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一年级们，在人生中第一节魔药课刚过十五分钟的时候，感受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抑郁和痛苦——

“波特，婆娑石去哪里找？”

“……我不知道，教授。”

“那么隆巴顿，你来告诉波特。”

“呃！！！”圆脸男孩似乎吓坏了，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墨水瓶——

“清理一新！”斯内普不耐烦地清除了纳威四处流淌的墨水，“帕金森，婆娑石——”

短发女孩站起来答道：“呃，婆娑石是一种解□□材，可以从羊的胃里找到。”

“很好。”斯内普脸色好看了一些，假装没有发现潘西身边把书竖起来挡住嘴巴的黑发男孩。

“梅林，幸亏你坐在我边上……谢谢，希尔。”潘西坐下后小声地感谢道。

希尔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书放下。

不同于他们这边的轻松惬意，格兰芬多们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尽管大家平时关系都还不错，但这个时候，除了赫敏，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斯内普下一个提问其他人，而不是自己。

一小半格兰芬多在同学们的“祝福”下，先是被魔药教授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然后又因为答不上来，遭到无情地嘲笑和讥讽……教室的右半边一边愁云惨雾。

赫敏·格兰杰拼命地举手探头，但是斯内普表现得好像她就是一团空气，哪怕她举得笔直的手好几次差点捅到他的下巴。

更令人绝望的是，斯内普每嘲讽完一个格兰芬多，就会叫另一个斯莱特林学生起来回答同样的问题，答对就加分——

十五分钟过去，他已经给他自己的学院加了将近四十分……

尽管如此，赫敏依然顽强地伸着胳膊，她的手臂微微颤抖，仿佛一位悲壮的战士。

最后，她的坚持终于打动了大魔王——

斯内普怜悯地瞥了她一眼，突然心软了一点点：“……格兰杰。”

“是的教授！”赫敏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终于能为格兰芬多扳回五分了！

“死蟑螂有什么作用？”

赫敏：“……”

——不！她之前没有看到过这部分内容……梅林！她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知识……死蟑螂！！！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棕发女巫羞愧地涨红了脸，说出的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魔药教授遗憾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宣布了正确答案——

“什么用也没有，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看到蟑螂立刻打死——好了，把你们的课本翻到……”

斯内普回到讲台上开始板书，同情的视线从教室的各个方向落到赫敏身上——可怜的小女巫遭到重创，连眼神都呆滞了不少。

“真可怜。”德拉科同情地看向她的方向，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她哪怕去赫奇帕奇，都比呆在那边强——”

“至少教父对赫奇帕奇没什么敌意……”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会给点同情分。

“是很可惜，”布雷斯赞同道，“拉文克劳的蓝围巾更配她的小卷发。”

“恶！”德拉科似乎被他的恶心到，“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了？”

“斯莱特林欣赏智慧和勤奋。”布雷斯无奈地说道，“我对格兰杰只是纯粹的欣赏——”

“德拉科，把你脑子里那些龌龊的东西清一清。”

“啧，我等下告诉潘西，你猜她信不信——”

“喂，你不能这么做……”

“事实上，我可以。”德拉科微笑着说，“不过，我也可以不告诉潘西……”

布雷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叹了口气：“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德拉科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直白地威胁道：“如果你没有信守承诺……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行行我知道了，”布雷斯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等着抓我的把柄威胁我？”

铂金男孩大方承认道：“没错。”

第一堂课的内容永远是疥疮药水——这当然是治疗疥疮的药剂，不过操作不当的话，也能让人长疥疮。

分组的时候，潘西和达芙妮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她们果断拆伙——潘西毫不犹豫地抱住希尔这根大腿，达芙妮则相中了据说“魔药基础不错”的诺特。

斯内普正好路过，顺手把被人挑剩下的德拉科和布雷斯凑成一组。

“其实我觉得男女搭配比较好。”称量粉碎蛇的毒牙时，布雷斯万分遗憾地说。

德拉科忍住把干麻荨塞进他领子的冲动，朝女孩子那边高声说道：“喂，潘西，布雷斯说他喜欢——”

“我喜欢裸睡！”布雷斯慌张地补救道，同时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德拉科的嘴巴。

潘西狐疑地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被希尔敲了一下脑袋之后又乖乖转回去数豪猪刺。

“谢谢你跟我们分享你的小秘密，扎比尼先生——”斯内普没好气地瞪过来一眼，结果登时变了脸色，“德拉科！梅林——扎比尼，你给他吃了什么！”

布雷斯大惊失色：“粉……粉碎蛇的牙！梅林！是我的错！”

希尔一回头刚好看见铂金男孩脸色发紫、翻着白眼歪倒在地的一幕，吓得他手一抖，一把豪猪刺全部掉进了坩埚里——

“啊！！！”

潘西尖叫着拽起希尔跳到一边——

因为提前而且过量地放了豪猪刺，他们的坩埚发出了一声闷响。那锅恐怖的药剂飘出了灰白色的烟雾，并且正飞快地腐蚀着坩埚——

“清理一新！”斯内普愤怒地清理掉希尔和潘西的失败魔药，然后大步赶到意外中毒的德拉科身边，确认没有大碍之后让布雷斯去办公室拿现成的解毒剂。

格兰芬多们还没来得及嘲笑斯莱特林出糗，他们那边就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故——

“砰！！！”

纳威和西莫的坩埚爆炸了，同样多放了豪猪刺的疥疮药水溅得到处都是。

其他人尖叫着四散而逃，然而他们这里人多，上课前又明确地划分了界限，因而坩埚摆放的也比斯莱特林那边密集……

纳威·隆巴顿的失败魔药远不如希尔那份威力大，造成的伤害却远胜希尔。

斯内普立刻清空了那些药水，之后他不得不领着所有被药水溅到生出大片疥疮，或者慌乱之中遭到推挤踩踏的人去校医室。

“希尔凡，带上德拉科跟我走。”魔药教授看上去气坏了，“其他人——下课！”

很快魔药教室里空了一大半，哈利和罗恩也在伤员之列，而赫敏竟然毫发无伤——刚才就是她第一个发现了坩埚的异常。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们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既荒谬又尴尬，不过心里隐约觉得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走的话，就过来帮忙抬人——”潘西扶着德拉科的半边胳膊，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布雷斯去魔药办公室还没回来，希尔一个人架着德拉科有点吃力。

潘西这一嗓子下去，其他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过来帮忙——

不过，其实只要克拉布或者高尔，他们两个随便来一个就好了。

德拉科被高尔横抱着运去校医室，希尔和潘西跟在他们两边，克拉布和其他一年级跟在后面……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杀向校医室。

“如果德拉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布雷斯给他偿命——”潘西极为凶狠地说道。

“呃……潘西，粉碎蛇的毒液最多只能让人昏迷，外加忘掉一点小事而已。”希尔有点尴尬。

——而且老实说，这次中毒，他怀疑德拉科自己也有责任。

不然吧，好端端的，布雷斯干嘛把蛇牙塞他嘴里……

不过他们最终没有去跟那一大帮格兰芬多抢床位——布雷斯在楼梯口赶上了他们，然后给德拉科喂了解毒剂。

铂金男孩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用力地瞪着布雷斯——

“又一……又一个。”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

“又一个把柄是吧？”布雷斯气笑了，“成成成——这次是我不对，有事您尽管吩咐。”

……

他们今天只有上午两节魔药课，其余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

于是马尔福小少爷以自己“重伤未愈”为由，要求希尔等人陪他一起窝在公共休息室看书。

布雷斯理亏，只好撕了原定的日程计划，留在休息室里念书给德拉科听——因为“那个蛇毒损害了我的大脑，我现在无法阅读”。

潘西和达芙妮本来也没事干，干脆拿出邮购来的材料包绣十字绣玩。

至于克拉布和高尔——反正他们最大的消遣就是吃东西，呆在室内还是室外没什么区别。

希尔倒是没打算留下来——他得去看看他dad。

他们今天的上课表现简直就是灾难，希望没有给dad留下阴影……

本来他还打算在魔药课上给老爸长长脸的……啧，好气。

“——你去哪？”德拉科注意到他起身的动作，警觉地问道。

“去向父亲大人请罪。”黑发男孩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布雷斯和德拉科，“回来再跟你们两算账。”

“‘我们两’？”德拉科先是一脸诧异，接着肯定地说道，“不不不，你搞错了——这完全是布雷斯的错。”

布雷斯目瞪口呆：“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沦为德拉科的奴隶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需要我提醒你吗，布雷斯先生？”潘西凉凉地说道，“你给德拉科下毒，以至于希尔担心过头水平失常，我们的魔药出了意外，本小姐差点毁容——”

“停停停——再说下去，我恐怕就该进阿兹卡班了……”

布雷斯板着脸说道：“本人宣布对此次事故承担有限责任——所以就算你毁容，我也不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的。”

潘西抄起缝衣针就扑了过来，布雷斯抓过硬皮书做盾牌，灵活地闪来躲去——

反倒是德拉科，原本乐呵呵地坐山观虎斗，结果一不小心挨了好几下，被潘西扎得嗷嗷叫……

这会休息室没什么人，德拉科他们占据了最大最舒适的沙发闹得鸡飞狗跳。

希尔临走前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着“一群智障儿童”，然后大度地原谅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