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曹操发问,许济将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如今刘表与张济联合,而那刘表以刘磐为帅,依济来看,若想退荆州大军,需从刘磐入手。”
“那伯雅去往豫州之后,当以何为?”曹操继续开口问道。
堂中众人皆是来回看着曹操许济二人,俱是想得知许济到底欲如何退敌。
“主公”,许济拱手一,先是环视众人一眼,这才接着言道:“张济名为归附,实则独领一军,与刘表不过是联军罢了,而从这两军缺点来看,其一,相互生疏缺乏演练,只能自守一方,很难形成一体战力;
其二,荆州军以步卒为主,而张济大军则有不少的西凉铁骑,两军军制不一,装具各异,步兵骑兵相互混杂,于交战时不能统一指挥;
其三,荆州军主将刘磐为联军统帅,其人志大才疏,毫无众望,难以驾驭大军。
济认为可以先用计离间刘磐、张济二人,使其各自为战,先攻其一方;
到时再奇袭荆州军粮草淄重,其劳师远征,若是粮草有失,其军心定会自溃,如此,必能将击退荆州刘表、张济二人。”
如今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必须有人站出来,而堂上文武听完许济所说,之前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减了不少,这也是许济将自己谋划说出的原因。
而曹操亦闻许济之言,心中也已稍定,脸带笑意说道:“有伯雅在,这荆州之军,已不足为虑,操可安心去会会那袁本初。”
曹操又朝着众人喊道:“诸君听令,令许济为帅,曹昂为副帅,许褚、全旭为将,到梁国后,再会和李典、乐进,领大军五万,以待明日,赶往颍川救援。”
“诺。”
许济领着曹昂几人齐齐抱拳应命,而曹昂、许褚、全旭三人当即转身疾步去了城外营中,开始点齐兵马。
而许济则是留下,与众人在堂中继续商议出兵事宜。
待得出兵事宜都已商定,天色已经渐黑,许济等人这才出了司空府。
只是许济刚出得府门,便被身后的荀彧追上,许济见荀彧跟了上来,便停下脚步。
“伯雅,白日之事,非是为臣所为。”
荀彧跟上来后,第一句话,便让许济皱起眉头,“文若,汝难道还未看清,天子对主公忌惮至深,若真让天子得势,主公和我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
“伯雅,此言过了,如今不过是天子年幼罢了,只要好生教导,日后必能明主公苦心。”
许济晒笑一声,实在未曾想到荀彧对天子一事上,居然会如此迂腐。
但许济与荀彧关系匪浅,也不好太过反驳荀彧之言,只好敷衍笑道:“文若之言,济记住了,日后济定当注意,不过明日济还需领兵去往豫州,先不陪文若闲叙了,济再此先行告辞。”
许济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对于荀彧所说的天子之事,许济并未放在心上,有这个功夫,不如去琢磨如何弄死司马懿和司马一族。
如今天下局势还极其混乱,暂时还不是对司马家下手的时机。
在这个时期,世家大族对于朝政的把控,要远远大于其他朝代。
而司马家族便是东汉末年比较强大的家族之一,司马懿的高祖父曾是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祖父为颍川太守,司马防更是对曹操有恩,现在想灭掉司马家,曹操定然不会同意,而自己所为,也会招致世家大族的注意。
所以许济现在必须要拉拢帮手,之前的钟繇便是其一,而且自己如今还需将对司马氏的杀心隐藏起来,不仅不能露出杀意,还要虚以委蛇,与之交好,静静等待时机。
若是稍微露出破绽,被司马氏所觉,若是其人留在许都与自己相斗,这也无妨,终究可以在曹操对司马懿杀心最重的时候出手。
就怕司马家族察觉之后,逃往其他诸侯,倒戈相向,到时只怕会成为自己等人的大敌。
而此时的司空府外,荀彧看着许济的马车走远,摇了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刚刚许济所说,荀彧如何看不出许济的敷衍之意,荀彧看着许济马车渐渐淹没夜色后,才缓缓上了马车,徐徐而去。
……
…
而此时的司马府中,司马朗正与司马懿相视而坐。
“兄长今日去那司空府,见了诸多司空的心腹重臣,他们其人如何?”司马懿饶有兴趣的问道。
司马朗闻言一笑:“皆乃大才,无一人是庸碌之辈。”
“噢?”司马懿为司马朗添了一盏香茗,“还请兄长将今日所闻告知于弟。”
司马朗拿起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道:“今日父亲领我去司空府,在那司空府内,见到的第一个大人物便是司空。”
“兄长快与我说说,司空其人?”
看着司马懿焦急模样,司马朗却是叹了口气:“司空可为枭雄,更可谓英雄,只是初见,便能感受那与身俱来的霸气,那似有似无的压迫之感,使得人心中坎坷,畏惧不已,当时为兄后背已冒出冷汗,现在想起,心中仍是存有惊惧。”
“这司空当真如兄长所言的这般可怕?”
见司马懿有些不信,司马朗却是一笑:“日后你若是见得,自会知晓;不过待与司空见过后,那程昱程仲德便领我熟悉司空府内事务;
而那程昱却也如二弟之言,其人虽有大才,却面色阴冷,做事狠辣,除了与那些司空府重臣说话带着笑脸外,平时与人相谈时,不见露出分毫笑意,让人不自觉的便要离他三分。”
司马朗谈起程昱,心中亦有不满,今日程昱带自己熟悉司空府内事务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不曾对自己多言半句,只是带着自己熟悉了府内重臣后,便将自己丢下,再也未曾过问。
而看着司马朗对程昱似有不满,司马懿赶紧劝道:“听兄长言,这程仲德不仅心狠手辣,且无容人之量,兄长日后于司空府内,当需注意,万万不可与他发生冲突。”
司马朗听得劝慰,点了点头,自己心中亦是明白,自己与程昱在曹操心中分量完全不对等,若二人真的相对,曹操绝不会因父亲昔日的举荐之恩,便会倒向自己。
“不过除了程昱外,司空府内的其他重臣倒是颇为和善,那许伯雅还与为兄谈到了二弟?”
“噢?”司马懿心中疑惑,自己很少于外人露面,这许济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兄长,这许伯雅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有机会,想见二弟一面。”
司马懿更是疑惑,如果许济想见自己父兄,倒可理解,可是自己如今不过十七,尚未及冠,这许济说的要见自己到底是何意。
待过了片刻,司马懿向司马朗问道:“兄长,这汝南许氏,是否擅长相人之术?”
“似是听闻,当年许子将便是开了那月旦评,以评天下士人。”
听到司马朗的答话,司马懿低下了脑袋,眼里冒着寒光,心中冷道:日后当需防备这许伯雅,此人可能将会成我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