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Daybreak 破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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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的互动渐渐引起周围一些人的围观,同样在湖边散步的马尔福一家也包括在内。

他们向远处榉树下的父子抬手示意。

豹子却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留给他们一个黑亮的背影。

德拉科盯着教父的阿尼玛格斯看了一会,然后转过头,期待地看向自家父亲。

后者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小龙可以和妈妈玩呀~”纳西莎笑着揉乱儿子的头发,然后伸手捏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

铂金男孩犹豫地看了看娇弱的母亲,最终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坚持地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但是卢修斯好像选择性失明了一样,死活就是看不见儿子眼底期待的小星星。

纳西莎打量着自己俊美的丈夫,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家主先生,你就陪儿子玩一会嘛。”

卢修斯略带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接着板起脸教训儿子:“堂堂一个巫师,当众变成动物戏耍,成何体统——”

德拉科失望地垂下脑袋,被母亲搂进怀里细声安慰,也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纳西莎叹了口气,只好放他去找希尔一起玩。

儿子离开后,马尔福夫人自然地挽住丈夫伸出的胳膊,无奈地抱怨:“为什么男孩子总是不愿意跟妈妈玩?”

“想多了,茜茜。”她的丈夫脸色不太好看,“你儿子只是喜欢威猛一点的阿尼玛格斯而已。”

纳西莎挑了挑眉,没有继续戳丈夫的痛处。

频频有路过的斯莱特林家长向他们致意,马尔福家主和夫人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即便是卢修斯的老对头,亚瑟·韦斯莱,看见这两个人也只能轻蔑地冷哼,却说不出什么错来。

德拉科到达好友和教父身边后,转过身向父母挥了挥手。

纳西莎笑着向他送去一个飞吻,看见儿子意料之中的红了耳朵。

铂金男孩恼怒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们。

卢修斯瞥了一眼意犹未尽的妻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亲爱的马尔福夫人,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参观的。”他动作自然地将胳膊放在夫人的腰上,然后稍稍用力,将人带离湖边。

纳西莎遗憾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男孩们,最终顺从地随丈夫离开。

他们的确有要事在身。

卢修斯的标记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再结合小精灵提供的情报,他们立刻推断出,霍格沃茨面临着不止一个危机。

食死徒的主人可以通过黑魔标记召唤他们。

昨晚,卢修斯突然接到久违的、来自黑魔王的召唤。

那个召唤并不完整,刚指明地点就中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黑魔王的求救信号呢。

唔,如果真的是“求救信号”就好了……

马尔福先生想起妻子和挚友的小动作,心中隐隐期望“死而复生”的黑魔王已经遭遇不测——

那样的话,他就只用保持现状,不必做出选择。

马尔福家主挽着妻子,来到三楼的一对石像前,他瞥了一眼那两头狮鹫,简单地报上来意。

他们脚下的台阶浮起,匀速旋转上升,将他们直接送到八楼的校长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主人似乎知道他们要来,没等敲门,大门就自动敞开。

“上午好,邓布利多。”卢修斯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挽着妻子迈进白巫师的领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太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校长小小地伸了个懒腰,他轻甩魔杖清理掉桌面的文件,为接下来出现的三杯红茶腾出了位置。

与此同时,办公桌对面凭空出现了两张柔软的碎花扶手椅。

“请就坐吧。”邓布利多嘬了一口自己的那杯茶,嘴唇边上的胡须沾了一点点茶水,蔚蓝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起来很疲惫,心情却很放松,很有可能是因为心腹大患的消除。

卢修斯瞥了一眼邓布利多提供的椅子,皱着眉毛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将椅子换成了低调优雅的墨绿色高背椅。

“还不错。”和妻子一起坐定后,他尝了尝校长特意准备的茶水,“不过现在这个点,喝茶似乎不太合适。”

“的确,不过我实在很需要提提神。”邓布利多喟叹一声一口气将茶杯喝干,“那么有何贵干呢,校董先生?”

“禁林里冒出死咒的光,两名教授负伤,十几个学生被石化,天文塔撞毁,草坪被死蛇怪砸出那么大一个坑……”卢修斯露出一个假笑,“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作为校长,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

“既然你坚持——”老巫师镜片后面的蓝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抛给他一套一听就是经过设计的说辞。

禁林绑架案和袭击案的罪魁祸首是奇洛——他被描述为一个卑劣、野心勃勃而善于伪装的食死徒,不仅残忍地杀害独角兽取血,袭击自己的同事斯内普,而且为了得到魔法石而绑架哈利·波特……

结果却被那孩子身上的保护魔咒弄死了,听上去罪有应得。

然而,作为一名真正的食死徒,马尔福先生对此表示“呵呵”。

纳西莎始终安静地坐在一边喝茶。

老实说,她有点后悔没有留在湖边,陪男孩们玩耍。

邓布利多老奸巨猾,卢修斯虽然谈判经验丰富,和他一比还是有点火候不到家。

美丽的女士微微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留下来陪伴丈夫。

免得马尔福先生被笑眯眯的老校长气死。

德拉科没能像希尔那样和黑豹互动——斯内普一看到他,就甩着尾巴走开了。

“dad,你去哪?”希尔往一边挪了挪,让德拉科在身边坐下,他冲着豹子的背影问了一声,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黑豹竖起尾巴晃了晃,然后像鞭子一样一甩,劈晕了路过的一只瘦弱的蜜蜂。

黑发男孩推测,dad的意思大概是他去找邓布利多。

“别忘了下午去找庞弗雷夫人换药——我会跟她提起你刚才那两段漂亮的冲刺的!”

听见身后男孩的嘱咐,心情糟糕的魔药教授尾巴一甩,狠狠抽倒了身边的一个小花坛。

铂金男孩看着教父离去的背影,内心有小小的遗憾。

不过这点遗憾很快就消散了。

毕竟,比起茸毛系,他更喜欢鳞片系。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他在希尔身边坐下,关心地问道。

黑发男孩醒来之后总是在走神,一开始他连斯内普的阿尼玛格斯都没人出来,只是下意识地、一脸呆滞地伸手摸毛毛。

被豹子轻轻咬了一口才认出自家dad。

早餐时,礼堂里到处都是热烈的讨论,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德拉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对其他人描述(删减过的)他们的遭遇——当然,他不否认自己乐在其中。

只是希尔的样子实在令人担忧。

尽管庞弗雷夫人说他身体没问题,德拉科却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昨晚跟蛇怪对抗、撞坏了脑子。

“你才撞坏了脑子。”希尔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伸手捏了一把小少爷白嫩嫩的脸,“我还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个福大命大的马尔福——你的凤凰及时抓住了我。”德拉科“嘶”了一声拿掉他的手,像是被捏疼了一样揉了揉自己的嘴巴子,“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失手了……我想一定是蛇怪缠住你了?”

希尔想起那一瞬间的能力失灵,心脏微微发冷。

他抱着膝盖仰起头,树叶和睫毛的阴影吞噬了黑眸中的光点。

“不是的,我……”

他的声音很轻,德拉科却觉得他就像蹲在自己的心房里一样,每一个几不可闻的音节,在窄窄的墙壁之间弹撞回响,却没有渐渐消弭,而是越来越大声。

“我只是害怕……我吓坏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嗯。”

男孩似乎花了点力气才承认这一点,不过说出来之后明显轻松了很多——他甚至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还有,福克斯不是‘我的凤凰’,他只是偶尔帮我送几封信而已。”

“没关系,说实在的,我当时也受到了一点惊吓——梅林,蛇怪哎,创始人简直疯了!”小少爷大度地没有责怪他,而是对他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不过你最后那个样子才是真的吓死我了……我是说,打败蛇怪之后,你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了,又一次。”

也许是因为今天早上时间仓促,德拉科的头发没有抹发胶。

柔顺的短发散落在额前,在枝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中闪闪发光。

希尔心不在焉地听他兴奋地压低声音,描述自己后来变成的、和蛇怪体型差不多的那头怪兽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揉乱了他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发。

“嘿!”小少爷有点不高兴地拍掉他的爪子,抢救自己的发型,“别以为你的阿尼玛格斯很好看,我就能容忍你的任何行为——”

“阿尼玛格斯?”希尔趁他不注意,伸手又揉了一把,“说不定那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呢,一头怪兽什么的?”

德拉科真的有点生气了,他腾出一只胳膊挡开对方的手,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之后,又伸手狠狠抓乱了对方的头发:“就算你是怪兽,也不许摸我头!”

希尔的黑发乱极了,看上去有点像一直乱糟糟的哈利·波特。

他却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好了许多。

怪兽又怎么样呢,反正现在的他用不了魔法,应该不会有危险。

也许就这样比较好?

那些麻瓜一直过着没有魔法的生活,看起来也都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去读家附近的麻瓜小学,dad愿不愿意抽时间接送……不,只要接就好。

他早上可以自己去学校,但是自己回家,总觉得有点可怜啊。

哦,还有德拉科……这家伙还真有点难对付。

还是晚点再说吧,起码得等到dad恢复之后。

黑发男孩不知道,他敏锐的父亲已经洞悉一切。

黑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城堡,垂着眼皮无视所有向他致意的学生和家长,来到三楼看守校长室的石像边。

他静静等待了一会,银色的旋梯出现,将豹子送到校长室门边。

办公室的门没有立刻打开,显然校长现在有其他客人。

黑豹在大门左边蹲下,百无聊赖中敌不过天性,忍不住舔了舔爪子。

门突然打开了,两个他认识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西弗,不得不说,你这个样子实在有点……”

纳西莎·茸毛控·马尔福女士摘下手套,提着裙角在老友面前蹲下,那只柔软的手想要做点什么的意图不言而喻。

马尔福先生心中警铃大作,黑豹的身体瞬间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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