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笑了,小人哪里敢说家主,家主说得一定都是对的……”
平阳翻了个白眼,看着王首阳的样子,转头对卫子夫说,“子夫啊,别看这个人对你卑躬屈膝的,实际上满肚子坏水。”
卫子夫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看着齐府门口,门里站立的,来回巡逻的甲士有些畏惧。
“别怕,他们以后都是保护你的人。王首阳,这是我府上的歌女,以后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不许拒绝。”
“小人知道了,卫姑娘的要求小人一定会尽力办到。”
卫子夫见王首阳向自己行礼,连忙回礼,有些慌张,“管家大人不必如此,小女子受不起……”
“好了,子夫,都说了不要拘束了,这齐府和平阳公主府一样,除了齐玄的书房范围内你不能去,其他都一样。”平阳指着一旁的墙壁,“明天那堵墙一打通,咱们进齐府就不用走大门了。”
王首阳脸上一僵,“公主,这事儿家主还不知道呢……”
“怕什么,就说我说的,他还能不同意了?再说我又不是晁家的白眼狼。”
“还有啊,你不要太针对晁家了,知道你们都为齐玄不值,但是这样做影响更加不好,说不定有好事者会觉得齐玄在以势压人。”
王首阳一惊,连忙说道,“谢公主教诲。”
平阳叹了口气,“齐玄不想说你们是因为你们都是好意,就像当初直三十为了他去调戏陶青家的小女,到现在都没有能找到老婆。”
“公主不必担心,这事情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再过些日子给直三十说门亲事就是了。不行就找个乡下姑娘,老婆嘛,贴心看的顺眼就好。”
平阳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有点志气,好歹也要挑个自己喜欢的才行吧。
“公主姐姐?”
“大小姐。”王首阳拱拱手,“平阳公主带着卫姑娘来了。”
“秦惜,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子夫,卫子夫。我请她到我府上唱歌。”
秦惜上下打量着卫子夫,旋即行礼道,“秦惜见过卫姑娘。”
卫子夫真的红了脸,自己的身份低微,怎么这些大人物人人都向自己行礼。
方才王首阳叫这位姑娘大小姐,那眼前的人就该是齐府的大小姐了。再看标志性的尖耳朵,长生天教的圣女就在自己的面前。卫子夫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平阳笑着安抚卫子夫的情绪,这就是不熟悉,熟悉熟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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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一个人走在街上,卫子夫提供的地点有点偏,不太好找。弯弯绕绕了好久,齐玄停住了脚步。
这个熟悉的感觉,不用看就知道是碧天雄。
这朝云怎么回事,老放他过来烦我。
碧天雄嘿嘿一笑,他是感激朝云的,朝云次次都不拦自己,实在是让碧天雄感激。
“你又来干什么?”
“请你帮忙。”
齐玄打了一个激灵,别吧大哥,我不行,我真的帮助不了你,上次姬安斋的事情,简直是噩梦。
“不不不,我是说,能不能给我和琦兰弄到两份通关文书,我们想过玉门关。”
“文书好搞,不过真的要去西域吗?”
碧天雄点点头,“我准备带着琦兰前往楼兰。我潜出了一次玉门关,遇到了一支商队,人种很驳杂,除了汉人至少有三四个小国的人。”
“他们说西域周边就有十数个国家还有更多他们不知道的国家,而楼兰,是西域最繁华的国家。”
“而且西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贫穷,齐玄,如果有可能,我们西域见。”
齐玄叹着气,又一个离别啊,此生再见不知何时了,“告诉琦兰,我很对不起她,希望她能……”
“就让她恨你吧,”碧天雄说道,“这是个活下去的好理由。”
————
碧天雄离开了,齐玄的心情却沉重了,如果恨变成了一个人活着的理由,该是多么可怕?
卫青的家十分的简陋,那种下雨漏雨,下雪漏雪的那种,不过卫青门前的栓的那匹马,倒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看马槽中的草料也是上等。
卫青抬起头看了一眼齐玄并没有反应,继续用毛刷刷着马毛。
“你姐姐要是知道你把钱都用在了马上,一定很心疼吧。”
“不,姐姐一定会支持我。”卫青放下毛刷站起来,也没有行礼,他的年纪和齐玄差不多,只是境遇不同。可卫青的眼中没有任何对齐玄的羡慕,“你找什么人?”
“找你。”
“找我何事?”卫青一愣,旋即有些急,“是不是我姐姐出了事情?!”
“没有,平阳公主看重了你姐姐的歌舞,为她赎身,请她去了公主府当歌女。顺带还有你,你以后就是公主府的马夫了,我是来带你过去的。”
卫青有些惊喜,平阳公主府的马夫应该待遇很好吧,而且姐姐也被赎身了。
卫青摸着马脖子正出神的想着,齐玄眼眸一低,一拳击了上去,卫青大惊反手一挡同样一拳打出,齐玄利落的躲开,满意的点头,“不错,和谁学的?”
“你也不错,这地方很难有人能躲过我一拳。”卫青昂起脖子,“你和谁学的?”
“我?方才躲开的那一招是周亚夫教我的。”
“呵,周亚夫是谁?哪里能比得上隔壁的老兵叔叔……”
齐玄笑看卫青跪在自己面前,脸上通红,扶起他,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受不起他这一拜啊。
“这附近住了许多的老兵吗?”
卫青牵着马和齐玄向公主府走去,一开始卫青还有些放不开,聊着聊着就好了,他本不是扭捏的人,虽然年纪尚小,却已经有大丈夫的气派,一身布衣气质也不输齐玄。
“是,他们日子过的都很苦,他们很多人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赶上军事改革。没有房子没有地,也没有钱,也没有子女。当了许多年兵,他们和普通人都格格不入,所以也不愿意回老家。”
“有许多事情,我们都来不及做,希望以后,一切能来得及。”
卫青闻言点头,“只要做了,什么时候都不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