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下,堪比地狱的地界莫过于万妖谷。
《囚妖记》中曾有记载,其谷悬长数千米,方圆百里皆为瘴气覆盖,鬼神精怪以此为居,食人心吞神力,故无人敢居。
绿色的浓雾笼罩着整片树林,从外看除了一个劲儿往上窜的千年老树,几乎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一片死气沉沉。
两名黑衣人低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山谷,耳边似乎还有挥之不去的尖叫声,即便训练有素,脸色也不免为之一变,快速
将手中昏迷的人抛了下去。
密林深处,一间木屋静悄悄地屹立在此处,苍翠青葱的藤蔓爬满墙头和屋檐,如繁星般的粉白色小花点缀其间,一派生机盎然。
栅栏的一侧,一位着素白衣衫的男子正在低头侍弄药草,被木簪挽起的发丝随风舞动。
远处一只花雀扑棱着翅膀穿过瘴气落到白衫男子身旁,一落地便化作男童模样,两只羊角小髻将小脸衬的胖乎乎的。
“主人,有人掉下谷啦!那姑娘甚是可怜,活生生被人丢来的,你快去救救她吧。”小胖雀央求道。
那人虽看似温润如玉,吐出的话却冰冷无情:“吾不管闲事,生死有命。”
劝是劝不过,阿弦开始了他的强项,撒泼打滚,他不管不顾地倒在地上大哭,声音尖锐刺耳,白泽忍不住蹙眉,白泽最不喜人吵闹,按照此鸟的尿性,若是不搭理他,能哭上个七天七夜。
罢了,白泽将手中的草药一放,清润的嗓音瞬间抚慰阿弦受伤的心灵:“笨鸟,引路。”
白泽所到之处,青绿色的瘴气皆似怕他般往周围避开,到了近处,他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身穿浅青色衫裙的少女虚弱地漂浮在空中,衣衫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凝固,还好她周遭有金光保护,才未被周围虎视眈眈的精怪吞噬。
白泽觑了一眼傻乎乎的阿弦,不徐不疾地说道:“你倒是善良的紧。”他凭空变出一辆木质拖车,示意这只傻鸟将人放进去。
“人是你央求救的,自然该你干些苦力,拖吧。”
阿弦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闷头做起苦力。
于是静悄悄的林子里响起了时断时续地车轱辘声,林子里虎视眈眈的鬼怪大气不敢出……
“叮咚,欢迎宿主绑定咸鱼修仙世界游系统,如需要人工服务请说1,了解系统规则请说2……”
什么鬼!?
祺栀正看到铁血大将军和她的小娇妻被迫分离的一幕,哭得稀里哗啦的,突然脑中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又继续说话了:“好的,这就为你转接人工服务。”
“……???”她说话了吗?
“主人好呀,我是此次你仙侠之路的搭档小叮当嗷,剧本已为你挑好,接下来只要你按照我给你的剧本走,保证让你在仙侠世界里称王称霸!”可爱的正太音出现了。
一头雾水的祺栀严词拒绝:“谢谢昂,大可不必。”
“亲,这边给你做人的机会,劝你别不识抬举,只要完成系统任务就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祺栀:“……”她明白了,合着自己是被人家绑来做任务的!
她原本是游走在五界的孤魂野鬼,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遍这世间每个人的喜怒哀乐,终极梦想就是想做条咸鱼,混吃等死,结果居然被这什么劳什子系统绑来做任务!
“我只想安安心心地做条咸鱼,并不想称王称霸。”
小正太能探知到她心底的想法,软萌软萌的声音继续诱哄道:“主人,确定不看看接下来的任务?啧啧啧这里面的美男是真的美哦~”
我是这样的人吗!祺栀刚想这样说,手里就掉下来一本式神录。
一翻开祺栀的眼睛都看直了,这哪里是什么式神录,根本就是选妃手册嘛。这些人也太帅了,比刚才那个大将军帅多了!!!
“这本式神录里面记载了自盘古开天地就出现的神兽,白泽、幽荧、螣蛇和玄武均位于榜首,他们不仅神力深厚,人身更是惊为天人,多少仙娥女将拜倒在他们的锦袍之下,主人的任务就是负责攻略他们,让他们成为你的式神,这等美事确定不试一试?”
祺栀承认她该死地动心了,这美色当前谁人能不动心?
“那我该宿到谁身上去?”
哟,挺上道,还会cue流程嗷!
画面一闪,小叮当兴奋地指着躺在床上的青衫姑娘:“就她啦,去吧!”
祺栀只觉得有什么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随后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这姑娘已经没有了气息,回天乏术,还是赶紧将她埋了……”白泽残忍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这只傻鸟泪眼婆娑地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阿弦还是只雏鸟时就被白泽收养了,他从小就被将养的很好,生性善良最见不得生离死别。记得有一次林中窜出一只伤痕累累的白兔,阿弦见它可怜便收养了,谁知第二天不慎被林中精怪吃得只剩半个脑袋,为此阿弦整整伤心了大半个月。
谷中多是怨灵,阿弦从小在白泽的庇佑中长大,虽没了性命之忧,但也失去了孩童该有的童年之乐,出于愧疚白泽几乎对他是有求必应,对他的小脾气也是包容至极。
眼看阿弦的嘴已经撇到耳根后,白泽冷下脸刚想教育一番,床上的人突然闹出了动静。
如回光返照似的,祺栀大喘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顷刻泻下的阳光穿过藤条照进屋内,待适应之后,祺栀才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一身着白衣儒雅清俊的男子逆光而来,像落入凡尘的谪仙。
当然,如果忽略他脸上的不耐就完美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传闻中上古神兽白泽神君,没想到他真人这么帅!!!”祺栀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了小叮当花痴似的叫喊。
祺栀:“……”她有理由怀疑这小叮当女扮男装!!!
这时一缕银丝缠绕到她的手腕上,祺栀顺着丝线看过去,白泽已蹙眉收了回去。
先前把脉,这姑娘脉象虚浮,气息微弱,内伤严重且神形具散,分明就是将死之人!
可如今,除了内伤其他均与常人无异,怎么一瞬间就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祺栀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探究的目光,她轻咳一声,心虚地转过头去。
屋内气氛紧张,阿弦却是满心欢喜,他双颊似奶团般鼓了起来,一蹦一跳地朝祺栀过去。
白泽抬手,拽住了他后衣领,将他提到自己身边,开口道:“你是谁?”
祺栀:“……叮当,我该怎么说?”等了半天,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