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沧州之后没几天他们就到了山东的地界,京师河间府,安德州。
安德是一个人杰地灵之地,这里不论是气候还是环境,都非常适合长期居住。林冲一来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不容易能够好好休息一下,林冲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它的主要目的不是赶路,而是和袁清芳两个人好好的去度蜜月。
找好了住的地方之后,林冲还特意确定了好多遍这里真的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栈,不会因为老板追杀仇人而连累客人做噩梦,背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背景。
伙计们用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冲磨磨蹭蹭地办好了住店的手续,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一副世家公子很有钱的样子,就他没完没了的问提早就被人轰出去了。
林冲不知道伙计们内心的想法,不过就算他知道了现在也顾不上理会。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带三餐的客栈,也没有选择最一流的店。
袁清芳看着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感到有点儿好笑。但是她并没有戳破他的心思,也没有插手做任何干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林冲过于容易相信其他人,不论是朝中的臣子,或是在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哪怕只是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他都会毫无顾忌地信任对方。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的直觉并没有错,但是袁清芳觉得这对于一个合格的帝王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情。
自从经历了沧州的事情之后,反而因祸得福,林冲现在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比以前小心谨慎了很多。
办好了住店的事情之后,林冲就拉着袁清芳到街上去四处乱逛,他主要是为了尝尝当地的一些小吃,趁着到了晚饭时间,街上吆喝的人也多。
林冲兴致勃勃地乱走,袁清芳紧紧跟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流挤得走散了。
林冲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会儿人会这么多,这也不是旅游旺季呀,他在心里自言自语。
“还是找一家店老老实实地吃饭吧。”袁清芳拉着一脸不乐意的林冲走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小酒肆。
两个人要了几道小菜两碗饭,挑了一张靠里的桌子坐下等着。
林冲这么半天也渴了,倒了一杯茶水就咕咕猛灌,连着喝了三四杯,喉咙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平息下来。
“你慢着点,小心别呛着。”袁清芳一脸嗔怪。
“既然都渴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咱们早点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不就好了,非要在外面跟那么多人挤来挤去。”
饭菜还没上来,倒是上了一碟开胃的花生米,林冲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比比划划的教育袁清芳:“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跟一堆人挤来挤去,因为一颗青菜或者一块儿猪肉讨价还价,这些都是生活的乐趣所在。”
袁清芳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儿实实在在的烟火气,她对于周围的事情太过于平静和冷漠了,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缺乏一种热爱生活的激情。
“你说你小小年纪的,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这样是不对的,我跟你讲啊,人多了有人多的乐趣,就譬如那些三只手,也就是小偷,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人多的时候了…”
袁清芳一如既往地极有耐心,听着林冲胡扯那一套他自己的理论,对于这样的人跟他理论是没有用的,他总会用自己那些歪理邪说同化你,让你不知不觉生出一种他说的竟然很有道理的错觉。
而这一次林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打断了。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这里?”一个听上去就很欠揍的声音油嘴滑舌地问道。
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女子脸色苍白,虽然未施粉黛但是完全掩饰不住她身上那种天生丽质动人心魄的魅力。
尽管她现在的形式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她却并没有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她疏离有礼地对着几个人微微颔首:“妾身的夫君正在此地公干,稍后就会回来,有劳几位公子费心了。”
“不劳烦不劳烦,小娘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可巧我这位兄弟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好大夫,不如就让他给你瞧一瞧如何?”刚才那个男人身边的同伴开口。
这个女人她们已经盯了好多天,肯定不是本地人,她的丈夫这个时候总是会出去,就算不出去也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无权无势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几个人都是本地著名的流氓无赖,一般的百姓谁都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你惹上他们,他们就会像癞皮狗一样赖着你,非要从你身上楷下几两油不可。
林冲扶额,这还真是天生的主角体质啊,这些事情还真是走到哪都避不开。
这要是在梦园居,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能住在梦园居里的人非富即贵,用钱那里的老板后台绝对不简单,谁也不会无端端的去那里找不自在。
但是眼前的这个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酒肆,这样的事情或许每天都在上演。
林冲无奈地看了一眼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美貌女子,再看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很明显这些人都已经是惯犯了。
眼看着周围几个人越靠越近,女子的态度已经从刚开始的镇定变成恼怒:“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目无王法!”
“哎呀,小娘子生气了,别气啊,我们兄弟也是一片好意嘛。”这样漂亮的女子在这样普通的小酒肆可不常见,带出去玩完了还可以卖到窑子里,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这样一想,几个人更高兴了,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大把的银子漂浮在眼前的空气中。
林冲叹完气之后,还是站起了身,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还得出啊。
“几位兄弟,人家这位夫人既然已经说了不愿意让你们看病,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你们说对吧?”
小流氓们集体愤怒,对个屁,你说的这几句话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