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忽然发觉,要是齐玄在这里,自己就没有那么慌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大人物’来处理才行。
陈霜扶着石婆匆匆赶来的时候,石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可怜的儿呦……
石婆抱着石自明的头,看着他重新被撕裂的耳朵,眼泪直流,指着月舒波说他是凶手,她一定要报官,杀了这个天杀的混蛋。
月舒波一笑,身后的人便怒喝一句,“瞎了你老太婆的狗眼,看看清楚,这可是我们黑风寨的大当家的,再他娘的放肆一句,老子摘了你的脑袋!”
黑风寨?
秋老眼前一黑,顿时杀了石自明的心都有了,你怎么惹上这么个主儿?黑风寨现在已经出了名了,朝廷几次剿匪都未能成功,据说黑风寨的大当家说如今长生天隐于世间,这大汉已经无人灭得黑风寨了。
月舒波确实有这个自信,自从教宗失踪了,长生天开始收缩人手,很少插手世事,而有因为大部分江湖势力都已经被长生天规划和分解,于是江湖再一次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情况。朝廷也再一次失去了对江湖的掌控力,游侠再次隐隐的兴起了。
这一切似乎没有办法阻止了。
毕竟朝廷的大军就算进行内部剿匪也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这成本太高了。而地方剿匪更是一塌糊涂,战力不高又没有好的将领指挥,基本上是碌碌无为,不过景帝也采纳了齐玄的建议,对此毫无要求,否则地方官员难免会狗急跳墙拿百姓的人头冒充山贼。
这十分的有可能。
月舒波的日子过的舒服极了,除了和黑风寨对立的青龙寨他有所担心之外,整个河南郡都已经不在他的眼中了。毕竟河南郡的郡守可是季布,季布也是游侠,只要自己不去叨扰百姓,不去违法犯法,他是不会管的。
至于拼命想拿自己人头换功劳的小小游缴石伟,那根本不在月舒波的眼中。
月舒波此次来,是为了石自明的耳朵。
前些日子,青龙寨突袭了黑风寨的一个据点,据点中的六个弟兄,四死两个重伤,重伤者本有机会活下来却因为大夫不行,伤口太大,月舒波找了四个大夫所有人都说只有长生天能留下他们的命。于是月舒波冒着被抓的风险进了河南郡城,却被长生天拒之门外。
理由是,教宗行走人间,受尽疾苦,苦难未尽,秘术不传。
月舒波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他不敢在长生天放肆,虽然说长生天现在收拢了爪牙,可是余威还在,江湖人尚不敢轻易招惹,于是月舒波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弟兄痛苦而死,不是不能救,不是没有方法……
今天在城中潜伏的手下忽然上报,他发现了有人使用了缝合术。自己听了描述,越来越相信,于是便在城外埋伏,抓了石自明一个正着,本想着好好问话,结果石自明居然出言不逊,眼睛斜斜,口气不善,月舒波没有忍住就教训了一下,按照石自明的指引找到了安定村。
月舒波的手下说了石自明的出言不逊,村民们脸上悻悻,看着石自明的目光都带着厌恶。这可是山贼啊,你居然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你也要拖着我们死吗?
月舒波下了马,身后众人也下了马,一身短衣的月舒波并不魁梧,反而有些削瘦,“石伟是你家亲戚?”
“他是我侄子!你死定了!”石婆的语气尖锐,听的秋老脸色灰败的闭了下眼睛。
“我听你儿子说,你方才对长生天教宗不太友善?”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月舒波阴森森的笑笑,“因为没有他,你们今天才会被我欺压!哈哈哈,弟兄们,给我搜!搜个干干净净,什么也别留!我倒要看看了,这么高傲的石家,究竟有几个钱!”
秋老大惊,这可不行,这是要断了全村人的活路啊!
“阁下……阁下,请高抬贵手啊!”
“我黑风寨可是山贼,虽然现在不怎么叨扰百姓,但今天是他招我的。老子好好的问话他不答,那我还留什么手!”
如狼似虎的山贼冲进了村子里,月舒波管手下管的很严,奸淫掳掠之事是绝对不允许的,山贼们的主要目标也是石家,但其间也损坏了不少的东西,山贼们也对一些妇女说了些荤话,有些丈夫忍不了,双方掐起来丈夫不敌诶打倒在地……
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情况是村民们忍气吞声,然后石家连茅屋都被拆了个一干二净。
齐玄姗姗来迟的时候,山贼们已经抢劫完了石家表面上的财物,包括地契和一小木箱的银子,竟然足足有一百两。
月舒波嘴里啧啧有声的,颠了颠手中的银子。
“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秋老气愤的指着石婆和石自明!明明有钱,这些年却和乡亲们哭穷,用以前的情分逼着乡亲们替你们家还债!这是多么恶毒的心肠。
齐玄也震惊了,这丫的这么有钱,一百两银子能买两三个他们的小矿场了,这还嗷嗷的哭穷?也怪不得家道中落还能如此趾高气昂,人家有底气。陈霜懵了,她踉跄的后退两步,捂住了嘴巴。
母亲病重需要一味贵重的药材,需要五钱银子才能从外地买到。偏偏当时石公早死,自己父亲也早亡,家徒四壁,自己去求石婆,而石婆说家中已经没有钱,只能腾出五十文……
秋老看了一眼陈霜,叹了口气,这受苦最多就是陈霜了吧,她母亲……
秋老默默的走到陈霜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石婆,石自明,我现在以安定村村长的身份宣布,你们再不是安定村的人,后山的石场还是你们的,但是安定村你们不要再回来了!”
“凭什么?!”石自明口齿不清的说道,“地契还是我们的,你们的房子还都是我爹盖的,要没有我们石家,你们早死没了!”
月舒波突然从石自明的神情中看到了当初那个逼死父亲的‘恩人’的丑恶的嘴脸,脸色在抽动,阵阵回忆涌上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