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上椭圆形的胎记!这跟之前张扬所说的特征一模一样,看来跑去找张扬用一百两银子买自己命的也是这个黑衣人。
了解自己的朝中大臣,这还真是让人细思极恐,这意思岂不是自己身边很有可能藏了个内奸,而他还完全不知情!
傍晚某人打着来教陛下练琴的名义来蹭吃蹭喝躲清闲。
林冲看着虽然吃相斯文但其实已经吃了很久的周泽,右手拖着下巴好奇:“你可知道朝中哪位大臣是左撇子?”
周泽皱眉想了想:“左撇子倒是知道几个,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冲拿出了最新的口供:“这是大理寺拿过来的,按理说不论是给钱还是拿东西,都不应该看到左手手腕上的胎记,那么我想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人是个左利手。”
周泽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半架荷叶鸡:“陛下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你可知道有些人左手右手都一样可以用,完全没有障碍,比如我。”
林冲好奇:“你还会会用左手写字吃饭?”
周泽把筷子交到左手,稳稳地夹起来一粒玉米给林冲示范。
林冲惊讶不已,故意沉下脸:“快把你左手的袖子挽上去给朕看看,莫不是你就是那个内奸?”
周泽犹犹豫豫地挽起自己的袖子,那表情还真把林冲吓到了。
周泽忽然大笑了起来,袖子挽上去之后,他的左手手腕以上的地方白白净净,没有任何胎记或者伤痕。
林冲松了口气:“你可吓死我了。”周泽继续跟剩下的半架荷叶鸡战斗:“如果我左手腕上真的有胎记呢?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内奸呢?”
林冲泫然欲泣状:“如果真的连你都觉得襄王比我更适合当皇帝,那我就……”“退位让贤?”
“我呸,我就把你们俩一块儿掐死。”
周泽笑的差点呛着自己,他顺了顺气:“陛下,等到祭祀的事情完成了之后,希望陛下能准臣休息一阵子。”
林冲恍然大悟:“过完年之后初一到初六都不用上早朝,这几天的假期还不够吗?不过既然是你家里人来了,他们应该也希望你回去看看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也行,到时候你拟个折子上来,朕批了就是。”
周泽笑了笑:“臣确实是想家了,出来的太久想回去看看了,在臣心里,再也没有比陛下更适合做这大明皇帝的人了。”
林冲切了一声,这小子一看到自己准了他的假就开始来拍马屁了,虽然他这话说的没什么不对吧。
周泽也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了,按理说皇帝的这些东西在还是太子时就当由太子少傅教习过了。
林冲不知道崇祯是不是懂得这些,反正他是一窍不通。就是这样既没有基础,又没有天赋,在周泽的教导下林冲也慢慢能够略懂一二了。能够弹出几首简单的曲子之后,林冲大为兴奋。
周则站起身,把绿绮让到他面前:“陛下过来试试。”林冲摩拳擦掌,等到他真的坐下的时候心里反而有点紧张。
他不是没有弹过绿绮,虽然上一次他根本不能算是弹了,只是胡乱的拨了几下,但是这一次再次坐到绿绮面前时他的心绪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
说起来弹琴确实有些枯燥,尤其是当你翻来覆去的练习同一段旋律的时候,但是同样在这个过程中浮躁的心情也会慢慢沉淀下来。
林冲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弹琴的,尤其是他在绿绮上试了试自己刚刚学会的一小段旋律,同样的节奏同一个人弹奏,但是因为琴不同弹出的效果确实大有不同。
绿绮的音调温婉,弹出来的效果也就带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缱绻。划过琴弦的触感也确实好,林冲对自己非常满意,周泽也露出来一个笑脸,随意夸了几句有进步。
天色晚了,周泽告退了,就只剩下林冲一个人对着绿绮发呆。“你的主人最近很不对劲呢,他究竟为什么突然要把你放在我这里?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与此同时,襄王正悠哉悠哉地练习自己新得的帖子,写到得意处还把它拿起来给另外一个人品鉴。
这次那黑影倒没有站在屏风后,他接过襄王的帖子细细观摩:“这字写的是极好的,也能看得出来写字之人心情愉快,看来王爷的大事将成,在下就提前恭喜王爷了。”
襄王摆手:“成败在此一举,即使成功了也少不了先生的诸多帮助,承诺给先生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那黑影桀桀地笑了:“那我就谢过王爷的美意了,只是我想提醒王爷注意一件事。那三大营必然是皇帝的支柱,王爷虽然要小心三大营的动向。皇帝早说过要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王爷要多加小心。另外一件事就是,王爷可曾注意到兵部这几日的动向?”
襄王一愣:“这个倒是不曾注意过,难道兵部有什么异动吗?”
黑影放下手里的字帖,他刚刚果然是用左手接的,放下东西抬起手的时候就露出了那椭圆形的胎记。“也说不上什么异动,只是那新任的兵部尚书本事不小,襄王要当心他暗中为皇帝调兵。”
襄王点头:“这个是自然的,三大营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能够作战的最多两万人,我应付他们足矣。至于看着兵部的事本王也会注意的,多谢先生提点。”
那黑影俯身,小声地跟襄王说了几句什么。
襄王点头:“还有一事,小德子回来了,他说是皇帝把他放回来的。我在问他,他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黑影沉思“王爷是担心皇帝是故意放他回来有所图谋?”
襄王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按理说这小德子身上还有他下的子母蛊,应该不会背叛他,可是他又不能相信皇帝就这样把人放回来。
五天后,就是盛大的祭祀礼。由身材高挑相貌武功皆上乘的锦衣卫开道,沿路挤满了观礼的百姓,王孙贵族们包揽了视野最好的酒楼包间和客栈房间,三五成群的高谈阔论。
尽管是冬天,路上不要说是冰了,连积雪都丝毫不见。华贵的金銮一路从皇宫里出来,由十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做轿夫。
后面分两列按级别跟着文武百官,钦天监也早就算好了天气,日头晴朗,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吉祥预兆。
按照往年惯例都是由皇子们陪同皇帝走上祭坛,若是没有皇子在,皇帝就要自己一个人走上长长的祭坛,身边是不能有人陪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