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袁清芳和柳行烟一路用满怀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御医们小心翼翼的给林冲包扎伤口。毕竟还有女士在场,林冲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夸张,想要尽量保持风度。
然而天不遂人愿,毕竟这是在古代,再加上林冲不同意回去,坚持要在城楼上亲眼见证他们的胜利,御医们也怕在这里会出现什么其他并发症,因此只好简单地包扎一下就了事。
于是在没有麻药和其他先进医疗设备的情况下,林冲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不嚎叫出声了,重新穿好衣服之后脸色十分苍白,随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之后他还真就一脸无所谓地继续站在那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了。
袁清芳和柳行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可思议,这个刚才还疼得龇牙咧嘴的人现在竟然还真能一本正经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下面的战事还在紧张激烈的进行着,其实说是紧张激烈,也只是他们这里单方面紧张而已。由于阵型一直都在不断的转换,被夹在中间的人根本无法完全捕捉到这短暂的变化,刚刚有一点头目的时候对方马上就重新布阵,几次下来他们也就完全失去了方向。
尽管一直感觉自己在试图朝着各个方向突破重围,但是从林冲这个角度来看,他们也只是在中间乱转罢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被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现在终于可以转换一下立场,静静的看着他们在中间着急的样子。
端木和魇离两个人下去之后,阵型转换的显然比之前要流畅的多,也就更加能让对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林冲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阵列扩大到了原来的两倍,中间的地方更大了。
他原本还在担心地方扩大之后他们的包围圈就会有漏洞,但是事实证明他这个想法显然是多虑了,尽管中间的地方大了,但是被围在中间的敌人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感到压力减小。相反地方大了之后,人就容易分散的更加严重,慢慢的就开始脱离了原本的队伍。
郑成功他们等待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情形,只要对方的阵容一乱,他们就可以趁机夹在中间肆意屠杀,是的,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再努力尝试破解阵法,多次下来却全无效果之后,淮王果断选择了放弃,同时他要求用其他的情报作为条件,来交换他们平安离开这里。
强行攻破城池然后带着皇帝去京城,这个打算显然是要落空了。但即使这样,他也必须得让皇帝知道现在京城的形势,他相信这样一来即使是他不动,皇帝自己也会很着急的。
对于朱常青想要跟他说的条件,林冲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对方是刚刚从京城逃出来,说不定会知道很多他目前还不了解的东西,把这些拼凑起来,他也就有了一个更完整的世界架构,才能判断接下来他们应该把什么放在首位。
藩王们在阵法中依然是元气大损,短期内想要再掀起什么波浪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如何处置他们,对林冲来说也是一个问题。倘若是想要把这些战俘全部带到南京南京城然后内部消化显然是需要很大时间和精力的,他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相反,要是把这些人都放回去,他们在无法掀起大的波浪的同时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地方的治安。如果没有这些人,地方上起义的农民和作乱的流寇都会给当地带来极大的不稳定性,这种不稳定性会催生新的**。
为了避免雪上加霜,他暂时还需要这些藩王回去好好的处理当地的农民起义和流寇作乱。当然这种想法他是不能表达出来的,即使心里已经决定要把他们放回去了,表面上也还是要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最终是又僵持了一个时辰之后,林冲才放了话:“将几位藩王都请上来吧,朕有话要交代他们。”
阵中的所有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鬼阵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走着走着他们甚至连身边的人都找不到了,很多人就是这样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了。
虽然这一仗输了也很丢人,但是丢人总比丢命要好,他们可再也不想重新来一遍刚才的经历了。
因此听到皇帝发话说要请所有的藩王进去好好谈一谈,他们在盼望着离开的同时心里也难免是七上八下的忐忑着,生怕因为人家的一句话最后还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沐熙和木头很快就带着几位藩王离开了双层阵,郑成功在外面注视着他们进入南京城的背影,眯着眼睛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听说你们有话要跟朕说,现在你们已经见到朕了,说吧,是什么事儿?说出来让朕听一听是不是值得交换你们和城下那些士兵们的性命。”
“陛下明鉴,我们并没有要以下犯上作乱的意思,现在这番举动也实在是事出有因。”
林冲似笑非笑的听他把话说完,才慢吞吞的来了一句:“你们没有以下犯上作乱的意思,那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又是什么意思呢?”
“陛下您请听我解释,现在京城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周王不但把持朝政,还伙同满人,意图侵吞我大明江山啊陛下!”淮王说得义愤填膺声泪俱下。
要不是林冲清楚地记得他在京城的时候那一套成王败寇的理论,他还真要以为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贞之士,此刻是为了国家而忧心忡忡。
“我们之前的确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现在已经知道悔改了,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来换,我们应当一致联合共同对付大清的阴谋诡计啊。”惠王也在旁边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