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查尔斯疲惫地从莉欧娜房间里出来。

不是身累, 是心累。

教导小孩无疑是个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活计, 而且你还需要对她保持足够的耐心。更让人崩溃的是, 你发现在你付出了很多之后，孩子仍然不会听从你的教导。

莉欧娜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崩溃的孩子，不过查尔斯一直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可是, 即便查尔斯很有耐心，莉欧娜的生命仍然在不断衰败。

“关于自愈因子的研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汉克垂头丧气，“万磁王一方花费了十几年才研制出的药剂，我没有把握在短短的几天内把它复制出来……而且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莉欧娜竟然会对自愈药剂产生抗性。”

“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娜塔莎安慰他。

查尔斯揉着太阳穴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我们去开会。”

众人沉默地点头。

“我们需要谈谈。”美国队长看向斯特兰奇，“关于地球正在遭受的威胁。”

“我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斯特兰奇说。

他们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莉欧娜的身体状况非常危急，然而其他地区的战争更是刻不容缓。

总是这样。公与私之间有一个清晰的界限，想要完成一件事情, 往往就要放弃另一件事情。

在大多数情况下, 复仇者们都会想方设法地解决他们正在面临的危机, 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

莉欧娜身体继续衰败, 是因为她在短时间内多次使用了空间转移的能力，这种超远距离的空间转移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消耗过大。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究其原因还是为了帮助复仇者们安全离开。

生物学上的死亡并不代表彻底的终结, 莉欧娜是一个相当特殊的个体，她自己都不在乎死不死了，或许复仇者们也不该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执着。

然而普通人所认定的死亡就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 他们做不到就这样看着莉欧娜“死去”。

……

莉欧娜安静地躺在床上，有点犹豫到底是再灵魂出窍玩一玩儿还是就这样躺着睡一觉。

结果她思考着思考着真的有了点睡意。

灵魂状态是无法睡觉的，灵魂不会有疲惫感，也不需要休息，这让莉欧娜很不痛快，因为睡觉可以让人感觉到愉悦和放松，如果灵魂出窍，她就会失去这个放松的途径。

“想要活下去吗？”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莉欧娜脑海中响起。

“哦，住嘴。”莉欧娜瞬间捕捉到了那股入侵到自己脑子里的力量，“在我面前玩心灵入侵？你选错对象了。”

“好吧。”那个声音嘀咕道，“我承认我小瞧了你……不过这也证明我的眼光是多么的好。”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个隐秘的地方交谈，因为我不想被别人偷听。”

莉欧娜眼前晃了晃，接着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由心灵力量构筑的意识空间。

一团红色的物质在莉欧娜眼前扩大，穿着红色西服的男人摸着下巴看着她。

那个男人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领结一丝不苟，他尖下巴、尖鼻子、尖耳朵，眼里闪着狡猾的光。

“很高兴认识你。”男人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说，“莉欧娜。”

莉欧娜表情变得阴沉了，她讨厌被别人胁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像莉欧娜上个游戏场里的对头——小丑。

“你是谁？”她问。

“我，地狱领主墨菲斯托。”男人捏着腔调，发出古怪的高亢的笑声，“斯特兰奇可是我的老朋友。”

“地狱领主？也就是说你是个恶魔？”莉欧娜仔细打量着他，“斯特兰奇一定很讨厌你。”

“我不否认。”墨菲斯托身体前倾，用充满蛊惑力的语气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吗，女孩。我保证，这是一笔你稳赚不赔的交易。”

“……说来听听。”莉欧娜冷静地说。

墨菲斯托是地狱的领主，掌管一个维度，他实力强到哪种程度，莉欧娜还真不好判断，毕竟她没有和类似的人交过手。莉欧娜自信她在地球上几乎难逢敌手，可是面对墨菲斯托这样诡异又未知的敌人，她很难有取胜的把握。

斯特兰奇现在依旧在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而墨菲斯托居然大胆到使用力量潜入到这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个非常公平的交易。”墨菲斯托说，“我可以治好你的病，让你继续活下去，与此同时你必须成为我的仆人，期限是100年。”

“做梦吧你。”莉欧娜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当你100年的仆人，我岂不是要干到死？”

“交易，不能只让一方付出，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东西。”墨菲斯托细长的手指摸着下巴说，“不过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可以给你一些优待。”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莉欧娜知道墨菲斯托不安好心。

“你有没有擅长的东西？”墨菲斯托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擅长打游戏。”莉欧娜说。

“巧了，”墨菲斯托欣喜地说，“我也很擅长游戏。”

莉欧娜厌烦地看着他在那里假模假样的表演。

“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一局游戏。如果你赢了，我可以为你治好身体。如果我赢了，你就要为我服务。”墨菲斯托搓搓手，“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呢。”莉欧娜说，“我为什么非要找你治疗我的身体？找一个恶魔治疗？我面前有很多条路，没必要非选你那一条，我的同伴正在努力寻找医治我的方法，说不定他们能找到呢。只要你赢了，我就会成为你的仆人，这笔买卖简直太不划算了。难道你看不清我身上的潜力吗？我的能力难道不强大吗？你给出的筹码太少了，我没有必要答应这样的交易。”

墨菲斯托发出闷闷的笑声，“贪心的女孩！我真喜欢你！”

“你的老对头斯特兰奇就在我附近的地方，而你居然敢入侵我的脑子。”莉欧娜说，“你一定是有恃无恐吧，你比斯特兰奇更强？”

“当然。地狱领主这个称号可不只是好听而已。”墨菲斯托眼珠转了转，“你有没有什么愿望？你有失去的人吗？如果你请求我，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让你见他们一面。”

“死掉的人都会去地狱吗？”莉欧娜漫不经心地问，“地狱应该是恶魔们生活的地方呀。”

“你对地狱很好奇吗？”墨菲斯托说，“我可以请你去做客。”

莉欧娜干脆地拒绝，“不了。”

“你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吗？”墨菲斯托不死心地追问，“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目前没有。”莉欧娜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你要是能帮我干掉万磁王，我会很高兴的，不过事先说好，我不会给你报酬。”

“贪心的女孩。”墨菲斯托啧啧摇头。

他拍了下手，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哟，我知道有一个东西，你一定会想要得的。”

莉欧娜眨了下眼睛，奇怪地盯着他。

墨菲斯托献宝似的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蓝色珠子。

“来看一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你想要的？”他得意洋洋地把珠子举到莉欧娜眼前。

莉欧娜仔细瞅了瞅那个珠子，发现珠子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托尼！”她着实吃了一惊。

“里面装的是托尼·斯塔克的灵魂。”墨菲斯托挤眉弄眼地看着她，“你想不想要他？”

珠子里面的托尼是真正的托尼，不是人工智能托尼。死去的托尼的灵魂被放置在那颗蓝色的珠子里，似乎是在沉睡。

莉欧娜紧紧地皱起眉，觉得墨菲斯托的长相真是又丑又碍眼，他的下巴鼻子和耳朵都尖得能戳死人，如果他落到莉欧娜的手里，她一定要把他的尖下巴尖鼻子尖耳朵都给割掉。

“你真的是我见过长得最丑的人了。”她怀着扭曲的恶意和暴躁的情绪说，“连小丑都比你好看。”

墨菲斯托故意慢吞吞地把蓝色珠子收了回来。

“既然你觉得我开的筹码过低，我就多加一些筹码。有没有兴趣玩一个游戏？”他愉悦地说，“你赢了，我治好你的身体，再把那个装着灵魂的珠子送给你。如果我赢了，你的灵魂就归我。”

“无比划算的买卖！你还赚了呢。”墨菲斯托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来玩一局吧，莉欧娜！”

“为什么挑中我？”莉欧娜说，“继续去折磨你的老对头斯特兰奇不好吗？”

“我认识斯特兰奇太久了，和他玩过的游戏也有很多，不得不说斯特兰奇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很好的玩具，但是再好玩的玩具也有玩腻的一天。不久之前我决定换换口味，给自己找一个新的玩具。”墨菲斯托高高兴兴地说，“然后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了你！我很少见到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他喉咙里发出奇怪的笑声，“我有预感，你会给我带来不少乐趣，莉欧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