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跟在晚上的时候跟袁清芳解释，自己之所以知道董小宛的事情是因为以前曾经听别人提到过。

不过他之前的确是不知道董白就是董小宛，也是因为袁清芳提醒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袁清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最终也没有在这事儿上纠缠，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林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袁清芳语气平静，正是因为还有这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她才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在继续追根究底。

“什么事儿？”林冲马上就想到了，一定是在吃饭的时候董小宛跟袁清芳说的。

果然，袁清芳下一句话就是：“小宛中午的时候告诉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丫头跟那些失踪的歌姬们关系都不亲密，但是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姑娘们的情况。”

“是啊，不过她们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啊。”林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

“或许是吧，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她们中间或许有人撒了谎。”

“撒谎，应该不会吧…如果说一个人说谎还有可能，总不可能这么多人都约好了一起撒谎吧！”林冲不太相信。

“不是这么多人约好了一起撒谎，而是有人在说谎。”袁清芳特意在“有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个见到的那个小丫头？”

林冲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毕竟是第一个见的，那个小丫头有什么问题？当时不是董小宛说她跟姑娘关系不好的吗？然后那个丫头才说她负责照顾的那个姑娘平日里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太多。”

“的确是这样，不过小宛当时不是说给我们听的。”

“不是说给我们听的？那是？”

“是说给那个丫头和她身边的老鸨听的。”袁清芳垂眸。

林冲惊讶地瞪着袁清芳，他还真没想到带上董小宛竟然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那她看出了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称呼？”袁清芳对这些也不了解，如果不是董小宛，她也绝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致的问题。

“称呼？她的称呼有什么问题吗？”林冲使劲回想，却根本想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称呼夏晴为姐姐，其他的丫头基本上都称呼的是姑娘。”袁清芳点了点桌子。

林冲愣住了：“姐姐？姑娘？有什么区别吗？他以前看那些女生们喜欢看的古装剧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姐姐妹妹的叫，好像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当然不一样了，小宛说她和夏晴的关系绝对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疏离，在青楼的女子大多数在某方面会有比常人更重的虚荣心，很少会让自己的丫头管自己叫姐姐，除非……”

“除非她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对吗？”林冲接了后半句话。

袁清芳点头：“不管是因为什么，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些女子有一个相互关联的特殊身份，这个身份要求她们必须跟周围的人保持距离。不能太过疏离也不能太过亲近，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夏晴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可是她还是让这个丫头对外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夏晴是想保护她？”林冲好像有点明白了。

袁清芳叹气：“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林冲坐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丫头一定知道点什么，甚至她有可能知道夏晴她们共同的秘密。”

“就算她知道，你也不能保证她愿意告诉我们，你甚至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和夏晴关系很好。”袁清芳语气淡淡的给林冲浇了一盆冷水。

“而且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说或者是有什么苦衷的话，小宛也不愿意为难她，所以这件事情暂且先不要跟天地门的人说。”

林冲点头：“自然不会跟他们说的，虽然说是要一起追查此事，不过他们也未必愿意把所有的情报都跟我们共享。既然董小宛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别人，那么我们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愿。”

毕竟这是董小宛发现的，考虑到她以前的身份，对这些因为种种原因无可奈何地身处青楼的女子一定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吧。既然夏晴这么努力想要保护她，董小宛想必也不愿意辜负了她的心意。

林冲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把一只空茶杯翻来覆去的转了几圈：“你所担心的我也清楚，但是她是我们目前所能够找到的唯一突破口，如果能配合我们就好了。”

“如果想让人家配合我们，首先就得保证她的安全，可是这一点我们是没办法保证的。”袁清芳无奈。

他们在这里的时候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护她周全，更何况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如果他们走了，谁能够保证这个丫头的安全呢？

“如果让她离开这里呢？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林冲提议，古代的通讯并不发达，一个人想要改名换姓过全新的生活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可以为她赎身，再给她一笔足够她衣食无忧的钱。”这样还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袁清芳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的，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背井离乡去过所谓全新的生活，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谁会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呢？”

尤其她一个女子，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你给了她足够的钱，她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更何况现在这世道，总归是身边有两个认识的朋友才能安心一点，多少可以互相照顾。”她几句话就否决了林冲的提议。

“那我们就这样一切随缘？”林冲哀叹。

“除了这个，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天地门不是也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照样还在想办法追查，我们也未必就只能通过这一条线索去追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