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疾风骤雨下的池塘,涟漪无数,道道弧形的黑光向四面八方风卷残云而去,有些落在彭鹰的身上,顿时将他身上的衣物砸的粉碎,露出坚硬的胸膛。要不是彭鹰的金身篇已融会贯通,这时恐怕已遭了剑灵的毒手。
漫天轰鸣如同雷震,水儿和万事晓等人无不骇然失色,正想上去帮忙的时候何半斤却沉声道:“谁也不许出手,驯剑如同驯马,彭鹰要是不能驯服那个剑灵,这一生也就无法掌握春泥剑了。”
众人都目瞪口呆,也就不敢贸然出手了。
彭鹰看看身上,不禁有些恼火。他死死的握着剑柄冷哼道:“你既然进了我的春泥剑,自然要认我为主,要再敢胡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春泥剑?什么狗屁不通的名字!老子名叫十天八荒唯我独尊开天辟地第一剑!”剑灵咆哮着,继续疯狂的挣扎。春泥剑周围的虚空不住的坍塌又不住的复原,春泥剑的剑身也虚实不定,仿佛随时都能破碎虚空而去一般。彭鹰见状不禁暗恨,忽然转身向远处飞去。
所有人连忙跟着,却见彭鹰直接去了幽谷的角落,那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大家平日使用的厕所,虽然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还是有个硕大的粪坑,里面有半坑污物。
彭鹰陡然落在粪坑边,伸手就将春泥剑刺了下去。
“你干什么!”剑灵惊恐欲绝的哀嚎,仙器都忌秽物,虽说以春泥剑的品级倒百无禁忌,但凭它的身份资历,要是浸入粪水之中那可真是奇耻大辱。而这声哀嚎过后,剑灵发现自己在距离粪水不过一寸之遥的时候嘎然而止,他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更加怒火中烧。
“畜生,混蛋!你要干什么?你敢这么对我!”剑灵咆哮着,但却不敢继续挣扎,生怕自己一头栽进粪坑中,那可是自讨苦吃。
“你再敢胡闹,我不介意将你扔到粪坑里去。”彭鹰沉声冷笑道:“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以后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以彭鹰的本性,他不会过分强求让剑灵屈服与自己,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没心情与剑灵呱噪,又不可能让它带着春泥剑远走高飞,于是变了嘴脸,把春泥剑搞得无言以对。
大家捏着鼻子围在粪坑周围,看着彭鹰和春泥剑对话,这场面有些荒唐可笑。只有春泥剑郁闷的要疯了,但却无计可施。终于,春泥剑的剑柄一松,剑灵在彭鹰的脑海中告饶道:“好好好,你先把我拿上去,我服了你还不行么?”
彭鹰这才将春泥剑拿起,也不和他罗嗦,直接将其塞入储物戒指,即便剑灵能冲破储物戒指出来,他也有信心将其再次捕获。脑海中空留着剑灵那懊恼又有些畏惧的思绪,彭鹰径自带着大家回了白雪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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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修竹环绕着静雅的小筑,小筑前有一片小小的池水,水面上氤氲着温暖的雾气,有两个人静静的泡在池水中。一切,都似曾相识。
只不过这里并非青龙峰的竹林雅筑,泡在温泉中的那两人其实也都是男的。
万事晓惬意的将双臂放在岸边的岩石上,望着对面有些别扭的彭鹰微笑道:“彭兄弟,你放松些,我这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坦诚相见啊。”
彭鹰无奈苦笑,“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邀请过你,再说,你要赖在这白雪园到什么时候啊?”
“你这家伙也真是忘恩负义,别忘了这座竹林和这片温泉可都是我帮着你弄出来的,不知花费了我多少心思和心血呢。”万事晓指着周围的竹子,笑道:“单说这些柱子吧,可都是我想办法从青龙峰那片竹林里找来的竹笋长成的,为了让它们尽快长成,我还特意从左黄虎前辈那里要来了三滴龙涎灵液呢。”
“还有这温泉,我费尽了口舌才让何老准许我引来一条火脉,将河水煮热,还要控制好火候,省着把我们煮熟了。”万事晓抹了把脸,又指着那竹林雅筑道:“还有那雅筑,虽然是最容易建造的,但要建得和青龙峰上那座一样,可也让我废了不少心力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彭鹰苦笑着摆手,心中却不禁升起一丝酸楚。
这一切,都是当年他要和鱼儿大婚之前,拜托万事晓准备的,他又如何不知呢?
鱼儿最喜欢的就是青龙峰顶的竹林雅筑,所以彭鹰如法炮制,让万事晓在白雪园里建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就是希望能给鱼儿一个惊喜。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空,提起来空留余恨。
万事晓深深的望着彭鹰,沉声道:“彭兄弟,我本以为你出去游历是件好事,但是你病愈归来,我怎么感觉你的心事又重了几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如和我说说,你放心,我这张嘴严实得很,不会说出去的。”
彭鹰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想起一个娇小玲珑又倾城倾国的人儿来。
万事晓说的没错,这次回来之后,彭鹰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因为每当想起心中的那个女孩来,他便坐立难安。
云紫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从南疆魔教脱险之后,彭鹰很快便给白莲生发了封纸鹤,询问云紫瞳的状况。幸而白莲生很快便回复,云紫瞳安然无恙,只不过却被囚禁在黑风堂中不能出来。具体原因白莲生也说不清楚,只说黄老对此事讳莫如深,全教上下都不知道云紫瞳的近况。
虽然彭鹰还是担心,但起码松了口长气。他本以为云紫瞳拼命缠住神王必然下场凄惨,但她现在还活着,那便是天大的幸事。
他和云紫瞳在黑风堂中春风数度,每每思及此事彭鹰都感觉心底一团乱麻,即对云紫瞳有愧,同时,对鱼儿也心存愧疚。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说给万事晓听?他只有苦笑应对,然后将头部深深的潜入水下,半晌没有浮出水面。
河面微微荡漾,彭鹰这才探出头来,却发现万事晓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了岸上,而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正落了下来,落在水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时黄小牛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叫道:“三叔,有……有人闯进来啦!”
彭鹰皱皱眉,猛然站起,随手抓过长衫披在了身上。
“你别慌,谁闯进来了?”彭鹰沉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