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说来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若是带兵打仗什么的,又如何能比得过李闯、吴三桂等人,更不用说是多尔衮了,他不谙世事,情场失意这件事情,给他的打击着实也是不小,只能是一片黯然之色。
王承恩看到林冲这般失神,心里面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他看着林冲,冷笑着说道:“真是没有用,不过一点小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冲垂头丧气,王承恩说的话,听到了耳中,也恍若未闻:“打仗也好,死也好,反正都是你们大明朝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我只是一个学生……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重担。”
林冲脑袋里面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王承恩听到这个话,心里面已经气急了,可是他也不敢过分为难林冲,只能忍住一口气说道:“你……你到底如何……我……苦心孤诣扶持你,可是没想到你却这样的不争气,难不成我真的要……”
说到最后,诚然已经将林冲当做了真正的崇祯帝,眼中含着泪花,一片赤诚之色。看的林冲也是一阵阵的心软,这个老太监,对崇祯帝倒还真是忠心耿耿,不怀二心。
王承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外一片人声鼎沸,他摇摇头,如今天下大乱,哪里都是乱成一团的,而这大明后宫,如何能如此的杂乱无章,他瞅了一眼林冲怯懦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出去看看,你等我回来。臭小子,你好好想想,你身上流着汉人的血,难道忍心看着我们汉人被那些大清蛮夷屠杀殆尽吗?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没有良知的话来……”
王承恩说完,就扔下林冲,去外面了,王承恩一离开,林冲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完全蔫儿下来了,顿时就觉得茫然若失,整个人都傻傻呼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从帷帐里面钻出两个影子,皆是十分俏丽之人,可是却不见第三个人的样子,林中一看到她们两个心里面一疼:“她呢?她走了吗?”
林冲忍不住问出来,他明明知道她不会留下来,可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忍不住问道。
顾清欢嘻嘻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我和姐姐两个人了?姐姐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给你,你要不要看?”
林冲瞬间觉得一声霹雳响在耳边,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她走了……她……”
至于其他的话,林冲全然没听到,直到柳湿湿走到林冲的身旁,轻轻唤林冲:“陛下,陛下?”
林冲缓了半天的神,整个人已经呆如木鸡了,他知道她会走,可是却没有想过她会走的这样快,这样的突然,看了看柳湿湿,也看了看顾清欢,茫然说道:“你说什么?”
柳湿湿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对李清愁的用情已深,难以劝慰,也就什么话都不说了而顾清欢看到林冲如此情深,也不再嬉皮笑脸的了,她捧过一封信交在了林冲的手里面:“这是姐姐给你留下的信,你看看……你不要伤心了……”
林冲没有说什么,他接过顾清欢手中的信,看着信封之上的娟秀字体,心里面又是一阵疼痛,眼圈已经红了,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心中却是这样的难受,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辛酸。
林冲拆开信封,手都是颤抖着的,他委实不知道会看到什么,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匪夷所思,他莫名其妙到了明朝,莫名其妙做了皇上,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他第一次看上一个人,爱重她视为生命。可是却没有想过,自古帝王哪里有什么真情可言。
他看着信上写道:
“陛下,不知唤君如此,可否得当,妾身早知此陛下非彼陛下,天子无情,不若君子这般情深义重,而妾身此生无以为报,甚感遗憾。
妾身在书写此书之时,便已知晓,君知妾身身份变幻,各种细节,君心中诸多疑问,碍于情面,不曾言说,妾身此书之中,为君一一解惑。
妾身乃是扬州人士,昔日江淮八艳美貌个个才情出众,美艳动人,妾身当初栖身于烟柳之地,流落与江淮一带,与八艳之首陈圆圆相交,得其相助,妾身进入吴大人府上,免于受人凌辱,妾身对陈夫人,吴大人皆是感念无比,甘愿身为杀手,为吴大人分忧,而李清愁不过是妾身作为杀手的名字,妾身还有一个名字,若是听到这个姓氏,君定能明白,妾身对于朱由检的愤恨之意。
妾身名为袁清芳,乃是蓟辽督师袁崇焕的侄女……”
听到这个名字,林冲心里惊呼一声,脑袋里里面轰然炸开,袁崇焕的名字家喻户晓,可是一个大大的名人,想不到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女子竟然和他和这么这么深的渊源,她既然是袁崇焕的侄女,那么对崇祯定然没有几分好心了,难不成自己对她深情不二,可她对自己却是血海深仇?林冲看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顾清欢,她眼睛里面纯情似水,也瞧不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林冲也没有问她,便继续往下面读去。
“名为侄女,实则由叔父教养长大,情同父女,叔父受人陷害,无辜牵连,身受凌迟之刑,刀刀如同割在妾身心上,大明疆土无边,难道只为埋葬忠贞之骨?叔父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杀,实则被害于党羽之争,大明朝危在旦夕,外有强敌,可朝野纷争不曾断绝,妾身对于大明失望至极,投身于平西伯手下,借他之力潜伏于陛下身边。妾身无数次想要刺杀陛下为叔父报仇,可终究不忍,后偶有一日,妾身惊觉陛下并非朱由检……”
林冲这个时候不禁有些奇怪,自己露出的破绽可能是一大箩筐了,但是那些大臣们都跟睁眼的瞎子似的,而袁清芳这个不知道原来的崇祯帝是什么样子的人,如何能知道他并非是崇祯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