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焱跟着年轻男人一路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街道两边是低矮的小砖房,还带着小小的院墙。
青年男人带着张焱进了其中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收拾得非常整洁,里面圈出了小花坛,角落里还有一小块菜圃。
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小圆桌旁,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青年男人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中年男人,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小跑着过去了。
师父在床上都躺了半个多月了,他还担心师父能不能起来了,没想到师父竟然自己起来了,也不知道师父好点了没有。
“今天天气不错,还有贵客临门,身体也利索了。”中年男人端着茶轻抿了一口。
青年男人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一点都没看出来哪里天气不错了。
“先生,又见面了。”张焱从后面绕了过去,但是在看到中年人的脸色时,张焱却是愣住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中年男人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大限将至,回光返照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是很想见到你。”中年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张焱问道。
越是接触那些事情,张焱就越相信因果,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让这算命先生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来都来了,坐吧,我茶都泡好了。”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该来的总会来,躲都躲不掉。
显然,中年男人早已经知道了张焱会过来的事情,同时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张焱依言在中年男人对面坐下,中年男人又看了青年男人一眼,“佳阳,你也坐,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名叫佳阳的青年男人一脸担心在旁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张小姐,重新介绍一下,鄙人李求斋,是铜牙铁口一派的传人,这是我唯一的弟子,方佳阳。”李求斋笑着说道。
“李先生好,我叫张焱。”张焱点头,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虽然李求斋似乎早已经知道她的来历。
“这次等张小姐过来,除了有些事情想要告诉张小姐之外,另外我还想请张小姐帮个忙,不知道张小姐愿不愿意?”李求斋笑眯眯地问道。
张焱稍作犹豫,还是开口,“李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希望,在我归天之后,你能够帮我多照拂一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李求斋指了指旁边的方佳阳。
因泄露天机太多,他姻缘早断,命中无后,本以为这辈子会孤独终老,却没想到会遇到方佳阳。
他们这一脉虽然精通算卜之术,却体质赢弱,没多少自保的能力,一旦遇到强敌,就只能等着被收拾。
如今,他最放心不下,也就是方佳阳了。
“师父!”方佳阳吓了一跳,语气中带着不满。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比他还要小,师父竟然让这个小姑娘照拂自己,说出去都丢人!
李求斋听到方佳阳的呼唤,却是冷冷扫了方佳阳一眼,方佳阳立马就闭上嘴,不开口了。
“张小姐,我已经算过了,你与我门下弟子的缘分,可不仅仅是认识而已,你若是能够将他留在身边,说不定将来还能帮上你不少的忙。”担心张焱会不同意,李求斋又说道。
“况且,我这徒弟是大人了,需要张小姐帮忙的事情不会很多,张小姐若是答应的话,我可以告诉张小姐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情。”李求斋目光炯炯的看着张焱。
原本只是照拂方佳阳的话,张焱也不是很为难,尤其是李求斋最后的那句话,让张焱心动了。
“好,我答应了。”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许以算命为生的李先生能够再告诉她一些线索。
“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方佳阳一脸焦急想要拒绝,可是他师父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真不知道他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额,他都快三十岁了,还让他去投靠人家小姑娘。
现在他接手了师父的算命摊子,随随便便在街上摆一下,一天赚个几百块钱是轻轻松松的,更何况要是能够遇到个有钱人,几千几万都是有的。
他又不是养不活自己,为什么要去投靠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呢?
“佳阳,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李求斋淡淡扫了方佳阳一眼。
方佳阳恼怒不甘的情绪,立马偃旗息鼓。
他从小是个孤儿,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饿得昏死在路边的时候,是师父救了他,这么多年来,他跟师父相依为命,如师如父。
他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即使他并不赞同师父的做法,尤其是现在师父身体不好的情况下。
“师父,我答应还不行吗?”方佳阳万分委屈。
他也就口头上答应而已,真让他去投靠一个小姑娘,是绝对不可能的!
“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不然师父九泉之下,都不会放心的。”李求斋哪能不知道方佳阳心中所想?
只不过并没有拆穿罢了,只要方佳阳往后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就好。
方佳阳暗中撇了撇嘴,没把李求斋的话放在心上。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是机密,张小姐,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或许会对你以后有很大的影响。”李求斋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张焱。
张焱也端坐身体,认真起来,隐隐有些期待。
若是能够从李求斋这里知道师父的死因,那她也不枉此行了。
李求斋微微闭了闭眼睛,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竟然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双唇也褪去了血色。
“五天之后,晚上十一点之前,你要赶到你师父出事的那个水库,就能够见到你想见到的那个人了。”李求斋艰难说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他不小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