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逃走,这对赵权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皇家秘牢除了历代皇上,可谓是没有人知道具体所在地。仅仅一天时间,来人便不留痕迹的将宁安侯带走,此等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令赵权更加烦恼的便是第二天病重的宁安侯出现在朝堂之上,还不等他有任何动作。这宁安侯便回来了,打得赵权措手不及。
本来周将军的暴毙便引起宁安侯部下的不满,更何况如今宁安侯回来,此刻他们的逼宫计划肯定会加快进行,这一以来赵权更加处于不利地位。
宁安侯此刻意气风发的看着坐在皇座上的赵权,小兔崽子,这个位子,你可做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宁安侯的病这么快就好了,还真是可喜可贺。”赵权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场面上的话不得不说。
“那还要多托皇上的福,若不是皇上要夺老夫的权,老夫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如今的宁安侯可不需要给赵权任何面子,毕竟脸皮已经撕破,何必要再给这个小兔崽子好脸色看。
王秀英,你要看着本侯如何将你的儿子拉下皇位。
宁安侯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救他的那个沈霄,居然拥有一支可以随意调动的精锐军队。赵国的历代的皇帝皆会传袭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部队,宁安侯一直畏惧着赵权手中的这支精锐部队。
当昨天看到沈霄展示的这支精锐军队时,宁安侯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这军队旗帜上的图腾上可是皇上独有的标志。
沈霄,沈霄,莫非他是浠儿的孩子。
宁安侯不经为自己的猜测而激动,当年浠儿的孩子难道没有被王秀英那个女人害死吗?
“你可是,可是赵霄。”宁安侯很是激动,浠儿如果后继有人那该多好。
沈霄看到宁安侯激动的模样,不仅有些感慨,当初如果沈浠嫁给的是他该多好。可惜命运弄人。
“我叫沈霄,也只是沈霄而已。”
“对,对,对。”宁安侯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对,“你应该姓沈。”
“徐叔,我听我娘说过你,她说这一生她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了。”
有时候人还是需要善意的谎言。
铁血侯爷徐安一听这话,居然老泪纵横,他追逐了沈浠一生,可惜她最终还是跟了先皇那个混蛋。结果红颜薄命,他可以忍受沈浠不爱他,可是他不能忍受她活得不幸福。
“好,只要你活着便好。咱们一起将那个王秀英置于死地。”徐安可不会忘记徐浠的死与王秀英有关。
那个疯女人,任何女人只要沾上了先皇,她便会变得疯狂。她害死了周素素,那是周素素活该,可是沈浠是先皇明媒正娶的妻啊,那是堂堂正正的皇后。
沈霄微微一笑,“还记着昨天我说的话吗?”
宁安侯一愣,让赵权亲手杀死太后,这可不容易啊。虽然赵权这个小兔崽子像先帝一样狡猾,但是他没有先皇狠。
“我已经送信给他了。”沈霄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知道王秀英一定会死的。就是不是赵权下手,她自己也会自我了结。
御书房,赵权看着桌上的那本奏章,整个身子都颤动了。这个宁安侯居然好大的胆子,居然威胁他,如果不想发生逼宫的话,便拿太后的命来换。
这个宁安侯,还真是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怕他判他谋逆。也对,如今的宁安侯就差将他奏章上话变成现实了。
越想越心烦,赵权将桌子上的奏章揉成了团,狠狠的掷了出去。
吓得一旁的内侍皆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看着暴怒的皇上。
沈霄自然不会忘记送给太后一份大礼,看到同样内容的太后笑了,多年来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太后将自己的头饰一一取下,独自一个人便去沐浴。
众人见太后脸色不太好,皆不敢说话,默默地守在门外。
如瀑的发披散开来,原本墨色已经参杂着些许银丝。太后伸出依旧光滑的腿,踏入巨大的浴池之中。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感受这温热的水温。
像是快要将自己溺毙,太后久久没有探出水面。
“哗”的一声,太后冲出了水面,刹那间,水珠四溅。
“九分恩爱九分忧,两处相思,两处愁……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风流。”
一首小令唱尽太后一生的辛酸事,这一辈她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如今也该是她还债的时刻。
太后简单的穿上一身素雅的衣袍,将自己备好的宣纸铺开,然后染墨,提笔开始写下临终之言。
生命即将要到尽头,此刻的太后发现自己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话皆说不完。最后太后只在纸上写下寥寥几笔。
言无穷,落笔无言。
一条白绫挂上了梁柱。太后站上了小板凳,将脖子放进白绫之间,便踢开了小板凳。
那个赫赫有名的王太后,那个一身骄傲的王太后,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御书房内的赵权越想越不对劲,这个宁安侯明知道自己不会做,为何还要给自己递上这本奏章,难道只是要气自己吗?
太后身边的太监急急忙忙的来到御书房门口,连声叫道:“奴才要求见皇上。”
赵权心中猛地一沉,这个宁安侯还真是狠,居然声东击西。
“宣他进来。”
“皇上,皇上,太后她悬梁了。”
太后她悬梁了,赵权跌坐在座位上。连自己的母后都护不住,他当这个皇上还有什么意义。
“皇儿,咱们好久没有单独在一块了。”
“有时候真不知在你眼里,母后是仇人还是亲人。”
“你小时候总爱腻着母后,可是长大后,怎么就疏远了呢。”
“如今这世界上的人,母后都信不过。就连你,母后也不敢信。”
“你终究是信不过哀家。”
赵权捂住嘴,哭声抑制不住。此刻百般滋味在心头,如今这个世上,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至高无上的皇位,至高无上的寂寞。
赵权猛地将桌子的奏章全部推倒在地,瞬间白色的纸张飞扬,落了一地。
如今的他什么也不怕,只不过是一死,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