指橱窗里那些瓶瓶罐罐,对调酒师说:“把那些都拿给我尝尝。”
以前这个位置大多是给普通客人坐,贵宾顾忌身份大多会进包厢,况且打着宋家的牌子,有人就算喝出问题来,有宋家的脸面在,他们也不会声张,酒吧营业人员就是靠钻这个空子,赚了不少黑钱,如今好巧不巧被宋琛亲自喝出来,闻声而来的经理吓得差点给跪了。
宋琛也懒得再拿酒杯,用开瓶器开了瓶盖,对着几个不同形状的酒瓶直接抿了一口,不时“啧啧”几声,赞赏道,“卡萨帝民主共和国的人模仿能力就是强,假得跟真的一样。”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经理如临深渊,冷汗都出来了,“少爷,这个也许是进货渠道出了问题。”
他看了看酒瓶外面的生产地,“这好像是与国外生产基地直接对口的吧,合同都签了还能出得了问题?”他用似笑非笑的语气猜测说:“莫不是,你早就想到这条生财路,好不容易盼到合同到期,本来就没打算续约。”
字字诛心,正中下怀,经理面色开始发白,嘴唇颤抖着,宋家的惩治措施森严,若不是有人给他撑腰,他也不敢这么做。
正当惶恐不安之际,听见宋琛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经理支支吾吾,“今年,秋末。”
他算算也就个把月的时间,“谁给你的胆子?”
本来支吾其词、断断续续的经理这回彻底不说话,表情绝望,得罪两边都活不下去,只得瑟缩着身体,不敢说话。
楚衡仔细打量瓶身上的信息,察觉到周围环境都寂静下来,川流不息的客人已经一个个作鸟兽散,他出声打破一池宁静,给了个恩典,“你若是说了,宋家就不追究你的责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