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里之后，张焱对着那陶瓷娃娃愁眉不展。

“白姐，你能跟这小东西交流吗？”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大好青年，张焱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随便处置了这小鬼。

“不想跟长得丑的说话。”白娇娇赌气似的坐在沙发上。

那长得贼丑的小鬼，居然是从这么可爱的陶瓷娃娃里钻出来的，她有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听人说，小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丑丑的，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这小鬼应该是还不足月就胎死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看着凶了点，身上也没有什么戾气，估计还没害过人。”张焱戳了戳陶瓷娃娃，陶瓷娃娃左右摇摆了几下。

陶瓷娃娃身上的黑气翻滚了几下，像是对张焱的举动非常不满。

“尚警官那么想留下自己的孩子，都没能留住，可是这个孩子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早夭了呢？说起来，这个小鬼跟尚警官一样，都是可怜人呢。”张焱自言自语着。

原本坐在一旁的白娇娇也凑了过来，很不情愿的看着那个陶瓷娃娃，之前一直是她在跟尚兰聊天，所以尚兰的事情她很清楚，也很同情尚兰的遭遇。

经过张焱这么一说之后，白娇娇也有些好奇，这个小鬼为什么会跟在尚警官身边？

尚警官孩子的死，跟这个小鬼又有没有关系呢？

“我试着跟它说说话，不过这么个小东西，意识都不完善，估计也不会说什么。”白娇娇还是同意了跟小鬼好好交流一下。

张焱点了点头，把位置让给了白娇娇，虽说她也能跟鬼交流，但还是没有白娇娇来得方便。

可是白娇娇跟那个陶瓷娃娃对视了很长时间，两鬼之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用意念交流吗？”张焱见白娇娇一直没有开口，还以为他们鬼魂之间，有别的交流方法。

“没有，这小东西特别敌视我，压根不愿意搭理我。”白娇娇苦着脸说道。

藏在陶瓷娃娃里的小鬼，对她的注视和压迫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完全将她给无视了。

好歹他们也是同类啊！

张焱深吸了口气，“你再接再厉，我相信你！你能搞定尚兰，肯定能搞定这个小鬼的！”张焱递给白娇娇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娇娇拧着眉，依旧瞪着陶瓷娃娃。

“铃铃铃~”手机自带铃声突然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张焱心中一跳，突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来电显示是李队打来的电话。

“喂？李叔？”

“小焱，你在家吗？”李队那边吵吵嚷嚷的，但是李队却压低了声音，声音柔和得让张焱心慌。

“我现在派车过来接你，你在家里等着。”得到张焱的回答，李队又立马说道，并且再三嘱咐张焱不要出去。

张焱被李队这态度弄得有点懵，还想问问李队是什么情况，那边就挂了电话。

在等待李队派人过来的时间里，张焱一直都是心慌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

来接张焱的车很快就过来了，而且车里还坐着刚刚跟张焱闹了误会的尚兰，张焱尴尬一笑，坐在后车座上。

“张焱，这个星期内，你有没有去过西郊水库？”张焱上车后，一身正装的尚兰就开口问道，手里还拿着本子和笔。

“西郊水库？没去过。”张焱摇头。

她一个星期前，才和林天赐从村子里回来，之后又是林家的事情，还有艾美的出现，又在家里宅了几天，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去过西郊水库，连路过都没有。

前面的尚兰放下本子和笔，不说话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西郊水库发生什么案子了吗？还跟我有关系对不对？”张焱问道。

如果不是跟她有关系的话，李叔不会让人开车来接她，而且一上车，尚警官就是一副审问的架势。

尚兰回头看了张焱一眼，眼中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早上她还以为张焱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还没过几个小时，就出了和张焱有关的案子。

这段时间，张焱身边发生的事情也够多的了。

“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尚兰收回了视线，直视着前面车窗，不再理会张焱。

张焱心里发紧，腿不自觉的抖着，眼看着窗外，却发现车子并不是开往警察局的方向，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西郊水库。

果然，一到地方，张焱就看到平时人烟稀少的水库，此时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警方早就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可依旧挡不住吃瓜群众的热情。

望着水库的方向，张焱觉得有点腿软，迈不开步子。

“小焱。”李队看到张焱他们，脱掉手上的手套，快步走了过来。

“李叔，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把我找过来？”张焱试图能从李队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李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朝张焱招了招手，让她跟自己过去。

“小焱，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也觉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多少还是跟你有点关系。”李队一边走着，一边跟张焱说道。

张焱勉强笑笑，“李叔，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们搞得这么神秘，我还以为我是不是犯什么错了呢。”

张焱说着，很快就来到了几个警察围着的地方，在地上还摆放着一个被白布蒙着的东西。

张焱心跳猛然加速。

“让她看看，辨认一下尸体。”李队同情的看了张焱一眼，这才对旁边的警察说道。

旁边的警察点了点头，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缓缓拉下。

看到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时，张焱已经屏住了呼吸，这个年纪的死者，跟她关系亲密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张焱不敢想象。

接下来是一张被水泡发过后，还有着不少褶皱的老脸，肿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张焱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幸好有人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随后张焱跌跌撞撞往尸体的方向走了几步，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尸体旁边。

“王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