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人运气好的时候怎么挡都挡不住吧。本来已经连查了好多天都毫无线索的事情,却在说服了袁老伯,并且准备离开梧州回京的时候有了眉目。
周家的一个旁支家里的下人在看到画像的时候记起曾经见过这几个人,这个下人已经不在周家做了。
他回忆说那时候周家也没有得势,说是主家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世家,经常邀请一些京城的官员来旁系这里喝酒吃饭。
这几个人在很多年以前有段时间是经常过来的。他之所以能在这么多人中记住这几个人,是因为当时他们曾经跟主家的老爷发生过争执,好像还挺严重的。那之后其他几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再来,之后他们可能是冰释前嫌了吧,但是这几人却不在同时出现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生争执的?”关瞿问。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袁家出事的那几天。”
“袁家!难道他们几个和袁家的事还有关系!”看来这事儿比他想象中牵扯的要更深。
“那您认识周小裴或者曾经听说过这个人吗?”
周小裴,就是月娘。
“周小裴?”老人摇摇头。“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关瞿有点失望,他本来觉得月娘和这几个人之间一定是认识的。现在没有找到这几个人跟月娘之间的联系,反而跟袁家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个结果回去告诉师傅后该哭还是该笑。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几个人确实曾经在一起谋划过什么是确定无疑的了。那么这几个人的联系也就可以确定了。
但是如果这里发生的事情跟月娘没有关系,那么月娘跟这四个人的交集点究竟在哪里?这一点最终关瞿也没能找到。
他带着周家曾经老仆的口供和袁老伯回到了京城。虽然在江南感觉不到,但是一回到京城,大雪已经纷纷扬扬地飘了好多天了。京中已经是冬天了,山海关的战役,也已经打了大半年了。从之前的捷报频传到现在的安安静静,谁都不知道这暴风雪下的平静还能保持多久。
不管怎么样,京城中还是有了要过年的迹象,街上的小贩比往日更多了,家里稍微富余一点的都领着小孩子出来做新衣服了。即使实在拿不出钱买新衣服,也会去绸缎庄里扯几匹差一点的布回去自己裁新衣。
新的一年了,不管过得怎么样,大家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明年会更好,挣得更多,吃的更饱并为此努力着。尽管明年也许还是这样或者还不如这样,但过年对于每个人来讲还是很重要。
春困夏乏秋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
林冲最近总是觉得睡不醒,越到冬天越是这样。每天都睡眼惺忪,最终导致他走在路上都是迷迷糊糊。
旁边有路过的太监急急忙忙给他行礼,头都不敢抬。
他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摸着脑袋:“我有这么吓人吗?”走了两步他突然顿住了,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刚刚经过的那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他!而且,这个模糊的感觉…
想起来了!他就是哪天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张脸!林冲急忙回身追回去的时候,连那人的影子都没了。他还在宫里!这个发现让林冲心惊。难道他就一直潜伏在宫里?他身后的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关瞿从梧州回来后赶紧带着袁老伯去了大理寺,果然,凌义渠见到了他们,尤其是他带回来的木牌之后显得非常激动。
他在大理寺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也就是为好友平反。
关瞿也一直想帮恩师了了这个心结。
现在眼看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谁都不想轻易的放弃。但这毕竟是20多年前的案子,又是陛下亲自下的决定,会有那么容易被推翻吗?谁都不知道答案。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气势恢宏的寝宫内。一身绛紫衣着华贵的男子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一片雾气蒸腾中隐约可见一张俊郎的面孔,与林冲有两分相似,但是言谈举止中流露出的贵气天成确非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
他放下茶盏,目光转向早已经在下面等候多时的下属。语调里透露出一丝愉悦:“事情办的怎么样?”
站在下面的年轻人一身黑衣,即使是主子问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看上去也就十**,整个人冷漠地不符合他的年纪。“主人,我觉得咱们估计的有错,他并不像之前传回来的消息中说的那么无能”
“是吗?那你说说,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那少年想了想:“之前魏藻德和温体仁那两个老家伙沆瀣一气,没少做祸害百姓的坏事。后来皇帝使了一招反间计,逼得魏长清和温体仁撕破了脸。惠王本来已经收买了温体仁,却自作聪明地想要让魏家和温家相互制衡。”
那紫衣的俊郎男子挑起了眉,饶有兴致地提问:“听你的语气,他失败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魏家没拉拢到,温体仁也被处斩了。那魏长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跟皇帝一唱一和,搬到了温家不说,魏藻德也辞官退隐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
“这个魏长清本王倒是听说过,好像是个经商的好料子。你觉得此人我们可以收入麾下吗?”
黑衣少年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亲耳听到皇帝挽留他他却决意去了南方。还说若是下次再见一定会做他朱由检的肱骨之臣。”
“人心这个东西最是难以预测,若是我们能给他更好的呢?”
这次黑衣少年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回答:“若是这样,也不见得不能为我们所用。只是我担心…”声音小了,紫衣男子倒是听得清楚。
“你怕他也像对惠王那样,跟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黑衣少年迟疑地点头。
紫衣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够了,他脸色如常地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奕辰啊,你也太小看你家主子了,本王怎可能和惠王那个蠢货犯同样的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