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犹豫着什么时候去好好问问大师兄,这时候另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趁着陆佑锋不在,又或者就吃准了可以把他拖住,一群官兵偷偷包围了整座山,不同于县城那小小的几个衙役,这是真正的官兵。
王承恩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包围之势已经成型,他急匆匆地跑到书房里,看到留下的几位师兄正一脸严肃地在一起商量。
王承恩很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小师弟,现在人家都打到门口来了,我还没有知道实情的权利吗?’
大师兄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件事之所以没有该诉你和小师弟,是因为你们还小,现在这情形来看,师傅他们在山下多半也遇到了阻碍。”
“可是他们围山就是为了困住我们,我们该怎么去找师傅?”
老五轻轻敲了敲桌子:“冷静,要相信师傅和几位师兄,就算遇到阻碍,他们也会想办法脱困,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
王承恩暴躁地抓抓头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几个人犹豫着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大师兄做了决定:“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前几天师傅在山下的时候就听说修河道的工人死了不少,回来之后又收到了他一个朋友的来信,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和负责修河道的当地官员狼狈为奸串通一气,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他们在修河道的事情上动手脚,偷工减料压榨民工,这样的河道即使修好了也是虚有其表,明年死的人还会更多,师傅听说了这件事就想亲自去看看,三位师兄跟他一起去了。”
“就是这样?这就是全部的事实?”王承恩确认。
几位师兄点点头:“就是这样,但是师傅他们刚走没几天,就突然来人围山,看起来是师傅他们在山下遇到了什么困难。”
“或许正是因为查到了什么,然后不小心被其他人发现了,所以才惹来了这些人。”
大师兄一如既往的平静:“小九,你照顾好小师弟,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师弟陷入危险,后山有一处密道,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带着小师弟从密道离开。”
王承恩梗着脖子:“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又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相信小师弟也不是。”
大师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有志气,要死一起死,要留一起留,这几天要照顾好小师弟。”
王承恩得到了保证才稍微放下心来,他使劲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离开的时候大师兄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着:“小九啊,也长大了。”
老六凑过来:“大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大沉思:“他们既然只围不打,必然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咱们先静观其变。”
这里是他们的家,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放弃这里。
“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守住这里,师傅一定会与咱们联系的。”老七微微蹙眉,语气坚定。
“不错,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不能自乱阵脚。”老大轻声道:“好了,先去按部就班忙自己的,这段时间要警戒起来,老六老七你们多去检查一下山上以前设下的那些机关。”
早在陆佑锋更早之前的前辈们当然也考虑过会有入侵者的问题,这山上设下了许多陷阱机关,也许很快就到了把他们拿出来的时候了。
王承恩还在思考着修河道的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那这信又怎么会送到师傅这里来呢?师傅这个人他是了解的,不论真假事关无数百姓的生死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因为这件事说不定他就会跟上面派来的人结仇。
到底朝廷派来了什么人,为何几位师兄都如此如临大敌?他越想越不对劲,然而没等他想明白这件事,陆佑锋回来了。
这无疑让一众半大孩子的心安定下来了,师傅和两位师兄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尽管看上去受了点轻伤,但是众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士气空前高涨。
陆佑锋回来的这天,厨房里难得做了几个好菜,所与人心情都很好,只有王承恩高兴不起来,他在师傅如往常一般平静严肃地脸上看出了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坚定。
山下的人安静了几天之后突然就动了,仿佛前几天的等待已经耗尽了他们的耐心一般,众多官兵如野兽踏进了一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
山上的路极为不好走,再加上一路机关陷阱不断,几乎没走几步就会看到有人抱着脚丫子倒在地上哀嚎,或者是被不知道哪里滚下的巨石直接砸下了山。
陆文轩看着这些人倒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叫喊着,高兴得直接拍手:“这些狗东西,砸死他们。”王承恩勉强地跟这个笑了笑。
就在这一天晚上,山下的官兵也该变了策略,他们不在试图上山,而是挑了一个风很大的晚上,在山下放了一把大火,火借风势在树木为养料的情况下愈烧愈烈,很快整座山都升起了浓浓的黑烟。
魏忠贤只道围住了山自然就能把人逼下来,自己只需要在此守株待兔即可。却忘了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居住在这里几百年的一代代人呢。
他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密道,顺着这密道可以直接通到县城里一个僻静的小胡同,居住在这里的人对哦年前就去世了,这房子早就被陆佑锋买下来了租给一对老夫妻住,他们跟这对老夫妻关系一直不错。
此刻众人聚集在这暗道附近,王承恩不太确定地回头望了两眼,陆文轩已经进了密道,在里面冲着他大喊:“九师兄,快一点啊,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待会要是那些人围上来咱们就暴露了。”
身后的几位师兄也向前了一步:“是啊,快一点,咱们也好趁着黑多赶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