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大家都安静的跟在林庄主身后,都在心中暗暗猜测着即将见到的夏晴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柳行烟:“你刚才说林晖之所以会把她们藏起来是为了保护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当然也有一点,不过更大一部分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柳行烟看上去很是气愤:“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查案你却处处藏私。”
林冲无语:“好像你们没有东西瞒着我们似的,那个石桥下用来传递信息的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不也一样没跟我们说吗?还说你们在那群小混混那里什么发现都没有。”
“没告诉你,那你还不是一样知道了,更何况确实是什么用都没有啊。”柳行烟振振有词。
林冲懒得理她,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现在这姑娘心理状态不稳定,可千万不能刺激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了。
“反正待会儿总要知道事情真相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说对吧?”
在他们俩说话的功夫林老头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信义庄一角,那天他们在庄子里四处观赏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里有一个院子,看来是林晖刻意避开了这里。
这个小院子独门独户,环境倒是真的不错,院子里载了许多花,秋天的季节正是赏菊的好时候,院子的主人也颇有情趣地栽了不少菊花。
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似乎也并不惊慌,就坐在里面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们进来。
在一处很明显是女子闺房的地方,林冲他们终于见到了夏晴和小月。小月受了一点轻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好,见到他们之后本能的退后了一点。
夏晴跟他预料中的差别倒是不大,漂亮精明的一个女子,若不是这样的人,只怕也不好掌控招云楼那种复杂的地方。
“柳姑娘,两位副门主,都是因为我们的缘故,给天地门添了许多麻烦,夏晴替姐妹们给你们赔礼了。”深深福了下身。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姿态已经放得这么低了,端木和魇离这两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女子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经过。”柳行烟的脸色不太好,就算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代表心里不能怨她。
“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给你们解释吧,跟小晴她们没有关系。”门外传来了一道温润的男声,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这两天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林晖本人了。
“呵,跟她们没关系,那就是你一个人主谋了?”柳行烟看他极为不顺眼。
“主谋?就算是吧,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我也不愿意让她们东躲西藏无法出门。”
他说的这些人应该就是曾德他们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跟这些歌姬们过不去呢?
“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希望你们有耐心听我把故事说完。”
就像林冲看到的那样,林晖他还真的是个混血儿。他是满人和汉人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汉人父亲和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迫于压力回到了自己的家族,并且很快就娶妻生子,组建了新的家庭。
他以前不叫林晖,是林老庄主收养他之后他自己改了名字。
他的母亲是个痴情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他父亲回来,由于没有经济来源,母子俩常常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林辉也因为混血的原因被周围的其他孩子们看不起,常常被别人欺负。
小时候的林晖不懂那些恩怨纠葛儿女情长,他只知道都是因为他爹不要他和他娘了所以他们现在才过得这么凄惨,而他自己回到了他那个大户人家,娶了其他的大小姐做妻子,生活的美满幸福,早就把他们母子俩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这种仇视痛恨的心理下,林晖长到了十二岁,就在他十二岁这一年他的母亲带着他来中原寻找他父亲,无数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母亲总是喃喃自语,说是只要找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谎言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他爹看到他娘领着他找上门来十分惶恐。因为他的妻子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又会不依不饶。
但是面对曾经海誓山盟现在又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找他的结发妻子,他爹终究也没能狠下心来把他们赶回去,就安排他们在一个别院住下。
有时候他爹受不了那个没事就要吵两句的妻子,也会到别院来陪他们母子住几天,享受一下温婉听话的小家碧玉。
尽管是这样令人所不齿的留下来,他娘依旧心满意足,每日都守着那短短的几个时辰满心欢喜,他就站在院子外面发呆,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
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论是多么卑微渺小的火苗,一旦被揭开都会变的来势汹汹。他们的存在终究还是被女主人发觉了。
美好的故事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一家团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只是他娘一个人的美梦罢了,现在时间到了,美梦该醒了。
在前任的温婉听话与现任的财大气粗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的家族早就已经没落了,他现在所拥有的那点产业都是老丈人的施舍罢了。
他娘甚至没有回到他们那个破败的家的机会,一声不吭地永远留在了这片中原大地上,留在了他们曾经约好要相守一生的家门前,他们甚至还曾经计划着要一起去遍访名山大川。
对当时年纪还小的他来说一切都很茫然,因此当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对他说你愿意跟我离开吗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