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Trap 圈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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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暂时取得“合法未婚夫”身份之后,终于如愿知道了他的蛇不在他身边时的遭遇。

尽管他温柔的未婚夫叙述时有意打乱了“摔伤”和“失联”的先后顺序,他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因果关系。

德拉科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胡乱搞什么占卜,也不会误打误撞地钻进命运的圈套,亲自补全设给对方的危局。

他抿着嘴解开希尔的袖口,盯着男巫手臂上未消尽的鳞纹红了眼圈,牙一咬又去扯对方的衣领——

“这可不行。”黑发巫师捉住他作乱的手,眼中满是戏谑,“虽然我答应过,但你最好还是防着点。”

少爷瞪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又讷讷问他疼不疼。

“不疼。”希尔低着头把玩他的手指,他帮男孩屈起中指和无名指,剩下的手指摆直,比成了“我爱你”的手势,“没有你‘消失’的时候疼。”

德拉科悻悻抽回手,沮丧地回桌边坐下:“我总是拖累你。”

他以前任性胡闹,给他惹祸添乱,后来想替他做点什么,却也弄巧成拙……他简直搞砸了所有事。

偏偏他喜欢的人还一夜之间长大了,成年之后,他的蛇会不会嫌弃他的笨拙?

苦恼的男孩忘了他发情期中的未婚夫能够洞悉他的心绪。

他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注视他的目光有多温柔。

“你说的没错。”希尔用魔杖敲了敲扶手,指挥轮椅挪到男孩身边,“我要不要把信物还你?”

上一秒还耷拉着脑袋的人“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摘下试试!”

“那还是算了。”希尔用咒语接住滚落桌面的茶壶,又指挥一只圆滚滚的茶杯去撞男孩的脸蛋,“趁着dad还没回来,我得多戴一会。”

铂金男孩对他怒目而视了一会,又消沉地趴回桌边:“教父会杀了我。”

“他可能会先杀了我。”想到家长,希尔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有令尊令堂。”

“要不然,”小少爷蔫了,自暴自弃地伸手要摘他别在身上的胸针,“你还是先还我——”

“不还。”对方毫不犹豫地拍掉他的手,“想都别想。”

尽管他们达成了一致,真正向家长摊牌的时候,先斩后奏的两个人还是不免紧张。

大马尔福先生还没有下班,马尔福夫人在书房会客。

于是希尔开着他老师免费赠送的魔法轮椅,带着小未婚夫去马场转了一圈,打算等客人离开,再告知纳西莎他们干的“好事”。

他们回到大厅时,却刚好撞见马尔福夫人挽着客人的胳膊走下台阶。

视力不好的希尔远远看了一眼,觉得黑发黑眸的客人有点眼熟。

“汤姆?”对方靠近之后,他惊讶地站了起来,“dad跟我说你们开学之后才回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黑魔王瞥了一眼继子胸口的蛋白石,意有所指,“你离开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不少事。”

希尔正要追问,另一位家长已经发现他们干的好事——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女巫柔美的脸上阴云密布,尖锐的目光扎在儿子身上,声音冷得吓人。

“如你所见,妈妈。”铂金男孩略微紧张地说道,“我有未婚夫了。”

马尔福夫人正要发火,挽着她的汤姆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么说为时尚早。”

他微微偏头,看向年轻的被求婚者:“我想你不介意?”

德拉科猛地想起,眼前这位大人,好像也有资格以“对方长辈”的身份干涉他们的婚约。

他紧攥着未婚夫的手,在心里拼命呼唤对方,希望他能想办法阻止。

但希尔只是把手抽出来,握了握他就再次松开。

年轻的男巫往边上让了让,面容平静地示意继父:“请便。”

如果不是对方退开前抱了他一下,德拉科几乎以为自己遭到抛弃——他终于有那么一点理解希尔当时的感受。

得到同意之后,汤姆抽出了魔杖,纳西莎也压下情绪退到一边。

“教授……”黑魔王的决斗邀请来的猝不及防,德拉科紧张地几乎晕过去,“未,未成年人校外不能施魔法。”

“那你就别用,”汤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那样,你就连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别说击飞我的魔杖了。”

“你求婚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是未成年,不是吗?”

他说的对。

小少爷咬了咬牙,微微颤抖地抽出自己的魔杖。

希尔分明地感受到他心里的惊惶,他想到接下来的结果,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我只是生气,你们订婚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场。”纳西莎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

“我没打算放手。”希尔微微摇头,“但是他至少该有子嗣。”

以信物为凭的婚约中,求婚者和被求婚者受到的约束极端不平等。

德拉科自愿接受严格的约束,只是希尔不想放任他这么做。

翼蛇的天性套牢了他,他却想为对方保留选择的权利。

“他还小,再怎么理智也有所局限,不应该这么早做出这种没法反悔的决定。”黑发男孩轻声说道,“我毕竟成年了,应该对他负责。”

女巫知道无法说服他,忍不住叹气:“我以魔杖起誓,绝不会让你受到辜负。”

“谢谢你,我也会自己争取。”希尔淡淡说着,却突然感觉到对方不同寻常的情绪。

他没能捕捉到预料中的挫败和不甘。

恰恰相反,德拉科惊讶,欢呼,雀跃不已。

他不可能赢,也不该赢的。

黑发男孩睁开眼睛,发现黑魔王已经失去了他的魔杖,当即拧了眉毛:“汤姆——”

“啊,我输了。”黑魔王接过对手递还的魔杖,留给继子一个爱莫能助的假笑,“但愿西弗给我留点脸面,不然就太难堪了。”

既然尊敬的lord都输了,食死徒无论如何也不会压他的面子。

这一场硬是被他压成了终局。

希尔瞪着他说不出话。

纳西莎倒是松了口气,转脸对新家庭成员笑了笑:“这样也好,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行为负责,不是吗?”

“很失望?”德拉科回到他身边,不满地挑了挑眉,“难道你更想看到我被揍的鼻青脸肿、半死不活?”

希尔接收到他心里的委屈,压下纷乱的心绪摇摇头:“半死不活就算了。”

“鼻青脸肿就行?”小少爷生气地踢了一脚他的轮椅。

“别闹。”拉着脸的年轻巫师把更年轻的未婚夫塞进椅子,然后把轮椅拖到岳母身边,请她帮忙推出去,“我待会去找你。”

纳西莎咯咯笑着推儿子离开,给另外两个斯莱特林让出空间。

“你受到本能束缚,他受婚约束缚,这很公平,你父亲也不会反对。”汤姆注视着马尔福们的背影,轻描淡写地提醒。

既然已经定下,再争辩也没什么意义。

希尔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如果来的是他dad,小少爷肯定逃不过一顿毒打。

“不客气。”汤姆此刻心情很好——他和他的魔药大师关系更进一步之后,看到落单的家伙就想手动凑成一对,自家小辈理应首当其冲,“你的发情期怎么样?”

“还可以,在他身边就很安心。”晚辈老实回答,“只是有的时候有点……”

“难以自持?”年长者脸上露出暧昧的微笑,“我以为你父亲教的很清楚。”

“我知道……”希尔微微红了脸,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会提前回来,dad没有一起?”

“怎么说呢。”汤姆眸色微深,神情稍微凝重了一点,“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位死得其所的冠冕?”

希尔前脚被格林德沃打包送走,后脚白巫师就收到布莱克寄来的挂坠盒。

包裹拆开的瞬间,汤姆就察觉到不对——

送包裹的猫头鹰竟然没有被魂片弄死或者逼疯,这本身就很不合常理。

果然,他们收到的挂坠盒完好无损,而且干干净净。

除了残留的一点黑魔法痕迹,这简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古董。

魂片挂坠盒不见了,他这个“冒牌货”的力量却没有半分增加,汤姆立刻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婴儿。

困在魂器里的灵魂无法自由离开,除非挂坠盒吸干了西里斯布莱克,或者被婴儿吞食。

而那条蠢狗显然还活着。

毕竟他诚惶诚恐地寄来了魂器,还附赠了一张充满愧疚和自责的小纸条。

邓布利多不愿意轻易怀疑他的队伍里出现叛徒,格林德沃愿意陪他慢慢排查,汤姆却没耐心等。

他们因为孩子的事已经耽搁太久。

婴儿已经吃了主魂和挂坠盒,眼看着就要占据半数,留给外来者的时间实在不多。

为了抢时间,黑魔王和食死徒兵分两路。

一个来找马尔福夫人取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钥匙,找到金杯就地销毁;另一个去找布莱克盘查婴儿行踪,顺便确认波特母子的安全。

既然这个世界也存在同样的预言,那么波特就还是伏地魔命中注定的死敌,只要婴儿还想着东山再起,那对倒霉的母子就不安全。

但无论魂片还是主魂,都没有亲耳听到过预言的内容,在这一点上两个外来者占有优势——

他们也没有听(完整)过,但作为过来人,黑魔王和食死徒一致认为那条预言没太大用处。

说不定他们还能利用这一点,让婴儿误以为预言是非常重要的线索,然后提前在魔法部设埋伏瓮中捉鳖……

“不过这样一来,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寻找线索,”作为半个家长,汤姆不免对孩子感到抱歉,“你自己可以?”

“没问题。”懂事的晚辈点点头,“德拉科在学古代魔文,我可以自己琢磨蛇语的部分。”

“我记得古代魔文是三年级的课程?”汤姆有一点小羡慕,“那孩子对你很上心。”

希尔嘴角弯了弯,忍住没有炫耀。

“说到这个,过几天就开学了,你有没有考虑好,五年级还是七年级?”

五年级是为了学期结束跟班考o.w.ls,七年级则是按照他的实际年龄作出的安排。

虽然n.e.w.t课程大多对o.w.ls成绩有要求,但是哪个教授会拒绝这么一个三性魔法都能用一点的学生?

黑发男孩愣了愣,这个他还真没考虑:“我恢复得差不多,缩身药剂应该没问题……还是先把基础打好?”

他本意是老老实实接着读二年级,黑魔王却没能准确领会他的意思。

汤姆觉得他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把差不多了解的东西再学一遍。

而且比起满大街都是的中性,格林德沃教他的那些黑魔法知识要稀罕得多——多则不精,作为黑巫师老前辈,汤姆自然希望他把重点放在黑魔法学习上。

“那就三年级,我替你跟老蜜蜂打招呼。”黑魔王自以为体贴地作出决定,然后头也不回地跨进壁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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