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拿一串糖人。”细长白皙的手将铜板递过去。
糖人商铺里,傅晟抽出一个画着巨雕的糖人递给祺栀,说道:“这给你,以前我跟我阿爹阿娘生活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巨鹰在空中飞驰而过。”
祺栀瞧着面前这个透着诱人光泽的糖人,摇了摇头,拒绝:“我不要,白泽说过这种东西不卫生。”
“白泽?”傅晟深深地看着祺栀,这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提到其他的人的名字:“白泽是谁?”好难听的名字。
祺栀吐了吐舌,差点说漏嘴,她打马虎眼:“以前的一个朋友,记不得了。”
一看就是不想说,傅晟将祺栀歪着的头强势地扳正,很认真地看着她,对她问:“沈南,你可有喜欢的人?可有婚配?”
她疑惑地摇摇头。
“那便好。”傅晟看着她,笑得满目银河:“等一切安定下来,我娶你。”
祺栀被噎到了,这好歹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说娶就娶啊。她刚想说反驳的话,傅晟将糖人抵在她唇边,一股麦芽糖的香气融化在嘴边。
口腔里都是甜滋滋的香气,祺栀颇为惊喜,她默默地吃起糖人来,转念一想这家伙喜欢的沈南,而她是祺栀。
她有她的归途,他有他的宿命。
突然人群躁动,只听得一阵马叫声,越来越近。
“小心!”傅晟将外边的祺栀自己身边拉,才堪堪躲过那飞驰的骏马。
一身柔软就这么突然撞到傅晟坚硬的胸膛,他微微一低头,温热的触觉在他脸上散开,带着一丝甜腻和轻柔。
傅晟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纵使祺栀在心大,也忽然升起一丝尴尬,她瞅着他的大红脸,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一旁看着他们撒狗粮的李炎立马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去:拜托,别虐,咱们是在逃难的路上,能不能别乱秀恩爱!
刚才飞驰而过的就是蓉烈,他这会儿正着急忙慌地赶回皇宫。
一回到皇宫,蓉烈直奔皇后府,一路上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好几年不回来的蓉烈大将军,一回来竟是直朝皇后府而去,还真是兄妹情深。
皇后府,阁楼内。
一身华服的蓉艳站在房内,她前面是一列牌位,她冷笑道:“爹娘我来看你们了,你们总说我是废物,看不起我,现在我成了万人之上你们可高兴?
哦,我忘了,娘总说我是外面野女人生的,巴不得我去死,又怎么会高兴呢?
从小你们就将我当丫鬟养,从不把我当人看,如今你们造的孽就该由你们的女儿来还,我最喜欢看着沈南被栓着链子的模样,可怜又委屈。
沈南逃出宫了,不过我已经加大人手,就等她被抓住,受尽酷刑,就算你们附到她身上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怎么把你们弄死的,就怎么把她弄死!”
“嘭!”蓉烈一脚踢开房门,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在那条疤痕下看着愈加可怖,怒发冲冠,他一把揪住她“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原来我爹娘是被你害死的!”
蓉艳摔倒在地,捂住脸,寒光乍现:“怎么是你?”说完她又转而一笑:“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这么多人看到你回来,你敢动我吗?”
“我妹妹在哪里?”他掐住她的脖子,手上青筋乍现。
他越来越用力,蓉艳呼吸急促,眼眶通红,她艰难地说道:“逃……逃走了。”
她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看到蓉烈飞快离去的背影,眼神狠辣,像淬了毒似的。
城中各大角落都张贴着祺栀他们的通缉人像,蓉烈挤进人群中,紧紧地盯着画中的女子,这眉眼细看和他年少的妹妹有七八分相似。
“没想到这国师竟然是这样的人,竟敢谋害皇上!”
“这姑娘也不见得什么好人,勾引国师,我看八成就是她教唆国师去祸害皇上的。”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都快编成一本书了,蓉烈离开,这个时候要找他们就跟着这些将士后面。
现在越来越多将士都在寻找他们,挨家挨户地搜寻。
“快来!这里好像有发现。”一将士突然喊道。
蓉烈赶紧跟在后头,这条路是城郊的方向,看来他们是想出城。
祺栀他们三人穿着布衣,在城门口徘徊,他们那些人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都排查的十分严格。
祺栀是可以隐身,轻而易举地就能出去,不过这两人估计就悬了。
“诶,李炎小侍卫,你的胡子能不能贴好点,都贴倒了!”除了武力挺好,她发现他就跟缺根弦的大傻子一样。
被嫌弃了,李炎瘪嘴重新贴像毛毛虫似的胡子。
“还有这位国师,你易容也不太行啊,你穿的这么寒酸,一看就是穷苦的劳动人民,再怎么着脸也不该这么白净吧。”
傅晟略微嫌弃地看着祺栀脸上的黑灰,委屈地看着她:“脏。”
“给我抹!”祺栀头顶冒火,毫不客气地将手上的黑灰抹在他脸上。
看着像吞了一口苍蝇似的傅晟,李炎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他们家公子终于有人治了。
傅晟眼神轻微一动,李炎就笑不出来了。
三人易容完毕,他们朝着城门走去,四个将士分别站在两方,上下打量这他们三个人。
“你们哪来的?要去哪里?”一将士拿着画像挨个对着看。
祺栀满脸堆着笑:“我们是从外地赶到瀛国来探亲的。”
“探亲?”顶头的将士满脸质疑,粗声粗气地说道:“把你们的包拿给我看看。”
里面都是些破衣服,地图缝在了傅晟的裤沿边,靠近看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你们俩个人,还是三个人?”
“三……”
祺栀大声打断李炎的话,她挽着傅晟的手,操着一口方言:“就俺们俩,我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后面的人我们不认识的嘞。”
李炎:“……对!”
那位将军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通过,刚走到不远处,另一个一直沉默地将士突然喊停了他们。
“你们过来,我再仔细看看。”
祺栀深吸口气,这事没完没了了是吧,她开始脑海风暴,若是提着他俩能飞多远?
就在这时,响彻的马鸣声惊醒了一众人,将士还什么都没有看清,那人骑着马就出了城。
“大胆,来者何人,竟然藐视王法!”
蓉烈一拉马头,转过身去,脸上疤痕明显,他掏出腰牌,声线冷冽:“你们竟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